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
叶晴芸笑呵呵的开口：“亲家母，亲家公，晚上在这里住吧，房间有很多的。”
周枝蔓瞧了瞧楼上，没等到闺女下来，从命的点了点头：“行吧。”
“呼~呼~呼~”
姜寒山已经打起了呼噜，他酒量本来不错，却被刺激到了情绪，在林枫一杯一杯灌酒下，已经不省人事。
林枫强行托起亲家，打了个招呼说：“我送老姜去客房。”
丈夫醉了。
周枝蔓不愿上楼一个人待着，看到叶晴芸开始收拾餐桌，说道：“我来帮你吧。”
“好嘞，亲家。”
叶晴芸笑容亲切。
“哇~~~”
一声婴儿啼哭。
“诶，重孙女乖，奶奶在。”
齐秀苑连忙拍着襁褓，慈爱的哄起小孩。
二楼。
拐角处。
姜鸢轻声问：“你们住在哪个房间？”
“就前面了。”
季莺歌没说是次卧，怕姜鸢心生不愉。
随即，两小只扶着林森木进屋，把他轻柔放在床上。
姜鸢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季莺歌帮林森木盖被，看着季莺歌拿遥控器开空调。
林森木呼呼大睡。
季莺歌悄悄掐了他一把，随即对姜鸢说道：“你住隔壁房间吗？”
“好。”
姜鸢默默地点头。
“哐当。”
林森木听到关门声，慢慢睁开了双眼。
他眼神一片复杂，面容充满惆怅，“我该怎么办呢？”
不知过去多久。
林森木听到门锁拧动声，迅速重新装睡。
季莺歌瞥着他，翻了个白眼：“别装醉啦，我帮你把姜鸢安置好了，姜叔叔和周阿姨今晚也都在家里住。”
“老婆，你真好。”
林森木坐起来讪笑。
“少来甜言蜜语。”
季莺歌没好气捶了他一拳，接着幽幽说：“你去看看孩子吧。”
“可以吗？”
林森木发出颤音。
今晚得知还有个孩子，并且已经出世，并且就在眼前，他心中充满强烈去抱的冲动。
却要顾及季莺歌的感受，还要征询姜鸢的许可。
“我和她商量过了。”
季莺歌无比通情达理。
“莺莺。”
林森木深情的拥住季莺歌，呼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久久无言以对。
“去吧，我等你回来。”
季莺歌伸出小手，轻抚林森木的面容，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还会属于自己多久。
“好。”
林森木落吻她的额头，随即离开次卧。
走廊上，他来到隔壁客卧，推开了并未合拢的房门。
姜鸢把孩子抱在怀中，正坐在床边拿着奶瓶喂牛奶，听到背后声响，缓缓转身凝望深爱的男人。
“起名字了吗？”
林森木走近，低头瞅着襁褓里的婴儿，霎时感受到了一种血脉相连，忍不住伸手贴了贴婴儿的脸。
姜鸢微微摇头，回答道：“还没有，原本想抱回来给你……长辈们看了后，再取名字。”
林森木将目光移向姜鸢，久久注视她的面容，眼里闪过浓浓心疼，“你瘦了好多，受、受苦了。”
姜鸢抿了抿唇，声音涩然的问：“你还恨我吗？”
“不恨了。”
林森木伸手想抚摸这张憔悴的小脸，终是把手又缩了回来。
他已不是她的丈夫，也有了新的妻子。
姜鸢眼眸浮现丝丝黯然，又飞快隐去，亦没有再问还爱不爱自己，只是说道：“给你抱抱女儿吧。”
“好。”
林森木去接女儿。
姜鸢翻了个白眼，“不是这样抱的，要把手臂伸直，让宝宝的脑袋枕在你胳膊上。”
林森木正确的怀抱女儿，脸庞露出乐呵呵的傻笑，“她看见我不哭耶。”
小小婴儿瞅了瞅林森木，感受到母亲不在身旁，瘪嘴哇了出声。
“宝宝，我是你爹地啊。”
林森木连忙强调身份，下意识以为这样会哄好。
“哇呜~哇呜~”
婴儿哭的更凶了。
“宝宝，不哭噢，不哭，妈咪抱你。”
姜鸢连忙抱回孩子。
林森木甩了甩手掌，有点迷茫：“鸢鸢，是不是尿了？”
“啊？我看看。”
姜鸢急忙检查，接着说：“还真尿襁褓了，林森木，你去包里帮我拿一下尿不湿。”
林森木走去床头，拉开姜鸢的背包，找出一包尿不湿递来。
姜鸢给女儿换好尿不湿后，抱在怀里哄着，“宝宝，该睡觉觉了。”
等到把孩子哄闭眼，她深深看了看林森木的模样，说道：“你回去吧。”
林森木默默地点了点头，“有事叫我，叫爸妈也可以。”
“嗯。”
姜鸢留给他一个背影。
林森木看着她消瘦的身形，默默地关上了房门。
回到次卧后，瞧着季莺歌坐在床边，傻傻地盯着门口发呆，像在等待一个可能走远的人回来。
“老婆，在想什么呢？”
林森木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不在那边陪她吗？”
季莺歌回神后，桃眸染上丝丝惊喜。
林森木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宠溺道：“你现在是我的妻子呢。”
“林森木，我爱你。”
季莺歌紧紧搂住他的腰身。
“我也爱你，好啦，睡觉啦。”
林森木在季莺歌身前蹲下，帮行动不便的她把双腿托进被窝，然后在床上躺下。
“想枕老公胳膊。”
季莺歌小心翼翼的试探。
“给，别乱想。”
林森木把手臂探向季莺歌脑后，然后闭上了双眼。
眼前，浮现姜鸢和女儿的模样。
她就在隔壁房间，那么近，却那么远。
季莺歌默默凝视深爱的男人，眼眶渐渐泛起红圈。
他就在自己身边，这么近，却又好远。
客卧。
姜鸢躺在床上，抱着孩子，身躯微微颤抖，压抑着哭声：“宝宝，你爹地不是我丈夫了。”
“砰！砰！砰！”
时间大概来到了凌晨零点。
日历撕掉一页，便是大年初一。
世界都是炮仗声，夜空烟火迷离，隐隐约约听得到有人在高呼：“新年快乐。”
豪华的大别墅内，林枫和叶晴芸无眠。
周枝蔓和酒醒的姜寒山无眠。
次卧，林森木亦无眠，却只能强行闭着眼。
季莺歌睁着眼，泪水在眼眶打转，却又迅速抹去，告诫自己：‘不能哭，不能伤害到我的宝宝。’
客卧，姜鸢哭累后，呆呆的盯着手机锁屏，久久注视和林森木的结婚照。
这个新年，有人并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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