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衣这话说出来,让原本胸有成竹的白虎使瞬时没了底气,可同时他又惊讶,秦落衣是怎么猜到的。
“我猜…”秦落衣眼中没有什么波澜,十分平静,“是笙儿吧。”
她极力扯出一丝笑,想维持着自己身上的漫不经心。
白虎使不禁皱眉,沉着声问:“你何时猜到的?”
“就在刚才啊。”无谓的模样又再度覆上她的面庞,这是她的伪装,无论真相如何,她都要表现的毫不在意,只有这样,才能维持自己这丝可悲的骄傲。
“她的密室中,挂了一幅画像,画上虽然没有人,但却有一把琴,这琴倒是有玄妙啊。”秦落衣幽幽笑着,继续说道:“那上面的图案确实不是琴儿的落英琴,而是她琴座底上的图案!”
“琴笛笙磬四人,琴笙最为交好,我原本只是猜测,她是否在用这种方式祭奠她,但你方才的态度,却是让我肯定了。”
白虎使听着她的解释,只觉得她离答案越来越近,可惜,他不能用这个作为条件去换朱颜辞镜了。
见他面露遗憾之色,秦落衣轻笑,道:“白虎使别急啊,你我仍有将这笔生意做成的办法。”
白虎使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再度看向秦落衣。
而她眼中的散漫渐渐被坚定取代,既然说到了琴笛笙磬,那么有一件事,便不得不问!
“琴儿,是因何而死?”
白虎使当下一愣,他不能说!
纵然已经决心要辞去这个身份,但琴儿的死因牵扯到的另一个人,是比秦婧姝还关键的存在。
秦婧姝和秦落衣只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很聪明,如果她知晓了真相,就会猜到最后一成,而千尸阵离启动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确实需要朱颜辞镜,但也明白,千尸阵是改变魔教命运的唯一解法!
终究是一声长叹,他无奈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秦落衣也很识相,她大抵猜到白虎使不会说,但他的反应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没有想到,琴儿的死因,在魔教看来,是和他们背后那个人一样机密的事。
秦落衣都打算开口婉拒了,他既想要朱颜辞镜,便不能对自己下杀手,他于自己也算是旧相识,他应当明白,威逼利诱对自己,是没用的。
“林摧残之事,你不好奇么?”他忽问。
秦落衣的也再重视起来,只等他开口。
“你见过青离剑仙,应当猜到宫凌悔是假死…”
“但,十四年前的林摧残,不是三尸虫的宿主!”
不是!?
林摧残一直待在无殇冢,又是有奇骨之人,还有谁比他更适合?
心中一震,她想到了一个人,晏家的长子,不也是十四年来都被困在无殇冢么?
如果说晏云轩才是无殇冢那只三尸虫的宿主,那么晏家根本没有琉璃五剑,要的,是她手中这把月引梭!
那林摧残又是为何?
将一个身负奇骨之人炼做尸魁,总要有理由吧?
他不是三尸虫的宿主,难道是母魁?
见她慌乱中握紧了束在腰间的月引梭剑柄,白虎使明白,她已经猜到了。
他浅笑,竟觉得有几分轻松,“你这么聪明,想必已经猜到了。”
“这次晏家的事,我不该出现,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秦落衣抬眸看了他一眼,竟是中了魔教的奸计,不过她不是不信守诺言之人,还是拂袖在他身上注入了一丝朱颜辞镜。
“还你的。”她脚下有些打颤,其实她的内力一点浪费不得,可做人总是要守信的,“下次,有机会,我还是会杀了他。”
白虎使轻笑,将一个掌心大小的六边形小铁盒扔给了她,秦落衣伸手接住,这似是暗器。
“这东西,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天空一声巨响传来,在靠近晏家府邸的位置,那是陆子谦追去的方向。
“自此别过吧,秦婧姝!”话音落下,白虎使便与夜色融为一体离去。
她收好这暗器,原本还想着要去找陆子谦,再不济,晏家还有这么多高手,可魔教既是为月引梭而来,她当务之急便是把这剑带离晏家,越远越好!
又小跑了一段,总算是碰上了熟人,是萧裴煜和沈洛溪,他们也是听见了异动赶来的。
这俩小子竟然跑了这么远?
“秦落衣!”萧裴煜朝他跑来,“你没事吧,怎么慌慌张张的?”
秦落衣喘着大气,道:“魔教来了。”
“啊?”沈洛溪十分惊讶,惊讶之余,亦有些兴奋。
“那你没事吧?”萧裴煜十分关心。
“没事。”秦落衣忙罢了罢手,可没时间说这些废话了,“你赶紧回晏家,阴姬被无极拖住了,林摧残有陆子谦拖着,不知魔教派去晏家的是哪些人,你赶紧回去报信!”
萧裴煜听的有些不太明白,阴姬是谁?
但她面色如此慌张,应当是十万火急了,也来不及问这么多,刚要拔腿,却见秦落衣不动。
“你不走?”
“他们为了月引梭来的,我得走得越远越好。”
“洛溪兄,你去报信,我留下陪她!”萧裴煜未有片刻的迟疑,沈洛溪也不敢耽搁,徒弟护师父是正常的事,他拔腿就跑。
“路上小心!”秦落衣在后面喊着。
晏云轩房中,晏家麟望着那具羸弱的身体,想起晏清羽和黎念笙日里告诉他的那些,陷入了沉思。
晏家的管事李毅忠,是跟随他半生的老人了,想不到最后,竟是养虎为患!
他这些天虽然因为晏云轩的事显得脸色有些憔悴,可依旧是一个百年世家的家主,那双黑到发紫的鹰眼里透出浓重的杀气,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
来者是李毅忠,他的脸上似往日般,见自己如此,还以为是在忧心晏云轩的事,给他倒了杯茶,劝他的那些话从前他觉得有宽慰之意,如今听来,只觉讽刺,要叹一声人心难测!
晏家麟轻抿一口茶水,泡的是他一直在喝的龙井,李毅忠很了解自己。
眼底飞掠过一丝冰冷,他将茶杯放下,发出的声音不轻不响。
长久,他忽道:“你跟着我,多久了?”
李毅忠一愣,而后道:“有…三十五年了吧…”
晏家麟一直望着他的长子,却道:“云轩,是你看着长大的。”
“是。”李毅忠点了点头。
“他将你当作是义父一般,你告诉我,他当年,究竟是如何走丢的?”
话已至此,加上日里秦落衣的试探,李毅忠不傻。
“家主…”他轻叹,徐徐移步到一边,“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他没有继续离开,只是背对着晏家麟许久,晏家麟也没有动作。
“一马不鞴双鞍,忠臣不事二主…”他傻笑着,“你就当是,养了条狗罢。”
“哈哈哈…”晏家麟笑着,心中是无比的失望,亦怒道:“狗尚且知恩图报,你简直牲畜不如!”
一怒之下,长袖一拂,真气卷起一旁的茶具向李毅忠打去,后者未做抵抗,任由这道内力打在身上,晏家麟的内力刚猛霸道,这一下他怒火中烧,竟直接将他震出了房外。
他追了出去,冷眼看着伏在地上的人,厉声斥问:“为何不躲!”
李毅忠伏在地上,缓缓站起,心中想着,受这一掌,便算是两清了。
“晏家主好大的威风啊!”
树上忽响起一道女声,是朱雀使!
晏家麟定睛一看,魔教!
他怒视着李毅忠,魔教之人能如此轻易潜进晏家,必是这个小人在背后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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