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熟悉的地方。房间早就被收拾得焕然一新,丝毫找寻不到前天晚上两个人疯狂过的痕迹。但即便如此,这空间里仿佛依然荡漾着两人曾经的旖旎时光,让顾玲雪心中充满了悸动与餍足。
她打开衣柜,挂好了自己带来的衣服,摆好了瓶瓶罐罐,接着就拿出了之前记下的清单,思考着下一步要进行的内容,顾玲雪自言自语道:“下午先去派出所问问补办户口本的流程,如果顺利的话下午就能把户口本办下来,然后去公安局开关系证明,再上网预约探视就行了。很简单!”
顾玲雪自信满满,这么点儿小事儿也至于让乔瑾那么念叨?他未必也太小看自己了。
到了中午,顾玲雪在房间里要了一份送餐服务,正当她准备吃饭的时候乔瑾的视频电话就打来了。
“吃饭了么?”
“正在。你到家了?”
“刚到。自己一个人害怕么?”
“不至于啊不至于。你家小狐狸生存能力爆表的,你快别念叨我了。”
“呵呵,行,开车注意安全。”
“你给我发个家里的定位呗?”
“你要回来?”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但是万一想给你个惊喜呢。七拐八拐的我根本记不住路,你给我发个定位吧。”
“好。”
挂断电话之后,乔瑾向顾玲雪发来了老院子的定位。顾玲雪长按之后将位置保存到了收藏,然后将标签修改成了“家”。
当天下午,顾玲雪便按照自己的规划有条不紊地办理着各种手续。补办户口本的时候出现了一些问题,因为她爸爸是户主,补办户口本需要户主本人持身份证到场。等她向警察说明了情况之后,警察需要她提供判决书,之后才能给她补办。
于是她拨通了姚洋的电话。
电话那端的姚洋看见是个陌生的号码本来想把手机丢给自己的秘书,但是又转念一想,知道自己私人号码的并不多,于是就接通了电话:“您好,哪位?”
“您好姚律师,我是顾玲雪,顾万的女儿。”
“顾小姐,有什么事么?”
“我在派出所补办户口本,我爸是户主,我现在拿不出我爸的身份证,警察需要我提供一下我爸的判决书。我想,您应该会有判决书。”
“是,我留了复印件。您发给我一个邮箱,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传过去。”
“好的好的,麻烦您了姚律师。”
“不用客气,再见。”
没多久,顾玲雪的邮箱里就收到了姚洋传来的扫描影像。之后的事情就变得顺利了许多。
等到她从公安局开具好了证明,她就驾车回到了酒店,准备上网预约探视。最近的一次探视时间是三天之后,顾玲雪果断地预约了最快的时间,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的爸爸了。
等到一切都忙完,顾玲雪刚好又收到了乔瑾打来的视频电话。
“我想你了怎么办……你干什么呢?”
“我刚预约好,三天之后。三天以后我就回去了。”
“啊?怎么不是明天不是后天,还得三天?”
“那不得等到人家有预约时间么……要是我自己能决定的话,我恨不得今天半夜就过去,我都多久没跟我爸说过话了。”
“原来不是为了早点回来……”
“你又来……我发现你怎么比我还粘人?”
“想你……”
“我挂了啊,你老老实实在家带孩子。”
挂断电话,顾玲雪沉浸在刚刚通话的甜蜜中。她今天心情很好,一想到终于要见到爸爸,顾玲雪止不住脸上的笑容。她想着三天后要把她跟乔瑾的事说给她爸爸知道,心里又多生出了些小女孩的羞涩。
可能是因为许久没有这么折腾过,到了晚上,原本已经习惯了过午不食的顾玲雪开始饥肠辘辘起来。想到自己许久没有在半夜吃过垃圾食品,她便想回忆回忆这深夜里酒足饭饱的快感。一旦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哪里还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双手,于是顾玲雪重新下载了外卖软件,一边浏览一边流着口水。
“就吃这一顿!应该不会被发现!”
顾玲雪浏览了好久之后,终于点好了一份令自己非常满意的宵夜,不一会儿外卖送达,她便大快朵颐起来。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道:“太爽了……没有什么是比深夜里的烤串啤酒更让人满足的了。”
享用完难得的宵夜之后,顾玲雪躺在沙发上满足地抚摸着自己的肚皮,甚至还打了个酒嗝,反正周围没人,丝毫不需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酒店的位置在市中心的商业区,周围异常的繁华,即便是到了深夜依旧可见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这样的热闹让已经习惯了月光星光的顾玲雪好不适应,有种不真实的缥缈感。借着酒劲她开始不住地思考,到底哪种才是真实的人生。
绝大多数的人已经习惯了在喧闹的洪流中被人群推搡着前进,当事者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努力的向前,久而久之这样的生活便成了一种病态的常态,没有了思想,也没有了热烈的期盼。
在老院子的三个月让顾玲雪学会了驻足和知足,其实人生绝大多数的不快乐是因为需要的不多但想要的太多。她已经学会了在安静的时候思考,而不是在独处的时候沉沦。就如此刻,她自己一个人看着外面的灯红酒绿,脑子里想的却是连她自己都不理解的人生道理。
顾玲雪不确定她对乔瑾的感情,亦或是乔瑾对她的感情是不是来得莫名其妙不合常理,她也不知道这突然降临的爱情是否能够长久,但她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毕竟这决定也是随了她的心意的。
思来想去迷迷糊糊之间,顾玲雪睡了过去。等到第二天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了沙发上,胳膊腿蜷缩地好难受——原来睡在如此宽敞的沙发上都如此憋屈,也难为了乔瑾天天睡沙发了。
还有两天的空档期,也难得她回到过去的生活。收拾好自己之后,顾玲雪叫来了客房服务收拾她昨晚放纵的残局,她自己则选择了漫无目的地游荡。
先是开车回到了原来的家,门上的封条再一次将她拒之门外。接着她又来到爸爸曾经的公司,这里也早已人去楼空甚至被人摘了牌匾,只在外面看看就感受到了荒凉。一上午她就这样在这个城市里东看看西找找,不觉得累也不觉得饿。
也没什么地方可去,没有朋友可约,顾玲雪将车开回了酒店,然后步行在周围的商业区里闲逛。走得有些累了,刚好经过一家咖啡厅,顾玲雪就走了进去,想着给自己点了一杯冰美式,坐在窗边歇歇脚——冰美式是她的最爱,她喜欢那种凛冽里的苦涩。但是乔瑾是不可能让她喝凉东西的,她想着反正都已经宵夜啤酒了,也就不差这一杯咖啡,趁着没人管赶紧解解馋。
刚进到店里,顾玲雪就有点后悔自己的选择了。吧台的一个店员比她自己还要无精打采,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在对着另一个服务员大声指责,听起来两人的关系似乎像是老板在批评员工。
但是来都来了,这个时候要是再出去好像有点尴尬,于是她硬着头皮来到吧台,“你好,我要一杯冰美式。”
店员脸上强挤出微笑回应道,“好的请稍等,这边扫码。”
在等咖啡的时间段,那个年轻人终于停止了对店员的指责,店铺里也瞬间安静了不少。顾玲雪心下窃喜,还好还好,这下应该能安静的歇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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