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魂兵气势如虹，鲛人魂兵节节败退。
看着一个个同伴在眼前灰飞烟灭，鲛人心里的恐惧更甚。
“帝姬殿下，求您饶我一命！当年都是海御和长鱼袖的主意，我只是听命行事。”
“殿下，殿下，我可以为您做牛做马，您饶了我，啊——”
“游方将军，当年我们还曾一起喝酒，你——”
鲛人惨吗？
惨！
可当年被他们背叛下毒屠戮殆尽的龙族将士，比他们更惨！
痛快吗？
痛快！
还有什么比大仇得报更痛快的事情呢！
言望舒带着龙族魂兵，一刀刀一剑剑发泄着心中的仇恨。
鲛魂的哀嚎在他们心里激不起任何波澜。
对敌人同情就是对自残忍。
*
秘境之外
所有人通过水月镜，看到两族的魂兵厮杀的场面。
确切来说，是龙族单方面屠杀鲛人族。
可，他们也只能看着，什么都说不出做不了。
当年龙族在东海全军覆没，不是没有人怀疑过真相。
只是当时的推测渐渐湮没在时间的长河里。
假帝姬的身份被拆穿后，有些人又开始回想当年的那场大战。
在龙帝和凤族的引导下，当年的真相全都浮出水面。
虽然长鱼袖被鬼王夺舍，但当时海御和其他的鲛人族并没有。
背叛龙族的事情，是他们做的。
算计言望舒的事情，是他们做的。
屠杀龙族的事情，也是他们做的。
当年，哪怕有一个人能顾念与龙族的交情，把事情向自己的好友透露一下，以言望舒的聪慧，一定会有应对的措施，龙族都不会惨到如此地步。
当年，龙族为鱼肉，鲛人为刀俎，没有人做了什么。
如今，龙族为刀俎，鲛人为鱼肉，不过是天道轮回。
这些人又有什么立场和资格评说？
秦无弦看着秘境里一剑一串鲛魂的言望舒，心里默默祈祷，阿言不要被仇恨冲昏头脑。
鲛人族全都该死，但不值得阿言太过将他们放在心上。
*
秘境内出口处
所有的人都察觉到了空气中的躁动不安，风里似乎有一种不祥的气息。
“咦，那是什么？跳得又快又远！”
楚逸眼尖，看到一个黑色的东西，直奔出口而来。
牛宇汉：“是鸟吗？”
百里儒：“二师兄，谁家好鸟跳着走路？”
叶知秋敏锐地察觉，这黑色东西上，似乎有鬼族的气息。
之前她和蓝羽去精灵族的时候，即便不用经符，她也练就了用气息探查鬼族的能力。
“是鬼族！”
叶知秋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熟练地拿出经符。
鬼族被龙族歼灭之后，道远学院批量印的经符就无用武之地了。
得知鬼王进了秘境之后，路慢干脆做主，把所有的经符都分给了进秘境的人。
出于对元莫的恐惧，修士和学生对这些经符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如果点儿背遇到元莫，就算它能躲过一张经符，一百张经符，那一千张一万张总有些能伤到它。
如果它受伤，就能为自己争取一点逃命的机会。
“那玩意儿像是个河蚌！”
“马上过来了，扔不扔？”
“扔！”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元莫控制着蜃王，冲进了一堆闪着金光的经符里。
元莫能感觉到，这些经符的威力不强。
再加上蚌壳的抵挡，单张经符对元莫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大概就像人被蚊子叮了一下。
但，被一只蚊子叮一口不是什么大事，被成千上万只蚊子每只叮一口，人都要肿成猪了。
原本就身受重伤的元莫，此时根本承受不住密密麻麻的经符攻击，直接掉头逃走。
元莫心里忿忿不平。
以前别说是它，就是蜃王单独出现，这些人也会吓得屁滚尿流。
现在，它受了重伤，蜃王也因为强行被断开契约而半死不活。
如今只能被一帮小菜鸡驱赶，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元莫发誓，等它的伤势恢复之后，一定要回来杀了这些人。
元莫在秘境里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从蜃王的贝壳里出来，开始疗伤。
神识受伤之后，又经过一路高强度的奔波，蜃王此时也身受重伤。
可是，元莫并没有打算放过它，而是借用蚌珠的力量，吸收了蜃王的所有灵力为自己疗伤。
此时，言望舒刚用斩天砍散了一个鲛魂。
言望舒察觉到空气中有灵力波动，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发现原先把核心区域围起来的结界消失了。
言望舒试了一下，自己的储物袋和秘境空间都能打开了。
是蜃王死了？还是时间要到了？
在游方和流云的带领下，所有的鲛人魂兵全都被斩杀殆尽。
当年鲛人族对龙族做的事情，龙族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们。
大仇得报，游方和流云心里的执念突然就散了。
两人的脸上仿佛写着四个大字：无欲无求。
不光其他，其他的龙族魂兵，也都觉得一身轻松。
游方拉了下流云，“你有没有觉得，现在好像有点不一样？”
流云：“是的，我有一种感觉，我们要离开了！”
游方：“你猜帝姬会不会哭？”
流云：“我觉得你会哭！”
言望舒发现，龙族将士的灵魂好像变轻变透明了。
她知道，他们的心愿已了，该去投胎了。
游方和流云来到言望舒跟前。
言望舒：“对不起，当年是我害了你们。”
这是她恢复记忆以来，在心底说了无数次的话。
如今终于能对他们说出来了。
游方难得皱了一下眉，“殿下，你这些酸唧唧的话让我牙疼。”
“我们要去投胎了，就别整这些了，笑一个吧！”
言望舒：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
流云：“殿下，我从来都不后悔追随你。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心愿已了，是时候该走了。”
游方：“就是，当了一万年的鬼魂，该去投胎当人玩玩了。”
游方和流云向言望舒行了一个龙族的军礼。
“殿下保重！”
其他龙族将士也跟着行礼，“殿下保重！”
言望舒笑着，“好，我送你们一程。”
眼角却有泪水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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