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京师被破,由于李自成下达了不得骚扰百姓的命令,秩序尚好,店铺经营如常。
李自成寻到崇祯皇帝一家的尸首,便安心的入住皇宫,封宫女窦美仪为妃。
牛金星奉命搜查皇宫宝库,却失望无比。
“牛大学士,今崇祯皇帝殉国,大明已亡,何故闷闷不乐?”李自成坐在龙椅上,搂着妖艳嫔妃窦美仪,满脸笑容,春风得意。
牛金星拱手行礼,“顺王让我搜寻皇宫宝库,现来禀报!”
李自成一听,顿来兴致,大笑着问道:“哈哈,牛大学生,你快说说,得到多少皇库银?”
牛金星苦着脸,“禀报顺王,我收遍皇宫宝库,有银三千七百余两,金一千余两!”
“我说牛金星,皇宫宝库银虽多,但你也不必吓得把‘万’字漏掉吧!”李自成取笑。
“顺王,并没有漏字!”牛金星低着头,语气肯定。
李自成一听,猛地将怀中美人推到一边,站起身来,目光死死的盯着牛金星,“你再说一遍!”
牛金星硬着头皮重复,“顺王,皇宫宝库确实只有白银三千七百余两,金一千余两!”
李自成呆立当场,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他崇祯不是个好皇帝?怎会穷到这种地步?”
他声音不大,但牛金星却听得清楚。
牛金星连忙说道:“顺王,此事不能宣扬出去,否则对我们不利!”
此事传出去,百姓定然会认为崇祯是个好皇帝。
而他们义军却将一个好皇帝赶下台,百姓到时会如何想他们?
李自成回过神来,坐回龙椅,“牛军师,你说说该怎么办?”
牛金星盯着李自成,“顺王,加个‘万’字,如何?”
闻言,李自成想了想,随即点头,“可!”
他又思量一番,开口说道:“牛军师,若我们没有这么多银两运出,到时不就露馅了吗?还有,先前许诺将士,攻破京师每人赏银三十两,又当如何?失信呼?”
牛金星仔细思量,最终想到一计,“顺王,京师百官都未来得及出走,不如向他们索饷?百官素来大贪巨墨,家中定有大笔银钱!”
李自成眼睛一亮,随即暗淡下来,“这恐有不妥,京师百官许多早早联络与我,又开城相迎,若是索饷,岂非言而无信?”
牛金星却是摇摇头,笑道:“顺王,前朝之官,尽皆大贪巨墨,顺王用之,江山难以存久!”
“嗯,此话不假!”李自成点头,想到了这种可能,他可是要坐江山的,明朝的贪官可恨,用之必毁社稷根基。
义军众人之所以造反,除了天灾,那自然是就“百官贪墨”的人祸了。
他深知贪官的可恶,若是用之为官,定有其他义军举旗,推翻他坐的江山。
想通这一点,李自成顿时大笑,“牛军师,那些贪官却是不能用,那就索饷吧!”
“顺王,若是那些人不给,当如何?”牛金星请示。
李自成大手一挥,“以前怎么向那些地主乡绅索饷的,照旧便是!”
牛金星闻言,顿时眉开眼笑,连忙拱手,“顺王,我这就安排人去办!”
这可是大捞油水的好机会,怎能错过。
“等等!”李自成清楚牛金星的为人,连忙叫住,“此时动手,恐有变故,待南路大军入城后,再行事不迟!”
“顺王英明!”牛金星送上一记马屁,心中失落。
三月二十六,刘芳亮率领南路大军进入北京城,亦是秋毫无犯。
翌日,李自成让刘宗敏主持索饷之事,制五千具夹棍,乃木皆生棱,用铁钉相连,用来夹人,立时皮开肉绽,骨断筋折。
刘宗敏规定助饷金额,中堂银十万,部院银七万,京堂银五万,锦衣银三万,道、科、吏、部三到五万不等,翰林一到三万不等,下辖属官以银千两计。
百官自是不满李自成的,皆是不愿交出银钱,或只交少数。
于是,索饷变成了拷饷,只要家资过万的官员,要求多交两三万,只要义军对数目不满,立即严加拷问,夹棍炮烙无以不用,至死方罢。
涉及人员有大臣魏藻德、方岳贡、丘瑜、陈演、李遇知等;有勋戚冉兴让、周奎、张国纪、徐允桢、张世泽等。
凡牵连拷饷官员,心中无不懊悔,拷饷过程中,大呼应该捐助“崇祯皇帝大计”者,也不在少数。
义军士兵听说上官在拷饷,底层将官也带领士兵开始在京师城内大肆搜刮民财,宅院稍好者,必有贼寇上门,或抢或杀,毫无顾忌。
原本还算安宁的京城,瞬间化为了人间炼狱,自有百姓组织反抗者,奈何抵不过流寇刀兵,被抢红眼的流寇屠杀。
京师拷饷的事情,很快传出京师,被义军控制的地盘内,也开始了追饷,如城固县、汾阳、绛州、宣化等城。
有言:“贼索饷,加以炮烙!”“搜刮富室,桁夹助饷!”“士大夫惨加三木,多遭酷拷死!”。
以至于短时间内,人人反感流寇,思念明朝之好,有不少人自觉为崇祯皇帝披麻戴孝,甚至以明军旗帜反抗起义军者,也不在少数,但难以成事。
有不知名者,在西长安街张贴告示,言:“明朝天数未尽,人思效忠,定于四月二十日,立东宫太子为皇帝,改元义兴元年!”
李自成得知消息,装作不知,短短半月,得饷银七千万两有余,并继续拷饷。
另外,李自成让士兵在城中散播消息,言:皇宫搜出内帑银三千七百余万两,金千余万两……崇祯皇帝乃无德之君,守内帑之丰厚,而不赈灾荒,不救天下,不怜百姓……今大顺军替天行道……
这段时间,他派人让曹变蛟、吴三桂等人投降大顺,被直接拒绝,还大骂李自成为篡逆,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狗贼,惹得李自成大怒。
四月十三,李自成亲自率领十万大军,奔赴山海关。
而这一天,也是王毅等待已久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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