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骞配合着张公公的话,上前虚虚的扶了他一把,问道,“张公公啊,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
张公公身为先皇的太监总管,先皇在世时,这些大臣也会看在先皇的面上,给予他三分薄面。
而且,他又是个会做人做事的,和朝堂上大臣的关系也都不错。
这也是当年张公公不见后,大臣们担心他的原因。
言骞的话,真是问到了张公公的心巴上,他忍不住抹了把眼角的泪水,泣不成声的道,“言大人啊,老奴这些年……真是一言难尽啊!”
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当年……”
张公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当年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虽然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带过,但也让众人知道了他这些年的艰辛和不易。
“那你这是?”老靖安侯敏锐的嗅到一些不寻常的气息。
如果说当年张公公被奸人所害,才导致这些年伤了身子,一直隐藏在后宫这个地方,就是为了想把当年的奸人给抓住。
听着好似没毛病,但却处处透着诡异。
皇宫里,能被张公公称之为奸人的,又能有几人?
还让他一人拖着残破的身子,在暗处伺机而动?
一个让他想却不敢想的人,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
难道?
张公公瘦削的身体忍不住微微一颤,欲言又止,抬眸看了眼众人,这才小声的说道,“各位大人,请随奴才走一趟,就都清楚了。”
欲言又止和小心翼翼的模样,是挑动好奇神经最好的导火索。
戏台子已经搭好,这些看戏的不走一趟,怎能显示的出戏的精彩呢?
也有胆小怕事的,不想趟浑水,忍不住拿长公主说事。
“这都上朝了,要是我们都不去,长公主该发怒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刹那,一身红衣的夜卿羽踱步走了过来,眼底划过似笑非笑的意味,“童大人啊,这脸是怎么了?和夫人打架了?还是被抓到偷吃了?”
这般直白的话,让太仆寺卿童大人异常的尴尬,脸上火烧火燎的,总觉得长公主这话意有所指。
他尴尬的红着脸解释道,“没,没,是臣半夜起夜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猫尾巴,这才不小心被挠了一下。”
夜卿羽‘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那你还真是不小心,这猫也挺厉害的,你说别的地方不挠,偏偏就挠你的脸……”
“本宫还以为,童大人做了什么坏事,惹了夫人不高兴呢!”
“没有,没有,臣一向老实本分,自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哦,那就好。”夜卿羽犀利的眼眸扫过众人,疑惑问道,“这是做什么,都围在这里,不上朝了?”
张公公看到夜卿羽的刹那,仿佛两人是第一次见面般,他颤抖的伸出手,未语泪先流,“长公主殿下?”
夜卿羽配合的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张公公的那一刻,有些不敢认,“你是?”
“老奴参见长公主殿下,老奴是先皇的近身总管张德海啊!”
“张公公,你这是?”
“殿下啊,真是一言难尽啊!”张公公抹了把眼角的泪水,仿佛刚想起什么似的,着急的喊道,“殿下,快随老奴走一趟,出事了……”
“怎么回事?”夜卿羽着急的问道。
“冷宫……冷宫……”张公公欲言又止。
“啊……”夜卿羽惊呼,“快,快,快,咱们尊贵的太后娘娘还住在那呢,可别出事了!”
听了这话的言骞和老侯爷对视一眼,嘴角微微抽搐,得,实锤了,肯定是太后出事了。
还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看把咱们的长公主给乐的。
长公主啊,您的演技,能不要这么浮夸吗?
肉眼可见的看得出,你很高兴,你很兴奋,就差在脸上写上,本宫好开心,大家一起看戏吃瓜啊!
“对了,带上太医,太后年纪大了,可得好好把把脉,要是有个什么,也好提前准备。”
夜卿羽才不管众人那抽搐的嘴角,吃瓜看大戏,她的最爱。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冷宫的方向走去。
走了许久,才来到了冷宫,杂草丛生,一片萧瑟的景象。
隔壁的小佛堂和冷宫一墙之隔,推开门,有数不清的细小灰尘迎面扑来,在金色的日光下张牙舞爪地飞舞。
然而让众人吃惊的是空气中那似有似无的味道。
这些大臣也不是蠢蛋,在这一刻,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头升起。
那脚是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夜卿羽的声音像是魔咒一般在众人的耳边响起,她发出了灵魂般的拷问,“本宫记得,你们这些大臣,可是很在乎太后娘娘的,如今太后出事了,你们倒缩手缩脚不敢进了?”
“哎,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还真是不假。”
“人家风光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扒着,哪怕陪吃陪睡都行,这人一日落西山,你们就露出你们的嘴脸了?”
这话像是无形的巴掌,疯狂的拍击在大臣的脸上,又把他们的脸面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紧接着还不忘加一句,“本宫清楚的很,哪些人和她有瓜葛,哪些人才是真正的为了北冥国着想,本宫这人就爱记仇,爱算账。”
白皙的手指在脖子的位置轻轻一抹,笑得邪魅狂狷,“各位,屁股底下不干净的,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随着一声惊呼,言骞看到了这辈子最最肮脏的一幕,他气的脸色通红,“斯文败类,不知廉耻……”
到底是文人,骂起话来都是这么的斯文。
张公公看时机差不多了,‘噗咚’一声跪在地上,高呼道,“请殿下为老奴做主啊!”
“当年,先皇让老奴留下照顾年幼的陛下和长公主,奈何老奴无意中撞破了太后和恭亲王的丑事,两人想要致老奴于死地,给老奴喂了一碗毒药……”
张公公紧紧地咬紧牙关,胸膛急速起伏,仿佛在极力压抑着满腔的愤怒之火。
“真是天不亡我,老奴喝了那碗药,在冷宫的枯井里昏迷了整整五日才醒来,从此,身体孱弱,只能苟延馋喘……”
“老奴发誓,势必要让他们的丑事公之于众,先皇尸骨未寒,两人就苟合在一起,先皇对他们两人都不薄啊……”
这一声控诉,更像是为先皇在泣血。
也为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的丑事,加上了一个胶黏剂。
仿佛在说,看,曾经他们就苟合在一起,如今睡在一起,肯定又在密谋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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