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姬晚与隋若虚中间的崔珉:“……”
崔珉微笑:“殿下,玄霄,若是此人没有归顺之意便杀了吧。”
姬晚刚要点头,只见那县令已经吓得浑身颤抖,即便如此,嘴唇却也抿的死紧。
像是生怕自己不小心开口求饶似的。
“咳,丁武,身上匕首给他。若不想活便自我了断吧。
若是想活,孤会饶你一命,不过以后你也不会是官员。
孤欣赏你的固执,所以给你主动选择的机会。”姬晚抬了抬下巴。
隋若虚抿抿唇,想着之前稀薄的同僚情谊,还是最后张口劝道。
“我主仁慈,说到定会做到,若你选择活,以后也定然没人让你死。”
谁知道那县令看到隋若虚以后,竟然吓得浑身一抖,而后便大声喊着:“啊啊鬼啊!”
“死而复生的鬼!”
隋若虚的尸体可是他亲眼看着从将军府抬出来的。
怎么如今脖子上裹了个白布便出来了!
那县令便面带惊恐,随后便毫不犹豫的拿起身前的匕首,一刀刺进了自己的腹中,挣扎半晌便没了声息。
姬晚:“……”
崔珉:“……”
隋若虚:“……”
丁武:“……”
姬晚摇了摇头,坚决不承认这人是被吓破了胆,才选择死亡的。
不到一天时间,千岛州的正阳城,变成了姬晚的属地。
这种情况对于己方兵卒来说自然是好事情。
但对于在战中担惊受怕的百姓来说,反而不是好事。
姬晚见到他们的时候,那些百姓互相蜷缩在一起,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恐惧。
有些身上脏兮兮的男人,一看到姬晚更是不住地磕头,希望她能放过自家妻女。
他们帮了崔峡修整城池,只是为了共同抵御姬晚。
如今姬晚是胜利者,还将城破了,那他们可就是罪人了……
尤其是一家母女两个,互相抱在一起,那孩子埋在母亲的怀中,身体不断颤抖,分明就是害怕的一直在哭泣。
却不敢在姬晚面前传出一丝声响来。
“登记完了都各自回家去吧,孤不会杀你们,以前你们如何生活,以后便也如何生活。”
姬晚虽然看的揪心,却也没办法,这种情况,她早在樊州之时便看到过许多次。
说罢,姬晚便将手指向梁砚与隋若虚二人,“去这两位先生这里,一个一个的登记,而后便回家去罢。”
姬晚话音刚落,瞬间,百姓们便止了哭声,有些怕的不行的,身子也不抖了。
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颤颤巍巍的跪着问:“镇北王殿下说的是真、真的?”
“是真的,明日孤会派人来交接正阳城。
到时候,孤让他们教你们使用手表,以后你们有什么权利,手表上都有写。”
姬晚将人扶起,说完话,人便转身走了。
兵卒们已经去接应乘坐传送阵而来的研究员,高曲,与墨香书院的孩子们了。
明日关于城池的修整与改造便能走上正轨。
眼下正阳城内百废待兴,姬晚一边在城内视察,一边想。
看到有受伤的敌方兵卒时,姬晚猛然想起,去年七夕节时,有一个去楚州带着难民投奔的半大小伙子。
那人便是千岛州的人。
“杨贯,去问问夏大夫愿不愿意来吧。”
“喏。”杨贯恭敬低头。
看着远处已经擦黑的天幕。
姬晚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然后脚下一转,直奔陈昶的将军府而去。
下班!睡觉!打仗这么多天下来,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必须得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杨贯将姬晚搀扶到了将军府,找了一个干净屋子,伺候殿下沐浴,梳洗,更衣后。
便发现殿下早就已经困得不行,随便趴在床上便睡了的模样。
将人小心抱到床上,掖好被子,杨贯跪坐在床榻边,颇有些贪婪的凝视着姬晚的睡颜。
半晌,才将身子软下来,转身依旧坐在地上,背后靠着殿下的床榻,闭目修炼。
他不能如之前在战中一般,与殿下同住一张床了。
殿下金尊玉贵的,怎么能和他一个奴才同寝而眠。
只是这般看着殿下的睡颜,他便满足了。
这头,岁月静好。
那头的崔峡在摇晃的马车上,惨白着脸,悠悠转醒,下半身的剧痛让人难以忍受。
听着外头兵卒讨论要回到哪里去时,他猛地回过神来,嗓音无力又细弱:“去…去水匪的岛中。”
去了那边,他至少能找一个正经军医来治疗伤口,而不是被扔到哪个郎中处,任他自生自灭。
马车外静了一瞬,而后,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属下听令,二公子好好休息即可。”
崔峡这才敢放心的舒了一口气,而后他眼神暗淡的将手向下探去。
果然,除了摸到一手血之外,整个下半身,全都消失了。
崔峡到了此时好像才终于确定了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眼泪毫无预兆的便从眼眶中静默的流淌而出。
他不能发出一丝声音,外头还有身份低微的兵卒,若是他哭出声,崔氏整个家族的颜面便丢尽了!
可……他的整个下半身都消失了。
要不是任金及时赶到,将他身上的血止住,给他换了一辆马车,又抓了两个逃兵来照顾他。
他说不定早就死了。
任金是修仙者,随便挥挥手,他身上的血便能止住,不摸根本就看不到一丝血迹。
可是疼啊,他的整个身体断成了两截,非常疼。
太疼了……
他以后再也没有腿了,他今年才十七岁……
所以任金救他的时候为什么不能早些来!早些救下他,他的腿还能保住。
为什么不能早些来……将姬晚也杀了。
想到姬晚,崔峡又是浑身一哆嗦,脑中不断回想花魁娘子在他怀中被炸的血肉模糊,头身分离的瞬间。
还有自己各种计谋全都被姬晚一一破解的无力感。
那种无论他如何挣扎,都逃不出姬晚的手掌心的碾压感……
崔峡简直是又恨又怕,他恨姬晚,但又怕姬晚手中的炸药。
躺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崔峡眼中泪水不停地往下掉,将自己头发两边的鬓角都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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