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的离开,都不会让大家的日子不会停滞不前。
众裕海安在前董事长身故之后的第一次股东大会,在总部召开。
子承父业,许慕之顺理成章地接替了父亲的位置。
众股东看着眼前年纪不大,却还堪称稳重的少年,不禁对公司接下来的发展有些担忧。
可又想着这小子先前也曾跟着老许在公司历练过一阵子,并且但凡公司的重大决议都是需要通过股东大会决议的。
哪怕此子平庸,于大局暂时也不会有太大影响,若此子是个有能力的,那更是求之不得,不妨顺应事实,暂且先看看再说。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在座的都是商人,商人的本色就是赚钱!只要能带领公司向前,带领大家赚钱,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否资历够老,谁也不在乎,毕竟谁都不会和钞票过不去吧。
反观许慕之一身气度,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应当是不会出现意外!
眼看会议过半,各位股东面上依然风平浪静,毫无反对的意思,最末的李道正有些坐不住了,连忙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姜利友使了个眼色。
接收到讯号的姜利友心知肚明,对方这是想让自己使点绊子呢,自己可不做那出头鸟,先静观其变再说吧!
看着上座的少年,周身不卑不亢的气度,简直十足十地完美地继承了他的父亲,姜利友心下一转,并不做动作,只静静地听着。
眼见对方对自己的示意毫无反应,李道正不禁有些着急,心里泛着嘀咕:这个姜利友之前就和老许不对付,怎么现如今老许没了,老许的儿子上位,他竟然能这么沉得住气?
许慕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在这一方会议桌上围圈而坐神色各异,显然各自心有成算的众人,心头冒出三个大字“老狐狸!” 看来这一场仗还需慢慢来啊。。。
散会之后,许慕之遣秘书将公司之前几个重要的项目资料拿给自己,正准备深入地了解一下,好让自己对公司接下来大的方向发展有所熟悉。
突然内线电话响起。 许慕之按下接通键,电话里传来秘书清亮的声音:“许总,司机程师傅来了。”
“请他进来。”许慕之毫不犹豫道。
程继,跟随许慕之父亲多年的生活助手兼司机,此次因远在乡下的老母亲过世回去吊唁而逃过一劫,这段时间忙里忙外,许慕之差点将他忘记。
办公室的门一推开,程继一见到许慕之便忍不住红了眼眶,拉着他的手声音颤抖道:“小公子。。。”在这一句呼唤之后,泣不成声。。。
“程叔。。。这些日子,安慰的话我听了很多,你也要听听吗?”许慕之拉着这位几乎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慢慢坐下。
看着眼前一夜长大的小公子,如今还要安慰自己,程继的心里更加过意不去道:“好好的船怎么会沉了呢?不能够啊!”
“沉船还在打捞,还在继续调查中。”许慕之平静地答道。
“查啊!小公子,一定要好好查啊!”程继突然激动起来,“我向许董事长请假的时候,他不知在和谁打电话,听意思似乎是知道去视察的工地上会出事!只是他没料到还没到工地,在船上就出事了啊!”
许慕之皱起眉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对,犹疑地问道:“程叔,你别急,先把话说清楚。”
程继在收到许董事长意外身故的消息之后,苦于无法送他最后一程,心里一直又急又难受,很多事情没有时间细想,可后来在赶回来的路上,他人累到了极致,反而想起了这些似是与这次的意外有些联系的画面。
他坚信许董事长不可能轻易的就拿上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坐上一所失修的船,于是一字一句地将自己看到的一幕,向许慕之娓娓道来:“就在许董事长出事的前一天我因家中老母亲病重去向董事长请假,刚一进门就听见许董事长不知在和谁打电话,言语中提及什么钱、不能去隔壁市工地、工地有问题。。。之类的话,我见董事长在打电话,准备出去,可他打手势,让我给他拿外套,很明显是要出去,然后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一句你等着,我马上来找你,就径直挂断了电话,让我开车出去。”
许慕之屏住呼吸,脑中思绪片刻不停,试图将这一系列的信息串联起来,他没有想到还有人参与到这件事里来。
眼前多年来忠心耿耿、尽职尽责的老人打从心底里的悲伤,让许慕之也不禁悲从中来,嗓音嘶哑地问道:“是谁?父亲后来去见的人是谁?”
程继摆了摆头道:“那人后来并没有出现,我也无从得知。”
“呵”许慕之冷笑一声,一件细小的事情瞬间涌上了心头,难怪啊,难怪父亲突然决定将工地建材的运输交给了陈知南的父亲负责!
父亲对他们一家可真是无条件的信任啊!可他却忘了,那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线索又断了。。。
看着眼前为父亲鞍前马后了半辈子的半百老人,许慕之不忍他一把年纪还要出去找工作,于是安排他为母亲开车,加之自己最近实在是太忙,着实无暇分出身来陪伴母亲,有这样一个知根知底的人,许慕之也放心了许多。
送走程师傅之后,许慕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最近这段时间他可以说是殚精竭虑,丝毫不敢放松。
母亲的身体状况一直让他担忧,近来又神思不定,异常倦怠,甚少出门。
只有在知南妈妈的陪同下才偶尔外出转转,多数时候都在家里,看父亲往日的照片流泪。
再这样下去,许慕之唯恐自己母亲的身体吃不消。
有一次知南的妈妈在许家呆的时间晚了,知南爸爸来接,碰上了刚刚回家的许慕之,一副长辈的口吻关怀道:“慕之,你也要多保重身体!”
许慕之看着眼前的人伪善的嘴脸,内心忍着呕吐的欲望,垂下了眼睫。
看着知南爸爸离去的背影,许慕之不禁想到和他们一家初次见面的场景。
内心鄙夷道:呵,倒真是无时无刻奔着钱去的一家人。。。
正准备转身上楼,脑海里蓦地浮现一双张皇失措的眼睛,这样的人家教养出来的能有什么好女儿,真是枉费自家母亲在自己面前还曾多番提及。
她们一家人。。。不配!
许慕之径直走向母亲的房间,透过门缝底看到里面一片黑暗,想必母亲好不容易睡着,便轻手轻脚地地打开门,想进去看看她,借着窗外悠悠的月光,慕之看到母亲身上盖着的被子,在均匀地起伏着,便安心地回房了。
可在他转身离开之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子里的母亲正压抑着声音无声地哭泣。
若他再仔细地看看,便会发现母亲床上所用的真丝四件套,虽然一眼看去近乎毫无变化,可那枕套的颜色与其他地方还是有着细微的不同,那上面早已被泪水浸湿了光泽。。。
为了儿子,这个刚刚丧夫的女人坚强而又隐忍。
许慕之回到自己昏暗的房间,他没有开灯,走到床沿径直地往后倒去,直到一床的温暖将他包围,他开始细细地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自从父亲去世以来母亲对陈知南一家的信任与日俱增,就算为了母亲的身体着想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将父亲出事的来龙去脉直接告知母亲。
是以,现在的他更加不能有丝毫地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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