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自玄机子领着童贯离去之后再次诡异的陷入沉寂之中。
突然自太玄下首大汉爆发出一阵大笑,长久不绝,廖凡莫名自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喜悦的心情,不禁诧异非常。
大汉自顾自的一阵狂笑之后又没了声息。那董姓男子忍不住开口说道:“太玄道兄果然收得好徒弟!只是如此一来,今次大比第一名似乎已经没了悬念了。各位年轻一辈难道都只是来争夺第二名的吗?”
元阳子微笑说道:“值此魔教重出世间兴风作浪为祸人间之际,我正道之中自当英雄辈出而与之抗衡,太一教凌虚小友应运而生,实乃我正道之福、天下之福。”
元阳子停顿一下继续说道:“然此次大比正是各路青年英雄各展雄姿之时,即便已有凌虚小友偶露锋芒,老道相信只会激起真正强者争锋之意,如何能说是只争第二呢?董施主还请宽心。”
玄诚子也微笑说道:“道兄所言极是,大比比的就是实力、信念。若因见一人修为高深便失去争胜之信念,则此生大道必然无望矣!”
“凌虚确实天纵奇才,想当初其入门时我与水月大师及玄机子道兄都有前去观礼,不想其成就已是如此之高,若依此时符篆修为,怕是你我众人也难言之必胜!若小友再携带多张符篆,那就……”杨林看了看廖凡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凌虚参加大比自是无碍!至于修为高深远超众人,乃是其自身资质加后天努力再与各种机缘巧合凑到一起,方能促成今日之成就。因此而对其有所指摘自是不能让人信服,何况各位座下弟子无一不是惊才艳艳之辈,并不一定就弱了多少,我等却不可先灭了这些少年英雄的锐气!不过…”
水月大师看了看廖凡接着说道:“凌虚,你就不要带成品符篆上场了吧!若是直接掏出来一把六七阶符篆,即便是贫道也只好暂且避过了,小友你看如何!”
廖凡冲水月微一躬身道:“谨遵大师吩咐!”
水月大师微笑点头再不言语。水月此言似是压制了廖凡的神通,但确就此敲定了其参赛资格,众人再不好置喙。
毕竟只是一小辈修为突出而已,恰逢大比期间才引起较大波澜,却与众人无涉。
众人渐渐放开此事,互道短长,切磋技艺聊的也是热闹非凡。太玄今日大出风头,众人也自另眼相看。
廖凡眼见小范小脸依旧煞白的样子,伸手握住小范的手,却发觉她竟是被吓得手心都出汗了。小范可是亲眼见到廖凡出手处理了那个阴骘男。眼见那童贯凶神恶煞的模样,已是内心惶恐不安,生怕廖凡会有什么难处。
日中将至,一道童入大厅朝元阳子拜了一拜道:“启禀师祖,各院中斋饭已备齐。”
元阳子颔首示意,众人也慢慢安静下来,元阳子微笑起身说道:“诸位道友,今日且住,山下备有薄酒素斋,不成敬意。今日之后若有余暇,元阳子再邀诸位相聚。明日便是大比之日,贫道于早晨八点在广场处恭候,届时自有童子领路。”
众人也自起身拱手告别。
廖凡出得大殿偶一回头,却见元阳子依旧在微笑着目送众人下山,唯独虬须大汉端坐不动。
门外却有一道童远远看着廖凡一行,待得走近躬身行礼道:“请问是太一教苍松道长当面吗?”
苍松颔首道:“我是。”
“家师交代给各位安排了一处别院,还请随我来。”
苍松微笑示意道童带路。
一行人随着道童一路转过三座山峰,越过一道深涧,在这禁空领域,涧上浮桥就显得没那么好玩了。低头看去,阴森而不见底,涧下似有阵阵阴风掠过。
虽不惧冷,但小范和映月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浮桥足有几公里长,越到中间越是晃荡的厉害。偏偏前面几位高人丝毫没有一掠而过的想法,一步一挨的走了过去。廖凡左手搂住小范肩膀,映月则直接用右手抱住小范的腰,完全没了灵境三层的高手风范。
好不容易走过浮桥,再绕过一段奇石林立路段,眼前突然开阔起来。
远远看去一片绿茵之中错落着四间庭院,草坪略微倾斜,一路铺到山脚。一道清泉叮咚作响,水流颇速处,撞击到溪中顽石,溅起一片片水花,在正午的阳光下时不时闪耀着亮光。
草坪往上一簇簇的灌木之上,胡杨林和方枝柏成片成林,微风拂过,沙沙作响。抬头往上,极目远处,雪山巍巍,折射出七彩的光线。林间不知名鸟儿忽忽掠起,绕着树梢不断盘旋。
小范偎依着廖凡静静的站在山坡上,二人享受着这难得的安谧,一时之间竟似不愿举步。
映月却跳步先进了一处别院又窜了出来,远远的冲二人招手,打破了二人的心境。
小范展颜一笑道:“走吧!”
