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白笑笑:“孙师傅,不用卖关子,直说便是,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老孙头听到这话,扶起雕像,爽朗道:“好嘞。”
然后指指雕像:“做手艺活儿,手艺很重要,但最重要的始终是你的字画功底,能写能画,才能做好手艺,不会写不会画,手艺再熟练也是个匠人,只能照猫画虎复刻前人作品,永远不成大器。”
“绘画!”
“对,绘画,你能画好,才能雕好,否则一切都是白搭,手艺人也得有绘画基本功,否则连草图都画不好,你说是不是?”
陈知白重重点头:“我懂了。”
“你会画画吗?”
“会!”
“纸上作画?”
“对。”
“那还不够。”
“啊?”
老孙头更得意:“纸上作画,终究只有一面,而木雕却有四面甚至六面,所以在纸上作画与画木雕草图不一样,你学的那点本事,有用,但不多,还得从头学。”
说着,提笔唰唰唰画了一幅草图:“你看。”
陈知白也笑了。
素描。
立体透视画。
与传统国画确实不一样。
没想到啊没想到,在这个时代竟然有人掌握了素描画法,这与传统的散点透视画法可完全不同,用的是一二三点透视法。
这东西没什么高下之分,只与画家的水平相关。
但素描确实别有独到之处,用处很广泛,对实际生产应用意义更重大。
老孙头能摸索出这种画法,倒也正常。
许多技艺,本就是在日常的劳作生产中诞生的。
何况老孙头还不是普通木雕师傅,而是儒修,虽然文位不高,修为孱弱,但也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能激活本命文宝,就已经相当不简单。
不过,这是他强项啊。
他上幼儿园之前就学素描,断断续续学了十几年,上大学又学制图,嗯,电脑制图,但原理嘛,一模一样。
老孙头这下子可炫耀到我的强项上了。
陈知白微笑:“我试试。”
老孙头把炭笔递给陈知白:“慢点学,我教你,以你的聪明才智,有个三五天就能初步掌握,这东西说难也真难,说简单也简单,脑子转不过弯来,一辈子也学不会,转过弯来,很快就能掌握。”
陈知白接过炭笔,随口问:“你自个儿发明的画法?”
“那当然!”
“厉害!”
“嘿嘿嘿嘿,你就画个……水缸吧,”老孙头指指旁边的水缸。
陈知白笑笑,目光落在旁边的木工床上。
木工床就是木料加工台,上边乱七八糟地摆着锯子、斧子、凿子、墨斗、零散刨花、几堆木屑,还摆着一个给锯片降温的水瓢。
加工台末端还挂着一块遮尘用的篷布。
很好。
很完美。
如果把篷布换成反光纸或者把水瓢换成不锈钢盆就更完美了。
提笔就画。
唰唰唰……
老孙头正得意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看到陈知白起笔,脸色就变了。
再看陈知白寥寥几笔就勾勒出木工台的大致轮廓,手法之娴熟,线条之流畅,定位之精准,一口浓茶喷出,扔掉茶杯跑到跟前,不可置信地盯着陈知白的画纸,目光死死追随炭笔,表情越来越震惊,眼珠子瞪得溜圆,差点掉下来。
待到陈知白画完,“噗通”跪下,高呼:“师父,收下徒儿吧。”
陈知白笑呵呵地扔掉炭笔:“起来起来,先说雕刻。”
“是,师父,徒儿这就给您传授木雕相关理论知识,让您早日掌握。”
“来吧。”
老孙头起身,掏出一本陈旧但厚重的册子,递到陈知白面前。
在陈知白接住时,往前一送,按在陈知白胸口。
下一瞬间,册子化作一股庞杂的知识冲入陈知白识海,一页页迅速翻过,清晰准确,每个字每幅画甚至每个线条都看得清清楚楚,是老孙头这些年掌握的知识、经验与经典案例。
还有一些优秀雕刻作品的赏析等。
然后,二人脱离,回归现实。
刚一睁眼,老孙头再次噗通跪下:“师父,那画法,您从哪儿学来的?”
陈知白笑呵呵道:“那画法叫素描,有别于主流画法,在实际生产生活中应用很广,早有前人发明创造,只是被主流绘画界所不喜,因此没能发扬光大。”
“原来如此。”
“所以也别说什么师父不师父,你水平也不差,若能继续钻研,也必有一番造化。”
“徒儿记住了。”
老孙头起身:“师父,雕刻相关理论知识、经验全都传授给您了,又演示一遍,徒儿再没什么好教的,这边回去研究素描画,待您得空了,徒儿再来叨扰。”
说完,匆匆起身就走,走路带风,一瞬间年轻了许多岁。
陈知白也不挽留。
只觉得这传功神奇,在意识世界停留那么多久,可在现实世界却只过去一瞬间。
而且老孙头传功的方式也真奇特,比玉简还方便。
有太多东西要学。
陈知白整理老孙头传的知识,只几个呼吸便全部记住,清晰无误,仿佛本就是他的。
然后,默默整理思路,确定要打造的工具。
不需要老孙头那么复杂,斧头一把,大小凿子各一把,平头刀一把,斜头刀一把,圆头刀一把,勾刀一把,修光刀一把。
修光刀已经有了。
剩下的也用不了多少料子,目前攒的料子足够用。
开炼!
这次炼的是普通文宝,不刻诗词,速度很快。
用的是上一次剩下的好料子,又夹杂了些许从王成三人身上缴获的本命文宝炼化的料子。
几种料子加热、捶打、叠加、再加热、捶打,如是几次捶打融为一体,再分割成大小不等的金属锭,分别打造成斧头、凿子、刻刀。
总共七把。
全是五品文宝。
锋利,坚固,且通体花纹,是不同金属材料叠加捶打之后形成的花纹,仿佛流水,也仿佛云朵。
美观实用,等级也不低。
用这玩意儿做木雕,够奢侈。
陈知白翻出一根木料,试了试,果然锋利,削木如豆腐。
开工,雕个好玩的试试。
想到徐海新攻击他的那只巨猿,确定题材,开工。
画草图,选木料,刀砍斧斫,三下五除二劈出轮廓,然后上凿子,刻刀,勾缝,修光。
然后才发现手头并没有打磨专用砂。
得,还得麻烦老孙头。
纸鹤传信。
孙老头很快就到,进门看见陈知白只等打磨的猿猴雕像,猛地瞪大眼睛,再次噗通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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