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马拉到了沁苑,廉闵正半躺在床上输药液。她的身下厚厚地垫了两床被子。她上身穿着白色软绸衫,外披了一件袄。胸口拉被子堵了风。因一下午的休息与调养,觉得稍长精神。便随手拿了本书靠着被子看起来。马拉见着上前抢夺了书责道:“刚缓过神来就又劳神。”廉闵见着马拉直笑道:“不碍事的,闲闷了消谴的。”马拉翻了一翻了书名,见是《散曲杂谈》,不禁笑道:“小妹也准备学风雅了。凭小妹资质,两年就修成文豪了。”说着话便依在廉闵床边,瞧着滴管里的药水一点一点地滴着。廉闵则嘻笑道:“大哥笑话人。”马拉一笑道:“妹妹从此以后再无心于经济之道了?”廉闵见马拉早看破了自己的心事,便低头默然不语了。
马拉故作轻松地开怀一笑道:“不做研究也罢,免得别人说三道四。”廉闵仍是沉默。马拉拍拍她的脸笑道:“傻丫头,开心点。到家里了还这般垂头丧气。”廉闵抬头望着马拉道:“我是怕他们将矛头指向大哥。”马拉一听直笑道:“小妹放心吧。我会与他们打成一片的。他们想拿我耸靶子,门都没有。我还想拿他们当养料呢。别为大哥担心,大哥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说着话,和妈、王妈妈已将饭菜送来,在升降桌子上放好,然后推上前来。马拉扶廉闵坐端正道:“快吃饭吧,今天和妈王妈特意为你做了你最爱吃的一些菜。”廉闵谢过两位妈妈后便要自己动手。马拉见廉闵右手扎着针,不便动用筷子。马拉便亲自盛饭菜来喂廉闵,廉闵当着两位妈妈的面,直是不肯。两位妈妈一笑,忙走开了。
马拉这方回头笑哄道:“我的小妹受苦了,如今回到了家里,大哥要让你过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廉闵仍是推托,却是扭不过马拉。只得用嘴接了。脸上却是高兴得笑开了花。不一会儿她便适应了这种照应,心里感到无比温馨。只是她饭量小,不大功夫便说吃够了。马拉不禁惊讶地道:“这就够了?喂小鸟呢!”然后还要再来喂廉闵。廉闵又吃了两口便再不吃了,只说:“今儿大哥亲自把勺,已经吃的比往日多了。”马拉只得又盛了半碗汤喂她喝了便算了事。然后自己将剩下的饭菜一扫而空。
之后他见药水滴完,便小心地摘了针头,帮廉闵自在地躺倒。然后搬过躺椅,挨在床边,在廉闵床边躺下和她唠一些开心的事。聊到开心处廉闵便揪住马拉一只胳臂搂在怀里笑道:“大哥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孩子气。只是淘气不大紧,如今大哥即已成家,可别在外面瞎混闹。”马拉听着直笑道:“好好的,怎么教训起人来了。”廉闵在他肩头嗅了嗅道:“这个香味可是从那儿沾惹来的。”马拉不禁惊异地道:“你们女人家鼻子都这么尖吗?”
廉闵听着直生气地道:“我知道大哥虽讨女人喜欢,但并不象那些臭男人那样贪占女人。但如此胡闹连我心里都觉得懊恼,姐姐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马拉起身倚在床栏上沉默许久后道:“小妹可知方丽君是谁吗?”
廉闵不禁问道:“她是谁?”
