薛鸣宴一大早接到季儒卿的狂轰滥炸,他的手机被压在枕头底下,尖锐的电话铃声刺穿耳膜。
“喂?有什么事?”
“你还在学校吗?”季儒卿听说他五一会回家,但愿还没出发,毕竟现在才七点。
“在啊,我九点多的车,你要干什么?”薛鸣宴莫名其妙。
“我也要去。”
“啥?”
“呃……我是说惊蛰想去,对吧惊蛰。”季儒卿拍拍它的脑袋。
“喵。”
薛鸣宴当机立断退票:“我让司机来接我们。”
等他家司机开车过来得等到猴年马月,季儒卿先收拾行李好了,范柒照例守家。
“你又要去几天啊?”范柒问,还好她把惊蛰带走了。
“假期结束之前吧。”季儒卿也不确定。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薛鸣宴喊她下楼,他马上就到了。
季儒卿看了一眼时间,这么快,速度与激情也赶不过来啊。
“吾也要去。”小红鸟坐不住,能跟着她出去玩的好机会不能错过。
“你去干什么?”季儒卿嫌它太吵。
“吾有大用,白虎在跟着你之前可都是和吾在一块的,吾比你了解它。”小红鸟此言不虚。
“行行行。”季儒卿妥协,万一趁她不在家,两个亿逃跑了怎么办。
于是乎,季儒卿左肩朱雀,右肩白虎,雄赳赳气昂昂踏上未知的道路。
薛鸣宴家的车在路边等候,他家司机为季儒卿打开门,薛鸣宴正在后座玩着手机。
“叔,开车吧,没人了。”薛鸣宴见她肩膀上多了只小红鸟:“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它有点用。”季儒卿轻描淡写带过:“你家不是在云川省吗,怎么来的这么快?”
“动用了符术,可日行千里。”这就是为怨师世家的好处,随便用,不必向外人解释超乎自然的现象。
“什么叫吾有点用,吾用处可大了。”小红鸟锁定薛鸣宴:“比如说你,一副高冷的模样,其实是因为怕鬼装的,你就是个绒毛控,胆小鬼,不过人还不差。”
薛鸣宴被一语中的:“不要瞎说!你你你有证据吗?”
这个反应不需要证据也足矣了吧,季儒卿老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戳破。
它又看向季儒卿:“你表面上人畜无害,内心是个歇斯底里的疯子,对人和事物有强大的征服占有欲,不过你倒是不伪装,一般直接上手。”
“说完了?”季儒卿笑眯眯看着它。
糟糕,情不自禁就说出口了,季儒卿不会要杀鸟灭口吧,吾命休矣!
完蛋了,薛鸣宴戴上耳机,他什么也没听到。
“要不要再次判断一下你识人的准确性?”季儒卿端详着它:“把你毛拔了还是舌头拔了?”
“吾好歹是神兽,岂容你这般羞辱?”小红鸟拼命挣扎。
“嗯,有道理,那让惊蛰代劳吧。”季儒卿把生杀大权放给惊蛰,它下手就不会有异议了。
“吾相信白虎是不会动手的,咱们可是上千年的交情。”小红鸟信誓旦旦。
可惜惊蛰现在是只猫,本能的捕鸟天性促使它咬住小红鸟的脖子。
小红鸟大惊失色,急忙求饶:“对不起、对不起,吾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呜呜呜……”
它从未无比怀念季家古宅,怀念家主,怀念青龙。
季儒卿在怎么样也不会和一个吉祥物过不去:“嘴巴道歉太没诚意了吧,没有实际一点的东西吗?”
小红鸟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你让家主消除对吾的限制,吾可以用原身为你降下祝福,吾的祝福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你的祝福能有什么用?”这不是变相让她去求季离亭吗,她才不干。
“无知,吾的祝福可以助你远离小人,识破一切阴谋诡计。”小红鸟极力吹捧自我价值。
“好鸡肋,有点脑子都能识破阴谋诡计吧。”季儒卿拒绝它的祝福。
薛鸣宴家的车来得快去回去的也快,为了不让普通人看见,司机穿梭在一条条人迹罕至的小道上。
司机打开车门:“少主,该下车了。”
薛鸣宴听着歌就睡着了,倒是季儒卿和小红鸟吵吵囔囔了一路。
“你们俩没停了?”薛鸣宴从上车就听见她们在吵,直到下车还吵:“等会看到我爸妈时你们收敛一点。”
也不知道季儒卿为什么突然要跟他回家,但愿她别捅娄子。
薛家依山而建,与季家不同,它建在山脚,背靠整座天衡山。
薛鸣宴带她穿过小镇密集的房屋,面前是薛家大门。
“少主。”守门的弟子毕恭毕敬,帮他们拎行李。
“看不出来啊,你家挺像修仙文里的世家宗门。”季儒卿看着面前百层阶梯,把惊蛰放下让它自己走。
“我家的确是为怨师世家。”
“为什么不能修电梯?”
“一般修成百上千的台阶,幺妹为了美观,要么装逼。”
怪不得修仙界没有胖子,每天往这饭后走一走,减肥还能活到九十九。
爬完楼梯,面前一片开阔,抬头望去是青瓦白墙,雕梁画栋,一块照壁横于正前方。
“王妈、吴伯、张叔、李婶……”这里的所有人薛鸣宴都能叫出名字。
“少主回来了啊。”
“少主累了吧?”
“少主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呢。”
薛鸣宴被团团围住:“我我先去收拾行李了。”他带着季儒卿飞快离开现场。
“环境比不上你家那高档住宅,将就着住吧。”薛鸣宴让她住在自己房间隔壁,有事随时找他:“我先去和我爸妈说一声。”
来人家里做客,季儒卿当然准备好了见面礼:“不知道叔叔阿姨喜好,我就随便带了点。”
薛鸣宴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在拍卖会上拍下的藏品:“你居然这么大方?”
“我又用不上,拍下来纯粹是为了给东青院添堵,不如给有需要的人。”一点钱而已,季儒卿再次洒洒水啦。
“那你和我一起去吧。”薛鸣宴总觉得她不是单纯来玩的。
议事厅。
一位妇人端坐于前方,墨发盘起,从容大气。
薛鸣宴喊了一声:“妈。”
“阿宴回来了,”薛母而后看向季儒卿:“这位是?”
季儒卿开启她在长辈面前的乖巧外交模式:“阿姨好,我是薛鸣宴的同学,来云川省做一项地理环境对当地文化发展影响的调研。”
“原来是同学啊,可惜家里有客人,阿宴可能陪不了你了,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代劳当个导游。”薛母捂嘴笑笑。
“客人?和我有关吗?”薛鸣宴一听季儒卿就是瞎扯的,不行,得找个时间问问她。
“说来也巧,在你们一个小时前到的,父亲向他举荐了你,现在正在论事堂。”
薛鸣宴看了一眼季儒卿,他倒不是担心她会尴尬,他担心的是季儒卿会在背后蛐蛐他。
“那我先过去了,你们聊。”临走之前他不忘给季儒卿使眼色,求她别乱说话。
季儒卿比了OK的手势,就算她不说,薛母也会问吧……问了就不算她乱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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