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言回到家，就看到唐婳打发了佣人，整个屋子安静无比。
她身形有些纤瘦，衬得肚子有些大，看着她都忍不住担心，那肚子会不会把她的身子压垮。
“你回来了，看看这个吧，没什么问题就把字签了。”
唐婳声音淡漠，将文件推到了他的面前。
顾斯言只觉得“离婚协议”这几个字格外的刺目。
他拿起，都没有翻看一下，直接撕成了碎片，丢进了垃圾桶。
“我不会同意离婚的。”
他起身就要上楼，却被唐婳捏住了手腕。
“顾斯言，我在顾家已经受够了！舒颜、你母亲……这些人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还有你，我也很讨厌你！请放我离开，你利用我为顾家获利够多了，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你之前帮我还了唐家的债务，我现在也不要什么离婚补偿。”
“我们就此两清！”
“两清？你欠我那么多，你现在要和我两清？”
顾斯言眼眸幽邃，里面泛着暗红。
他帮她处理了唐家的财务危机，帮她找医生给家宝做手术，帮她在人贩子手里救回家宝，帮她母亲离婚……
这么多，她算得过来吗？
“顾斯言，那你说，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别走，留下做我的顾太太！”
顾斯言一字一顿。
“不可能！”
她立刻反驳。
“我说有可能就有可能，现在你是欠人情的，我是讨债的。给我安分留在顾家，这件事是我亏待了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想走，绝不可能。”
顾斯言说完，就转身上楼。
唐婳再次叫住。
“你留下我，就是为了给顾氏创造更多的利益吗？”
顾斯言心都在滴血。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利用他吗？
没有心的家伙！
“是，就是看中了你带来的利益，本来顾氏需要三年恢复元气，如今才过了短短半年，已经恢复到出事前的水准了。但还远远不够，所以，你对我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然后消失在楼梯尽头。
唐婳疲惫不堪地坐在沙发上。
……
这一次两人冷战并没有过去多久，因为很快就到了沈淮序的婚礼，沈家邀请了帝都的名门望族，谁不给沈家脸面。
如果是别人的婚宴，唐婳肯定找各种理由不去，但这是学长结婚，她理应送去幸福。
她现在肚子大了，只穿平底鞋，换上了宽松的礼服，从正面看看不出怀孕，从侧面就能看出浑圆的肚子。
顾斯言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两人在车上一言不发。
沈淮序的婚礼在一个古堡里，偌大的草坪派对，还有热气球，钢琴家演奏者婚礼进行曲。
听说全程的鲜花都送过来了，就为了铺一条花路。
车子停在了草坪上，顾斯言为她打开车门。
他的手递了过来。
唐婳不得已还是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她挤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笑。
明明还在吵架，却要虚伪地营造夫妻恩爱的戏码，真是恶心透了。
“顾总，顾太太来了。”
立刻有人前来打招呼。
大家都在议论这次婚礼，讨论着沈许两家也算是强强联手了。
“现在沈家隐隐有超过顾氏的意思。”
“可不是，要是顾总也找个门当户对的联姻，哪还有沈家什么事？顾太太出生太低了，要不是三年前的车祸，她哪里有机会嫁入豪门，她的运气是真好啊！”
就在这时沈淮序来了。
他今天穿着白色的西装，特别像漫画里的白马王子，一些单身的名媛看得眼睛都直了。
实在是这白色的西装太衬他了。
他和顾斯言是不一样的帅气，各有千秋，顾斯言锋芒外露，太过犀利，吓得人不敢靠近。
沈淮序的气质就柔和很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如果真的要选的话，估计绝大数女性选的是沈淮序当丈夫。
名媛圈里甚至有一个投票，两人几乎是九比一的结果，十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选顾斯言。
沈淮序看向唐婳，五味杂陈。
如今，他要结婚了。
而她也怀着别人的孩子。
他压下心底的酸涩，端着酒杯过去。
“学长，你身体好点了吗？”
“本来也没什么大碍，休养了十多天也好得差不多了。”
沈淮序身子没有完全好，但婚礼的日子早就订下了，不便更改。
他现在看不出异样。
唐婳松了一口气，她一直都担心这事。
“新婚快乐。”
她送上了自己的贺礼。
顾家有顾家送的，她这一份是单独的。
沈淮序打开一看，身子一僵。
顾斯言看得很清楚，里面并不是名贵的东西，而是一份平安福。
甚至，布条还有些泛黄，像是很陈旧的东西。
沈淮序触动很大，声音都有些哽塞。
“谢谢。”
这个平安福是唐婳上大学的时候给他求的，那个时候两人一起做兼职，别人眼里默认的一对，他也这样觉得，唯有唐婳心里清楚两人只是朋友。
她去寺庙，也是顺道给他求的，给了一些香火钱，放在佛前开光。
这个平安福包一直挂在后院的大树上，她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去找的，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她当初许愿，希望沈淮序平步青云，万事顺遂。
现在，他也算是成功了吧。
“顾总，你看我这边都举行婚礼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顾太太举行婚礼，我也好去喝你俩的喜酒。”
就在这时，有人凑了过来。
“是不是要等孩子生下来，一起办啊，让孩子见证你们的婚礼也不错！”
这些豪门还是很传统的，领证是一回事，但她们还是更信婚礼。
没有举行婚礼娶进门的媳妇，是不被认可的。
也有不少人拿这个笑话唐婳。
毕竟从顾斯言清醒到现在，并没有补办婚礼的意思，现在肚子大了，更不好办了。
“等孩子生下来，会办的。”
顾斯言从容应对。
唐婳愣住，孩子生下来自己都要走了，哪来的婚礼。
他撒谎也不脸红心跳吗？
沈淮序听到这话，微微蹙眉，一时间捉摸不透顾斯言的意思。
顾斯言……到底喜不喜欢婳婳？
如果喜欢，为什么劝他把人带走。喜欢就是要独占，怎么能拱手让人？
如果不喜欢，可他为什么总能感受到顾斯言看唐婳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举手投足间，一言一行中，他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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