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鹤珏的身子僵了一瞬,感受到怀里身躯抖擞了几下,低哑出声:“阿翡,你闹什么。”
阿焰听到这声睁大了眼,“殿下?这怎么会是殿下?”
吴良憋笑,看着男子怀里的少年,都有些自我怀疑,“没想到啊,这么快就发现了,
难道是我的手艺生疏了,你看出了什么端倪?”
岑鹤珏怀里的“少年”连忙站好,摸了下自己的脸,“难道是我的脸皮掉下来了?”
阿焰听声音才认出来这真是秦翡,惊讶地打量她,“殿下,您这脸……”
吴良拉过秦翡检查,“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岑鹤珏轻咳了两声:“是没问题。”
“那你怎么认出我了?”
秦翡转过去,不解地看着这人,本来吴良给她易容完,她还想整蛊一下岑鹤珏,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你的味道。”
岑鹤珏耳根子不易察觉红了些,“我熟悉你身上的气味。”
吴良眉头一挑,“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下回还得记得调配香水。”
秦翡见男人表情古怪,主动坐在他身边,抱住他的手,“你看我这样,好看不?”
岑鹤珏慢吞吞将手抽回来,瞥了眼她的脸,“别动手动脚的。”
秦翡抬眉,又坐近了些,“咋?你还觉得不好意思?”
他嘴唇动了动,从她脸上收回视线,“我没有断袖的癖好。”
秦翡不解地从怀里取出一面小铜镜,镜中少年生得神清骨秀,唇红齿白,虽然比不得岑鹤珏那张脸俊美,但怎么的都算是清秀小郎君了。
“多好看呢,没品位。”
阿焰摸了摸下巴,“但吴先生手艺确实很好,我看着都不觉得像姑娘。”
“所以啊。”
秦翡胸有成竹地按住岑鹤珏的肩膀,二人的姿势看上去倒还真像是一对亲兄弟,“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岑鹤珏问。
她剥开碟子里的花生,扔进嘴里说:“这次宗室子弟都到了应天府,人多混杂,我正好可以藏进去,浑水摸鱼。”
阿焰愣了,“殿下,您要扮成宗室子弟混进宫里?”
吴良先前可没听秦翡说这么一遭,下意识皱眉,“这太危险了。”
岑鹤珏看了眼秦翡,“为什么?”
秦翡说:“秦珉这次让你将宗室子弟接进京城,意图不明,我若是混在里头,也可以给你们报信。
再者,顾念和我母妃都在宫中,宗室子弟届时是都要进宫的,我也方便打探她们的处境。”
吴良还是不支持,“可以派人进宫打探,何必让你自己犯险。”
秦翡:“大师兄,你还不了解我的能力吗?寻常人能奈我何?”
吴良清楚自家小师妹武功不错,但也不是什么超人,若是待在皇宫里被发现,寡不敌众,照样得玩完。
“你想进去,我帮你。”一旁的岑鹤珏倒是答应了下来。
吴良睁大了眼,“妹夫,这样可不大好,万一小师妹出了什么事儿……”
“我相信她。”
岑鹤珏看着秦翡,“我也会保护她。”
吴良一愣,岑鹤珏既然都应承了会保护小师妹,那他倒的确能放下心来。
岑鹤珏和寻常人不同,能力超凡,定能护住秦翡。
……
到京城之前,秦翡都没有混进宗室子弟的队伍,是入宫当日大早,秦翡才被岑鹤珏领进了队伍里。
好在宗室子弟有一百大几号人物,刚混在一起才几天的功夫,大家都还没认清楚人,秦翡混进去倒也没有引起很多关注。
虽说是宗室子弟,但关系亲缘远的都在大秦国土边缘了,小地方长大的宗室子弟难免不熟悉京城规矩,更遑论皇宫森严。
故而按照规矩,宗室子弟在面圣前,需得学习几日规矩。
这次负责教导规矩的人就是岑鹤珏。
有他在,倒是让秦翡安心多了。
第一日入宫,众位宗室子弟被领到了明心堂暂时歇脚,秦翡对这里倒是熟悉的,没少在这儿受岑鹤珏的打压,至今都还历历在目。
坐在正殿内,秦翡只听见众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她坐在一旁打哈欠,起来得太早还有些不适应。
“这位小兄弟,你是出自哪里?”
秦翡只觉后肩被人轻轻拍了下,少年看上去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很热络地同秦翡打招呼:“我从吉州来,是吉安伯次子,秦渊。”
她点了下头,“小伯爷,我是秦州来的。”
“秦州?”
秦渊思索了一二,“难道你是德安王血脉?”
