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上偶遇。你快来市医院,以最快的速度!来了我再跟你细说。我在医院大厅正门口等着你。这事先别让西西知道,她身子向来不太好,你快来......”
顾姗姗后面还说了什么,苏西已经听不见了。
因为穆倾城听到“别让西西知道”,便很迅速的取消了免提。
苏西听着顾姗姗的说话内容。
从那心急火燎的语气中,她能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
苏西也因此意乱心慌起来,手心里也瞬间冒出了很多汗。
等电话挂断,穆倾城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
向来沉稳自持、宠辱不惊的穆倾城,这会儿却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
他颤抖着手,把手机塞给苏西,结结巴巴的说:
“我......我手机落车里了,我......我先过去,你在家等着。”
苏西听着他沙哑而颤抖的嗓音,心里一阵难过。
她指尖抹掉鼻翼处落下的泪,温声说:
“倾城,叔叔阿姨不会有事的,我陪你去。”
苏西说完,又快速补充道:
“我身体没事,咱们快走吧。”
穆倾城失魂落魄的点点头,迟钝的往门口走去。
苏西看着他孤戚的背影,鼻子又是一酸。
任谁接到父母出事的通知,都必然会这样失了魂。
那种心理煎熬是无人可替的。
苏西缓了缓情绪,赶忙放快了步伐跟上穆倾城。
说起穆倾城的父母,她的记忆还停留小时候住在老宅时。
他们对她,要比周美兰和苏大强要好很多。
苏西也一直当他们像亲戚长辈一样。
那时,苏西经常被周美兰赶出房子,并且,不给她饭吃。
都是穆倾城把她带回家,他的父母给她饭吃。
有一次,冬天下大雪,她因为喂弟弟妹妹吃饭,弟弟打碎了碗。
周美兰听到动静,疯了一样从厨房跑出来。
根本不问是谁摔的,直接把她打一顿。
打过之后,周美兰就把穿着单薄的她从暖气屋里赶了出去。
苏西因为又冷又饿,跑去了穆倾城家门口。
可一家人都出了门,苏西就蹲坐在他们门口。
等他们回来时,苏西已经发高烧昏了过去。
............
苏西坐在穆倾城的车里,回忆着痛心切骨的往事。
类似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
穆家一家人给她的温暖也数不胜数。
车身猛的晃动一下,苏西这才回过神。
“倾城,你开慢一点,叔叔阿姨会没事的。”
苏西开口安慰穆倾城。
穆倾城可能这时候才意识到苏西也在车里。
他控着心里焦灼不安的情绪,把车子放慢了速度。
等到了医院门口,他们见到顾姗姗时。
顾姗姗身上沾染了很多大块小块的血渍,血渍都差不多快要干涸。
不等苏西和穆倾城开口,顾姗姗语气极快地说:
“西西!你怎么也来了?!医院里到处都是病菌,你不能进去,就在这附近花坛边坐着等我们!”
顾姗姗对着苏西的话,声音里夹着责怪的意味。
话刚落,她又即刻把视线转向穆倾城,急躁的说:
“快,倾城,跟我进去,边走边说!”
苏西来不及说出一个字,他们两人就再次叮嘱她不要乱动,便跑进了医院大门。
无奈,她只好在花坛边找了块干净的位置坐了下来。
苏西没坐一会儿,又站了起来,在附近神不守舍的踱步。
心里像万千蚂蚁在上面爬一样,坐立不安。
对她有恩的人,她期盼着他们能安然无恙。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传入苏西的耳朵。
她下意识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辆救护车停在医院大门正前方,几个医护人员正匆忙地从车厢中抬下一副担架。
苏西的眉心蹙了蹙,又是一个被紧急抢救的病人。
考虑到自己现在怀有身孕,看不得这些。
她刚想撇开视线,避开这揪心的一幕。
就在她即将转过头的瞬间,透过医生与医生之间的缝隙,她看到担架上那张熟悉的脸。
那一瞬间,苏西的心跳仿佛停止了几秒。
她瞪大了眼睛,肢体下意识做出反应,她的脚在移动。
她不想过去,也不想看见他。
可她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朝那里走去。
走近担架时,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眼神却无法从那张脸上挪开。
“薄景言?!”
她就那样站在不远处,颤颤的喊了一声。
只见薄景言的手臂吃力的抬起,似乎在示意医生停下来。
那双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西,眼神中有痛苦,也有苏西看不懂的情绪。
苏西的双手不受控制的缓缓抬起,捂住自己嘴巴,怔怔的与他对视。
薄景言的额头至鬓角到下巴,都布满了凝固的血迹。
干涸到起皮的嘴唇,艰难地蠕动了好几下,才发出微弱的声音:
“过来......过来我这里......”
苏西已经呆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而旁边的医生、护士们都焦急万分。
一位医生不耐烦地扫视了苏西一眼,语速极快地说道:
“这位姑娘,这男人是你认识的人吗?他现在神志不清,得赶紧抢救,你别在这误了时间!”
医生的话刚落下,薄景言已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朝着苏西缓慢招手的那个手臂,也陡然垂了下去。
一时间,医护人员的惊呼声、催促声,此起彼伏。
薄景言被戴上氧气面罩,被人飞快的往医院里推去。
不知道为什么,苏西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从指缝间话落。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直到熟悉的声音灌入耳中,她才略微缓过神来。
“苏西小姐!苏西小姐!”
苏西怔怔地看向来人,眼前的安驰,一脸焦急的喊她。
并且,手臂还在她身侧虚虚的张开着。
这是......她刚才身子不稳吗?
出现了快晕过去的状态吗?
苏西揉了揉太阳穴,顺势侧了侧身子擦去脸上的泪。
安驰一声声的喊着的“苏西小姐”,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喊她“苏西小姐”,而不是“太太”。
她早已不再是他的太太。
她究竟在哭什么?
躺担架上的是谁,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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