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远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挚友的愧疚和自责,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因为我的承诺,飞白便在孤山等了我一百六十年。”
君远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每一次回忆都是对他内心的一次折磨,“是我不好,我虽然有幸被明月仙君带了回去,成为了他的弟子,但却忘却了前尘,把他抛诸脑后。”
“直到我后来下山游历,再次看到他,才记起,飞白一直在孤山等待我来救他。我这才知道,那些年,他经历了怎样的孤独和绝望。”
“就在飞白苦等我的期间,谷丰城来了一位老道。
那老道法力高强,却心性狠戾,他得知了飞白的存在,并觊觎他身上的功德之力。为了达成目的,他设计引导百姓对飞白的厌恶。”
“以往知道飞白的人,都早已死去,他的恩情也随之被时间抹去,被人遗忘。
人们在岁月的流转中逐渐遗忘了他曾经的善举,忘却了他曾经为他们所做出的牺牲。”君远的眼中闪过一丝凉意。
“于是,在那老道的煽动下,他们开始惧怕飞白,他们与那狠戾的老道同谋,他们扮作遇险之人,利用飞白的善良和救助之心。精心设计了一场阴谋,将飞白引到了封印阵中。在那里,飞白被那老道封印了。”
“那狠戾的老道不仅夺走了飞白的功德,还妄图将他练成凶尸,供自己驱使。为了激发飞白的凶性,他竟设立了雨神祭祀,让谷丰城的城民去伤害、虐待飞白。”
说到这里,君远的眼中闪过沉痛。
“飞白被自己所护之人背叛,终于凶性大发。那老道终究低估了飞白的实力。旱魃的力量又岂是那般容易控制,飞白在愤怒中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反噬了老道,使其毙命。”
“但飞白并未因此停下,他心中的恨意如同熊熊烈火,发誓要屠尽谷丰城,让那些背叛他的人付出代价。”
君远那时刚好路过谷丰城,看到了魔性大发的飞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恨意,与过去那个善良、温暖的飞白截然不同。
“当我终于想起与飞白一起长大的往事,心中的愧疚和自责如同潮水般涌来。我试图与他沟通,希望他能回头是岸,放弃复仇的计划。
然而,飞白却已经不愿意回头了。他心中的恨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冷冷地告诉我,他给了我两条路选择:要么杀了他,结束这一切;要么,让他继续屠城,让那些背叛他的人付出代价。”
“你选择了第三条路。”林星川道。
“是的,我选择了第三条路。”君远坚定地说,“我想感化他,让他知道仇恨并不能带来真正的解脱。于是,我将地狱之火引到自己的身上,代替他成为旱魃。同时,我镇守在孤山,确保那些僵尸不会祸害人间。”
林星川皱了皱眉,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进行雨神祭祀?”
“飞白说,若想他放下,就让我尝遍他所受的苦。所以,雨神祭祀没有终止。”君远说道。
林星川听后,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她感慨道:“你在伤害他,还是伤害谷丰城的百姓之间,选择了伤害自己。”
林星川有一丝的触动,这样的牺牲。
这人真的好傻,但是,又是那么的难能可贵。
林星川心想,若是她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况,恐怕做不到像君远这样无私。这种为了感化苏飞白,甘愿承受这样的痛苦。
她突然想到小二之前提到的话,那老道死了已经十几年了。这意味着,君远已经忍受了这样的对待长达十几年之久。
“那雨神就是飞白,如今谷丰城风调雨顺,是不是你的功劳?”林星川问道,她的眉宇间透露出疑惑和不解。那苏飞白恨谷丰城至极,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
君远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是我。”
林星川听后,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所以,你忍受着谷丰城的虐待,还保佑他们风调雨顺。那苏飞白一心想屠城,却被谷丰城民,奉若神明。”林星川皱眉,这个世界真的是黑白颠倒了。
她回想起苏飞白的遭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苏飞白实在是可怜。那个曾经守护苍生的英雄,却因为谷丰城民的忘恩负义和老道的狠毒心肠,被逼得走投无路,甚至想要屠城解恨。
但是,她此次前来封神。
雨神那般戾气深重,是绝对不符合封神的要求的。她深知,要想成功封神,必须想办法净化雨神的戾气。
林星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烦躁。
她兴冲冲地前来招聘,原本以为只是简单地完成封神的仪式,却没想到还要处理意向员工的烂摊子,这让她感到十分糟心。
就在这时,君远看了林星川和君陌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地说道:“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二位。”
林星川和君陌对视一眼,林星川道:“何事?”
君远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很想坚持下去,可是,好像,我快要不行了。”
如今天下灵气枯竭,他不忍看百姓遭遇干旱。十几年来,便一直用灵力缓解此地的旱情,为谷丰城降雨。
可惜,他身体本属水,却吞下了地狱之火。两种力量在他的身上冲撞,他早就灵力枯竭了。
再加上,这些年,在雨神祭祀受的伤,他撑不了太久了。
“很幸运,我见到了你们。”君远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和释然,“我对飞白有愧,实在不忍杀他。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尝试感化他,让他放下仇恨,但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成效。”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坚定而深沉:“若是我死后,飞白只怕戾气更胜。我不希望他继续沉沦在仇恨之中,更不希望他给谷丰城带来更大的灾难。因此,我希望你们能制服他,若能感化他便好,若不能,便帮我杀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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