马拉望着床帷轻声道:“她就是原证监副主席方尚中的女儿。”廉闵听着直如在头顶响了一颗闷雷,惊得她坐起身来。马拉望着廉闵道:“四口之家,一夜之间就剩下她了。想着妹妹一定猜到了她起初来我们公司的动机。妹妹肯定觉出她现在和在美国时判若两人。”廉闵点头道:“是的,她那时总是冷冰冰的——难道她要大哥以情还怨?”马拉抚爱着廉闵的头摇头道:“傻丫头,恩怨是不能相抵的。我只是觉得这样做可能会让她好过点。”廉闵听着急道:“非明是你贪恋那丫头美色,私下里被她给迷倒了。”马拉直嗳哟道:“你丫头怎么和我过不去了。我只当你是事外且又少事的人,才把这闷心窝子的话说给你听了。”廉闵听着一急,却直噎住了,只得红了脸低头道:“不知五姐心里是什么滋味呢。”
马拉起身长叹道:“恩怨情仇。忧肠愁绪。感怀兴叹。心之微妙,莫过于此。想着她定是暗自伤心罢了,哪会来为难她的大哥呢。”廉闵望了马拉半日只得轻叹道:“你啊!”然后俩人便沉默不语了。
不久,便听见夏莹与丽君笑嘻嘻地从外面走进屋来。丽君见马拉与廉闵并头躺卧,直嘻笑道:“还是小的受庞。”廉闵听着腾地红了脸瞪着方丽君道:“妾还不如偷呢。”此话一出,她的脸更红了。马拉只嗤啦一笑道:“两个丫头尽瞎掰。”
夏莹一副不大在乎的神情,只狠狠推开马拉道:“一边去。”然后自个儿来收舍吊瓶。之后便倚坐在廉闵床边仔细端详了一番,又摸了一下她的脸笑道:“看去气色好多了。”
廉闵则瞧着夏莹体贴,温和,细腻的举止直惊叹道:“五姐真是变了。”夏莹一笑道:“姐那儿变了?”廉闵笑道:“姐以前总是唧唧渣渣的,眼珠子忽伶伶地,主意特别的多,一日难得安静。现在却十足地一个女人了。”夏莹一揪她的鼻子笑道:“你的话确实多了。”廉闵哼道:“那些人不让我说话,我偏要多说,慢慢地话就多了些。”大家听着直是笑起来。夏莹双手捧着廉闵的脸呵呵笑道:“你这丫头脾气倒是挺犟的。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说着话彩霞从外面欢笑着进来道:“好热闹啊!”然后又叫道:“真是时气不对了,外面好渗冷呀!”说着话便挤上床榻道:“这榻大。我们都围上来。”夏莹气的瞪眼道:“你不怕将小妹晾着了。”廉闵忙笑道:“不碍事的,姐与丽君也围上来我们一起说话。”彩霞揪着廉闵的脸蛋笑道:“我不信她就是风灯了,还吹不得了。”然后她用一床被子将廉闵围在床角笑道:“我们家的重点保护对象,可保重啊!”夏莹与丽君也便不推让,相继脱了鞋和外套围了上去。马拉瞧着笑道:“罢了,罢了,我还说将这方榻撤了。既然以后天渐冷,妹妹们又爱围挤在一起,就摆着不动了。免得到时候想聚时没个去处。回头我将我妈那边的炕桌搬过来放上,你们好在上面玩牌。噢,对了,两位妈妈新酿的稠酒我也热两壶给你们提过来。”然后便兴奋地去了。蹓了一半又回头来问道:“可还要什么东西?我一起拿过来。”丽君招手道:“我想喝咖啡。”马拉笑应道:“行,索性将炭炉提过来,既暖和屋子,又能现成的做吃喝。”
彩霞望着马拉的背影不禁笑道:“大哥今儿少有的高兴啊!只可惜少了三姐。否则他更开心了。”
不大功夫,马拉提了炉子和炕桌,两位妈妈拿了酒壶和点心进得屋来一一摆定。马拉环顾一周后不由叹道:“遍搜茱萸少一人啊!”众人听着直哈哈地笑起来。彩霞得意地道:“我说的没错吧。”马拉直一笑,由着她们乐去。
四位女子先行喝了半碗酒暖了肚子,然后便围着炕桌打起扑克来。四人起先抓先。廉闵掰了红桃8。夏莹抓了梅花4 。彩霞抓了梅花2 。丽君掰了红桃K。彩霞直笑道:“这丫头倒霉的日子过去了,如今时来运转,做什么都占先。”廉闵直急道:“求姐别提先前的事了,想起来就怕。”夏莹在旁直嗔道:“六妹少疯癫。”彩霞便不再惹廉闵了。玩过两回合,廉闵便说累了。就抽身靠在榻边。马拉早已看得手痒痒,接过她手中的牌继续玩。廉闵在旁瞧着做参谋。又时不时地看看夏莹的牍。夏莹笑道:“不许做间谍。”马拉摇晃着脑袋道:“我猜得出你手中的牌。”众人玩过一圈,回头见着廉闵依在榻边睡着了,丽君提议散伙。彩霞忙道:“那丫头神虚,睡也是一会儿的功夫。别败兴,我们继续。”大家也便压低了声音出牌,尽量的不去吵闹,心里却仍是很兴奋。
几人正玩的兴处,却听见廉闵在旁嘴里唤着:“大哥,救我!……大哥,救我!……大哥,你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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