德安王是秦帝堂兄,当年为保秦帝登基,壮烈牺牲,后来秦帝将其安葬秦州,封号为德安王爷。
“正是,德安王是我祖父,我名秦非羽。”
秦渊敬重地抱拳道:“原来是非羽兄,失敬失敬,德安王当年壮举,实在是让我等小辈都钦佩不已。”
秦翡笑了笑,回礼道:“为国尽忠,理所当然。”
同秦渊聊了一阵,秦翡大抵对这人有了些了解,秦渊上头还有个兄长,只是身子常年不好,所以这次才是他前来。
秦渊这人自来熟,又是个话痨,性子也单纯,秦翡三言两语就将这人心里想法都套了出来。
“你说官家真的会从宗室子弟里面挑人当储君吗?”秦渊压低了声。
秦翡:“我也不清楚。”
他抿紧了唇,有些不情愿,“这几日,我听大家说这件事,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你不觉得这事儿很诡异吗?”
秦翡抬眉,“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秦渊托着脸,嘟囔:“咱们虽说都冠了秦姓,可若是论血脉正统,怎么也比不上六皇子啊。
官家不选六皇子,反而在宗室子弟里挑人,这难道不是多此一举?”
“……”
秦翡稍加思忖,“有没有可能是六皇子身体不好?”
“大家也是这么说的。”
秦渊紧皱眉头,“可我就是觉得这般好事儿,落不到咱们头上,你说就算是六皇子身体不好,
也能先登基,等之后实在不行了,再从宗室子弟里挑人,怎么会这样着急。”
秦翡看了眼秦渊,“你不想当皇帝?”
秦渊指了下自己,又摆手,“怎么可能,论家世地位,我在里头顶多算是个中等,论能力学识,我这次连乡试都没有过关。
而且当皇帝一点都不自由,每日那般早醒来,还要处理诸多繁杂的政事,我连打猎的机会都没有。”
“你喜欢打猎啊?”秦翡好奇。
秦渊用力点头,谈起打猎不知道有多兴奋了,“我爹从小就教我和兄长打猎,只可惜后来兄长身子越来越差,握不住弓箭了。
非羽兄,若是这次幸运,咱们没被选中,我带你去打猎如何?”
少年眼睛笑得弯弯的,赤诚坦荡,秦翡忙说好:“那等咱们以后有时间了就去。”
不等二人接着聊,公公掐得尖细的嗓音就从明心堂外传来,“诸位,还请移步左院内室。”
秦翡看着众人整理衣襟起身,有些不解,“去左院内室做什么?”
“非羽兄不记得了吗?”
秦渊回头看了眼,同秦翡一起往前走,“咱们是得去验身的啊。”
秦翡前进的脚步顿时一僵,“验、验身?”
“到时候,你记得将王府的文书给检验官瞧过,然后咱们就可以在明心堂歇下,今日应该就没什么事儿了。”秦渊解释。
“等等。”
秦翡不确认地又问了一次:“你说的验身…该不会是要将衣裳都脱光吧?”
秦渊见秦翡表情复杂,笑道:“对啊,咱们入宫还没检查身上有没有携带兵器,自然得检查了。”
秦翡顿时感觉两眼一黑。
怎么岑鹤珏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件事?!
被人群推着,她被迫到了左院内室外,只瞧人一排排走进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又换下一批,动作相当快。
秦渊排在秦翡的后头,感叹:“到底是皇宫,规矩森严,验个身居然还让这么多禁卫军守在门口。”
秦渊背后那人接道:“秦渊你是不是傻,这些禁卫军自然是提防有人捣鬼,才守在门口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就得将人当场抓起来的。”
秦翡心里跟着一紧,就感觉手臂被人抓住,秦渊带着她往后转,对上另一个娃娃脸少年的目光,“非羽兄,这位是江宁府寿宁王的幼子,秦枝。”
秦翡勉强扬起一个笑脸,对秦枝点了下头。
“秦枝是我前两天在应天府认识的朋友,秦枝,这是秦非羽,乃是德安王的后代。”秦渊介绍。
秦枝连忙也恭敬抱拳,“竟然是忠烈之后,失敬失敬。”
“别聊天了,诸位公子,轮到你们进去了!”内室外的禁卫军催促。
秦翡咬紧牙关,回头看了眼来时的大门,也被禁卫军堵上了。
这下惨了。
无路可逃。
“非羽兄,咱们走。”秦渊揽着她的肩膀,进了内室。
内室里有好几个隔间,隔间之间有隔板,但却没有门,每个隔间口都站着禁卫军检查。
秦翡磨蹭着到了最后一个隔间,只听前方传来禁卫军一声催促,“这位公子,莫要耽误时辰,快换下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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