眨眼之间映月又窜了回去,二人漫步走进草甸,松软的草坪踩上去格外的舒服。别院内部布置却极为精致,中庭安置着两个花坛,生长着廖凡不认识的花树,一株之上竟开出七彩的花儿,远远便有异香扑鼻。花坛中间放置着一张白玉石桌,几个石凳,桌上两个紫红的木盒内分别盛放着黑白两色棋子。
庭院内的建筑一眼看去竟似全部都是金丝楠木打造,正中是一间宽敞的厅堂。一个大大的道字悬挂在后墙,下面安置一副茶几,两侧各是一把厚实的大椅。顺着左右墙壁两侧各有一溜略小的椅子,其间穿插着茶几。
厅堂右边屋内放置着一张八仙桌,桌上已经准备好了一些精致的素食,份量却并不是很多,中间一个湛蓝色的酒坛尚未开封。
剩下的房间却颇为现代,皆为独立套房。将厅堂两端的客房留给苍松与太玄后,各人自挑了一间。
廖凡本意要与小范一间房就好了,小范却坚决不允,这可把映月高兴坏了,不断地冲着廖凡扮鬼脸。
正笑闹间,张震过来通知开饭了。廖凡过去时,人已经到齐了,只是梁守仁却不肯入内。苍松也不言语拿起筷子,众人安静的品尝美食。廖凡倒是很想打开酒坛尝尝昆仑的酒酿,只是眼见苍松、太玄都毫无兴趣,终是不敢造次。
用餐完毕,苍松示意众人去到厅堂。苍松和太玄一左一右坐下,商广才自去左边苍松下首坐定,余人相互看看,一时无人动作。
太玄笑了笑说道:“大家不必拘束,我太一教人丁不旺,师兄与我二人门下更是天各一方,不得常聚,但师兄与我乃有半师之分,你等也当亲如一家,守望相助。”
张震闻言微微一笑,自去商广才下首坐定,映月也随之过去。廖凡与小范也就在太玄下首坐了。只余梁守仁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太玄看了一眼苍松道:“今日并无要紧事,梁小友也坐吧!”
梁守仁松了一口气低头施礼道:“信者在,并无在下座位。”遂走到廖凡身后站定。
廖凡无奈笑笑,未几道童将餐厅收拾停当,手捧几只纸鹤过来说道:“启禀两位道长,屋内已收拾好,这几日如有安排,弟子自会过来通知。这几只仙鹤请妥善保管,如有需要输入灵气即可激发,弟子自会收到。”
商广才看了一眼苍松上前接过收好。
道童又躬身一礼后退出厅堂出门而去。
苍松见那道童走远,看着太玄问道:“师弟今日在大殿所言,恐怕也有些不尽不实吧?”
“师兄明鉴!凌虚,你将事情的始末从头说来。”太玄一笑说道。
苍松疑惑的看了一眼廖凡也没说话。
廖凡遂将与王敬则的相识到最后制服阴骘男的过程细细说了一遍。
苍松沉默半晌道:“凌虚,你在这件事上犯了大错你知道吗?”
廖凡一愣诚恳的道:“凌虚不知,还请师伯明示!”
苍松点点头道:“你出手制服符篆门弟子行凶本意没错,但你尚不知那符篆门与那凡人有无隐情,便使用未知威能的道法神通,此乃错一!你出手之后截流功法却留下极大隐患,史上多少门派因此类隐患而导致牵连受累?数不胜数,此乃错二!”
苍松看着廖凡突然声音转厉问道:“如今你可知晓?”
廖凡略一思索起身施礼道:“弟子知错!”
苍松看着廖凡半晌和声说道:“念你初犯,便不对你施以责罚,此后行事需得小心谨慎,不留首尾!该下重手时需得行事果决,绝不犹豫!幸而你有及时禀报你师尊,否则此事极难善了!”
“是!师伯!弟子受教。”廖凡低声应道。
“你且坐下,符篆门所持秘籍乃我太一教第十一代祖师流落出去,此事不假,本教符篆功法自此几乎断绝,也幸而你得机缘寻回,却是有大功与本教。你想得什么赏赐?”苍松话风突然一转微笑问道。
廖凡惊愕的抬头看向苍松,又转头看看太玄。太玄微笑说道:“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相抵,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
廖凡闻言低头半晌抬头说道:“师伯,我想问问能不能收梁守仁入门?”
梁守仁闻言浑身一震,瞬间瞪大了双眼,忽又低下头去不敢去看苍松。
苍松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梁守仁,屋内一时落针可闻,良久之后苍松开声说道:“此事不可!”
梁守仁眼神不觉黯淡下去,廖凡也自无奈苦笑。却听苍松接着说道:“梁小友品性自然无碍,我与你师尊都看在眼里,但有二事不得周全,一来梁小友本门师父下落不明,梁小友再投我教恐于理不合;二来梁小友本身资质尚佳,却与本教无缘,修习本教功法也自事倍功半。”
廖凡心中恍然却也无法。
苍松看着廖凡沉默半晌:“罢了!既然你如此看重与他,我这里有一部极为适合梁小友之功法,乃自秦岭探险而得,功法名曰“八荒六合神功”,此功法炼至大成,似有突破元境之功,直达圣境!”
苍松突然停声不语,梁守仁早已听得面色涨红、浑身发颤不能自已。曾几何时,手中的功法本已见不得天日,且只有真气境五层,何敢奢望如此神功竟能为己所得。
“梁小友,此功法非同小可,老道当年探险几乎九死一生始得此卷!你可愿以心魔起誓,终生不得背叛凌虚而维护本教周全?”
梁守仁两步跨到中庭,恭敬的磕了三个头,举起右手道:“我梁守仁今日于太一教祖师面前立誓,梁守仁为太一教凌虚道长之追随者,终生不得背叛!若太一教有所驱使,无有不尊!如违此誓我梁守仁将遭受天打雷劈,死后堕入阿鼻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完毕再次磕下头去。
“好!我许你如能破入元境,可受太一教客卿长老之位;如能于本教立下大功,死后可入祖师牌位!你可好自为之!”
梁守仁双目泛红,恭敬的拜服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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