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
齐若：“……”
两个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迷茫。
“你们不用惊讶。”此时白启源的伤势恢复了一些，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不少，说话更有力气了。
“虽然说我平时没什么时间回来陪白文，但是芸芸会经常跟我讲白文的一些事情。”
“在听到白文一直没有谈过恋爱，甚至对女生不感兴趣的时候我就有这个准备了。”
“芸芸也不会怪你的，她很尊重你的决定。”
白文沉默了一瞬，盯着躺在地上的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股热流突然涌上他的大脑，他控制不住地开口道：“你就别再装成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了，白启源。”
“你有尽到过父亲的责任吗？”
“这很正常，白文。”白启源没有否定白文的话，“我是第一次当父亲，不了解父亲应该要怎么去做。”
“而我的父亲，在我小的时候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就想，如果要培养出一个像我一样的科学家，可能就是需要这样的对待。”
“给你看的那些东西，都是为了让你提前适应你之后要走的路。”
“如果没有这个末世，你应该已经在我手下干活了。”
“所以你就不顾我的意愿，不管我想不想，就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到我身上吗？”
白文已经平静下来，声音很是平淡，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我是人，不是你的工具。”
“我不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或许是因为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在生命尽头的时候白启源才意识到自己的执念只有他放在心间的木芸。
其他的什么研究所什么实验都不值一提。
所以在听到白文的话时，白启源只是释然地笑了。
“我的儿子，你说得对。”
本以为白启源会反驳的二人听到这话都愣了一下，白启源没有在意齐若和白文的惊讶，只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我老了，白文，研究所的工作不需要我也可以完成。”
“苏安是一个很好的苗子，无论是在实验还是管理方面做得都不比我差。”
“而且他人比我好多了，不会强迫别人做什么事情。”
“白文，既然你不想继承这里，就让苏安来吧。”
此时白启源的身上的伤势已经被齐若恢复的差不多，但因为他长时间被面具人的异能攻击，体内的内脏和大脑也受到了损伤。这些损伤短时间不会要命，但会让人非常虚弱。
将血止住后，齐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你这里还有什么干净的房间吗，你现在需要休息。”
“干净的房间啊……”白启源的目光游离，随后定格在了一点。
“有。”
于是白文背着白启源，两个人在白启源的指引下来到了第五层的一面墙壁。
“白文，你靠过去。”
靠近墙壁后，白启源伸出手在墙上按了一下，只听一阵机器运转的声音之后，这面墙上逐渐出现了一扇门。
推门进去，入目的就是一间很是温馨的客厅。
齐若并没有多想，可当他看向白文的时候，却发现白文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你为什么要把这里布置成这样？”
白文攥着拳头，迟迟没有踏入房间。
“为什么呢……”白启源轻笑一声，“你走到卧室，就明白了。”
三人走进之后，门缓缓关上，白文背着白启源来到了卧室。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白文就被房间中心的冰棺所吸引了。
而冰棺里面有什么，不用靠近，白文都能猜出来。
“……你做了什么？”
白文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做了什么？”白启源有些无奈，“我做的不过就是把她已经冰凉的尸体保存起来罢了。”
“白文，我一直没告诉你，你的妈妈，我的妻子，木芸，在末世刚刚降临的时候，就死在了我的面前。”
“她在察觉到自己即将变成丧尸的时候，就服药自尽了。”
“为了防止她在死后丧尸化，我对她的尸体做了一系列地处理，为了防止她尸体腐化，我将她放进了冰棺。”
“你问我木芸去哪了，我只能撒谎告诉你在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
“我不想让你知道真相，我怕你会崩溃。”
“因为那时候的你，刚刚面临了亲近之人的背叛。”
“不过现在我不用担心了，因为有齐若在。”
突然被点名的齐若也明白了这里的装扮究竟是什么。
是白文的家。
他叹了口气，默默退出了房间。
此时白启源已经从白文的背上下来，躺坐到了一边。白文死死盯着那座冰棺，突然感觉自己所有的怨恨都成了笑话。
伴随着步伐的迈进，木芸的面容也逐渐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他可以看出来，木芸走的时候很平静，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木芸被白启源囚禁了，纵使上一世白启源拿了所谓的木芸生活的视频给他看，他也以为是因为木芸被白启源关着没有办法出来。
他一直想把木芸救出来。
结果现在现实告诉他，木芸早就死了。
如果不是白启源，木芸现在已经变成了丧尸，或是被丧尸分食殆尽。
“白文，如果是因为我对你做的那些事，你恨我，是应该的。”白启源注视着白文高挑的背影，开口道，“但是末世之后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为了结束这个末世。”
“我找到了让被红雨感染的人恢复异能的办法，但是还没有找到让普通人变成异能者的办法。”
“而所谓的实验，是肯定会有牺牲的。”
“现在的时间已经容不得我慢慢来了，而实验室里的那些人，确实很多都是志愿者。”
“还有一些因为杀人放火抢劫被B基地抓起来，然后交给我的。”
“成为志愿者，B基地会给他们一大笔补偿。”
“况且，配合做实验不意味着就是死。”
“在身体素质不允许的时候，我们会将志愿者放回去。”
“当然，在经历实验之后他们的寿命肯定会缩短。”
“但你知道成为志愿者的都是什么人吗？”
“都是那些走投无路的普通人。”
“末世之前这么做是有违人伦的，但现在是末世。”
“在这个杀人都不需要偿命的世界，人伦，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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