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闪烁。
密码错误!
她换了密码!
她在防他!
!!!
充血的心被射了一箭,鲜血直飙。
罪恶的血飞溅,人反而清醒了许多。
他有破译密码的各种办法,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窃听和监视,让她的言行尽在掌控。
可他不能。
迈出这步,他将万劫不复。
傅承屹把手机放回原处,走进浴室。
盛南伊在洗澡。
青红的痕迹交错,昭示出那夜的疯狂,他渴望拥有全部的她。
不久之前,他还能拥有全部的她。
可是才过了多久,她的心有了隐秘,不再对他开放。
他怨,也恨。
男人一步步逼近,盛南伊看到他暗沉眸底的阴郁和疯狂,与几天前的如出一辙,心中忌惮,把淋浴头调成冷水滋过去,“傅承屹,你又想干嘛?”
水珠顺着微突的眉骨滴淌,浸到眸底,冰寒散开。
他捏住她的后颈,逼她仰头,深如寒潭的眸幽冷迫人,“伊伊,你是我心里唯一的净土,我也想对你纯粹点,别逼我,好吗?”
重新开始的机会很难得。
这一次,他只想干干净净、纯纯粹粹的,无需猜疑、无需算计。
让她不再用陌生、鄙夷的眼神看他,让她不再说她也会累。
既然放下了暗沉不可追的往日,理应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盛南伊也在静静凝着他。
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深如漩涡,却不再引她沉沦,而是可怖想逃。
这个姿势不够舒服,也不够尊重。
她又不是小猫小狗,干嘛捏她后颈?
她挣扎道:“傅承屹,你又发什么疯?我看盛南赫捅的不是你的肚子,而是脑子!”
他的手铁钳子似的,挣脱不了一点。
她恼极了,打开顶喷花洒,“你清醒一点!”
“哗啦——”
冷水倾泻而下,瞬时浇透全身。
他们隔着水帘对视。
眸光不够清晰,不知是因为氤氲尚存的水汽,还是因为水流激荡的水雾。
傅承屹猝不及防吻上来。
激烈地,侵略地,沉溺地。
冲着冷水浴,盛南伊全身颤抖,牙齿都在打颤。
可那刺骨的冰冷却慢慢被他的疯狂炙热所融。
他连她的呼吸也不放过,榨取她全部的氧气。
她刚被放开,还没逃掉,又被逼进角落,身体抵上冰冷的墙壁。
猩红双目燃起嗜血的狂热,他压上来粗暴蛮横,落下去却温柔缠绵。
低哑嗓音诱着哄着,“伊伊,别怕,我不会再弄疼你。”
他蹲在地上,为她服务。
目光微垂,瞳孔微缩,心尖被他刺破,沁出血珠。
她是有几分心疼,可自己也在疼。
两疼相权取其轻,她不想疼。
她觉得傅承屹该去看心理医生了,严重分裂。
前一秒像狂暴的兽,下一秒又成了温顺的奴。
两害相权取其轻,她做主人也没什么不好。
事后,傅承屹依然温柔耐心,为她冲洗、吹头发……
她在睡梦中被吵醒,又折腾了好一会儿,有点犯困,没明显拒绝。
他殷勤地忙前忙后,不知疲倦。
睡前,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像要嵌入身体,喑哑克制,“伊伊,别离开我,我会做好,做到最好,任何方面,别抛弃我……”
胸膛很热,怀抱很紧,声音动听,好像是舒服的,只是她困到迷糊,没听清,也没回应。
那晚傅承屹梦见了很久没梦过的人——
他拿着刚及格的试卷回去,忐忑不安,盛世清却面露笑意,夸他进步很大,他备受鼓舞。
此后,他每有进步,盛世清都会对他赞赏有加,还会给他奖励,网罗世界各地的名书古籍给他。
他硬着头皮看,遇到不会的就查字典、查资料,被动学习各国语言、掌握各种技能。
说不清是天赋还是努力,没用多久,原先难以攻克的知识不再成为难题。
这是他被驯化的过程。
最简单的,人类驯化野狗野马的方式。
没有真正的刀枪剑戟,惩罚只是虚空地悬在头顶——不讨喜、没有用,就会被遗弃。
他不会为此恨盛世清,甚至曾心怀感激。
没有盛世清,根本不会有后来强大的他。
后来他强大到似乎无所不能,不会再被驯化。
然而画面一转,盛南伊高高在上,睥睨一切。
“傅承屹,只有站在世界之巅的男人,才配得到我的爱,懂吗?”
他臣服于她脚下,目露茫然。
她却看向巅峰,欣赏、憧憬。
巅峰上的背影,环绕在圣光中,隐约可见。
他受到指引,向上攀登,不知疲倦,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傅承屹醒来时,盛南伊不在。
阳光倾泻,房间亮堂,可那庞大的失落感,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失落感,犹如漫无天际的网笼在上方,无处可逃。
有那么一瞬,他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傅承屹发烧了,盛南伊对他的态度有所好转。
他趁机示弱,像上次在医院一样黏着她。
她的态度却大相径庭。
傅承屹深觉他被盛南伊PUA了。
尽管她一个字都没说。
这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甚至主动把缰绳鞭子交到她手里。
原先被盛世清驯化,目标模糊,也没有具体的对手,只是想要第一的位置。
现在目标清晰、唯一,陆靳泽。
他是结果导向的人,既然能在短时间内把一千万变成几千亿,当然也能在更短时间内赶超陆靳泽。
一个走惯了康庄大道的豪门阔少,注定会是一路摸索前行、穿越火线荆棘的他的手下败将。
傅承屹对公司的事变得比从前上心,两城跑得频繁。
盛南伊也很忙。
他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克制,偶尔也会从行车记录仪、从小白那里得知她的行踪。
她与陆靳泽依然往来频繁,咖啡厅、公司、商务活动、楼盘……到处都有两人的身影。
她对他却不冷不淡。
高兴了,能跟他说上几句。
不高兴,敷衍都没一句。
那天,第二天还要出差的他,从瑾市驱车三小时赶回来,只为见她一面。
吴妈说盛南伊出席商务晚宴,还没回来。
说话间,小白跑回来,随便开了辆车就走,被他拦下。
小白说:“小姐还没出来,车子突然发动不了,我回来取车。”
傅承屹要了地址自己去接。
宴会厅门口,车子还没停,他远远望见一个男人走出来。
陆靳泽抱着盛南伊。
公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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