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老儿已经在这里生活几十年了,对这片地方太熟悉了,这附近二里地内,既无密林,也无山洞,那尸鬼当是从深山之中来的。”
一个老汉道。
“好,麻烦老丈带路,让大家再搜一搜,这是谢金。”
林荣说着,取出一叠铜板递了过去,随后又交代胡不归,“凡是过来帮忙的老乡,每人十个铜板。”
“卑职明白。”
胡不归点头。
很快,一圈搜索完毕,结果和老汉说的一般无二。
“辛苦大家了。”
林荣点头。
他摸了摸下巴,仔细沉思了一会儿,又看向邢捕头,“你确定受害人只有这一个?”
“卑职确定,章小兰是出来浣洗衣服的时候,被尸鬼所害的,也好在是下午,若是换做早上,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邢捕头一脸的庆幸与唏嘘。
“为什么早上就不堪设想了?”
胡不归很是不解。
“回禀大人,一般来说,这些妇人若非遇到急事耽搁了,都是早上结伴过来浣洗衣物,毕竟要赶着中午的大太阳晾晒,干得快嘛,若是尸鬼早上出现的话,死的人不就更多了嘛……”
邢捕头解释。
林荣点头。
事实的确如此,普通平民家里总共也没几身衣服,都要赶着穿,所以都希望洗了能干的快一些。
“大家先回去吧。”
林荣对一众来帮忙的村民道。
“多谢大人的赏钱。”
一众人行礼道谢后,便结群离开。
林荣他们也随着众人往镇内走。
“可惜小兰那丫头了,人贤惠,能干,长得也好看,提亲的人,把他们老章家的门槛都快踩平了,岂料……”
“唉!老章家也不知道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唯一一个长成气的丫头,也糟尸鬼祸害了,现在家里就只剩下一个傻儿子了。”
“可怜呐,也怪章家那两口子,若是他们不那么贪婪,非要逼小兰攀高枝,早点把她嫁出去,可能小兰就能躲过这一劫……”
……
一众村民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息。
“老人家,你是说,那章小兰的叔叔叔母,对她不怎么好?”
王成在林荣的示意之下搭话。
“官爷您是不知道啊,章家那两口子,就是见钱眼开,非要让小兰给那些达官贵人当二房三房的,可小兰那丫头说什么都不干,所以婚事是一拖再拖……”
“唉!老张头,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若不是为了治他们那儿子的傻病,这两口子也不至于这样嘛!”
“什么不至于?他们那傻儿子能治得好吗?那是有钱就行的吗?但凡大夫有办法,他们也不至于去请什么神婆了,弄什么偏方,开的一堆药,就连药理都不对……”
……
“神婆?”
林荣双目微微一眯,下一刻,脸上更是闪过一丝冷意。
“胡不归,你去溪流的上下游,找找水深的地方,潜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物品。”
“王成,你和邢捕头立刻带人前往章小兰家,把章刘氏带来官衙,本官要立刻审问!”
“刘晖,你带人去看守住章刘氏的家,他们离开之后,任何人不得入内半步,另外,你再在屋内仔细搜查一遍,若发现可疑之物立刻送来!”
“金老哥,麻烦你再派个人,去把神婆带来,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她是谁了。”
林荣连忙沉声交代。
话毕,他一甩鞭子,青鬃马绝尘而去。
“走,我们也去看看,这位官爷肯定是已经发现什么了。”
“是啊,听官爷的意思,难道尸鬼就在章家?”
“天呐,那我得赶紧先回家,把门窗关好再说……”
……
官衙之内。
林荣坐在太师椅上,身前是一张暗红色的实木桌子,上面还放着惊堂木等物品。
“大人,章刘氏带来了。”
邢捕头带着一个妇人,走进了大堂。
官衙之外,那些半路跟随而来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不明所以的看着林荣。
这位官爷不去抓尸鬼,怎么反倒还要审问受害者家属?
该不会是想要屈打成招,草草结案吧?
“章刘氏,你是什么时辰,杀了章小兰的?!”
林荣猛地一拍惊堂木,同时一声暴喝。
“下午,呜呜呜!大人呐,民妇冤枉啊,民妇可是本分的庄稼人啊,怎么敢杀人啊!您怎么能把我侄女的死,怪罪在我的头上啊!”
章刘氏先是一慌,但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连忙软倒在地,哭天抢地的喊了起来。
“民妇平时,就连一只鸡都不敢杀,又怎么敢杀人啊!这一点,街坊邻里都是知道的,大家快出来为我作证啊!”
随后,她又连忙把哀求的目光,放在了外面观看的百姓身上。
顿时间,外面众人的面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刚才他们之中有人,收了林荣的铜板,本还夸林荣来着。
毕竟这么大方,还彬彬有礼的官爷,可不少见。
以前官府若是需要他们做什么事情,那还不是耳提面命即可?
而现在这一出,让他们对林荣的好感,直接降低到了冰点。
“大人,您一定是弄错了,平时老章不在家的时候,章刘氏这个妇人,杀鸡都是找我家男人帮忙的。”
“没错,我们可以作证,章刘氏绝对不敢杀人。”
“上次她看见杀猪,都吓得差点昏死过去了……”
……
紧接着,外面便传来了喧闹声。
“住嘴!尔等愚夫愚妇能懂什么?我林老弟,到时候自然会让你们心服口服!”
“谁再敢咆哮公堂,就休怪本官板子不长眼睛!”
金百川连忙一声怒喝,魁梧的身躯配合络腮胡,极具压迫力,当即就把场子镇住了。
尽管他现在也没想通内中原因,但林荣既然这样做了,那肯定就是已经手拿把掐了。
“大人,大人,您有什么话跟草民说,贱内没见过大世面,您开恩呐!”
就在这时候,章达旦来到了官衙外,连忙跳着挥舞手臂示意。
他外出售卖药材刚回来,就得知了家里的祸事。
而后一刻也不敢停留,就跑到了官衙来。
“让他进来。”
林荣轻轻一拍惊堂木。
“大人,贱内绝不敢杀人呐,大人明鉴啊!”
章达旦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磕头。
“哼!”
林荣冷哼一声,道,“你且站到一边去,没有本官允许,不准开口说哪怕是一个字,听清楚了?”
“小人……”
“邢捕头,你看住章达旦,胆敢妄言,直接掌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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