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来客酒楼,天字一号房。
掌柜的手中握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玉佩的正面用特殊手法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雄狮,后面是一个刚劲有力的“忠”字。
部落隐国大王子,字“忠”。这是他的贴身玉佩,也是他身份的象征。
“属下见过姑娘!”掌柜的躬身行礼的同时,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着玉佩递还给了静坐在椅子上的骆梨儿。
“嗯,说说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咱们的人还有多少?”骆梨儿把玩着重新回到她手里的玉佩,一改宫里温顺贤惠的模样。
上位者的气势展露无疑。
不待酒楼掌柜细细的把现在的情况一一解释清楚,一抹咆怒已经爬满了骆梨儿的脸。
“也就是说,不但没有除掉那位公主,我们反而损失了不少人?”
掌柜的低下了头,没敢接话。这位主子是第一次相看,在人品脾性还不清楚的情况下,少说少错,尽量闭嘴为妙。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骆梨儿还是决定先见一下这位艳夫人,他们在皓月的人手已不好,最好是集中精力一击即中。
“去,帮我约艳夫人出来面谈,另外,我这段时间就先住在这里。”
晚膳后,司徒逸冬悄悄潜入了梅香的书房。
这个时间点他已经踩出了经验,只要梅香没出府,肯定会在这里看书或者写写画画。
啪嗒一声响,书房的窗户微动,一阵风轻抚而过,司徒逸冬已经站在了她的桌旁。
“长公主府是没有门给你走?还是守卫都集体失明?”梅香放下手里的笔,冷冷 的问道。
不知什么时候,司徒逸冬养成了偷偷摸摸夜袭的习惯,招呼都不打一个的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香儿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太让我伤心了。呜呜呜......”
“好好说话。”
“我这不是怕再给你惹来麻烦嘛,你说我容易吗我?还这样诬陷我,太让人伤心了!香儿妹妹你说你怎么补偿我吧?”
这话司徒逸冬说的理直气壮,丝毫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好意思,梅香差点儿直接被他的厚脸皮给气笑了。
“我怎么不记得有邀请你过来呢?”
“呜呜呜,香儿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说着,司徒逸冬微挪脚步,凑到了梅香的身后,微弯着腰,双手不老实的搂住了她的脖子,自身后抱了个满怀。
低下头,在梅香的耳后偷了个香,这才是他夜潜长公主府最大的心愿。
梅香红着脸,无语的微微抽了抽嘴角,对司徒逸冬这种类似无赖的行径简直无语到了极点,但心里却忍不住升起丝丝甜蜜。
“说吧,今天过来,到底为了什么事儿?”
双手轻轻用力,将梅香侧过稍稍侧过身子,压上了日思夜想的樱唇。
许久之后,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相互依偎着平复气喘吁吁的气息。
“好想尽快把你娶回家,”手里缠绕着梅香的一缕秀发,司徒逸冬的语气无比认真。
“我还没有长大,可不想这么早就成为人妻。”梅香俏皮的低声回道。
“这还早?像我这个年纪都城里很多人都当父亲了好不好?”
“你羡慕?”
“嗯,羡慕。”司徒逸冬顺着梅香的话顺嘴回道,立即感觉不对劲儿,急忙找补:“虽说羡慕,但是我绝对尊重你的决定,这事儿你说了算,多久我都等!”
梅香闻言,轻笑一声,拍了拍他交握在自己身前的手:“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再说,我们这个年纪身体还没有发育完整,这么早成亲,对我们有害无益。”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司徒逸冬急声问道。
过完年,梅香十五,他已经十八岁。
“嗯,怎么也要等到我年满十八岁吧。”
“┗|`O′|┛ 嗷~~”司徒逸冬惨叫一声,“香儿妹妹你太残忍了。”
还有三年,上千个日夜,这让他如何熬过去?这岂不是想要了他半条命吗?
瞬间如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下来。
梅香笑了笑,心里知道这事儿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是为了她自己的身体着想,这个必须坚持,没得商量。
随即转了个话题:“这么晚了,你还没说为什么过来呢。”
说到正事,司徒逸冬马上换了副神色,严肃的道:“我的人,刚刚来报,被宫里赶出来的骆梨儿主仆入住了八方来客天字一号房。”
“八方来客?”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们回都城的当天,艳夫人就站在那个房间里望着她,那阴冷的眼神,至今梅香都没有忘记。
今天早朝上发生的事情,事后小王内侍第一时间派人来长公主府,详细的告知了她。
便宜老爹让那个女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过了十多年,这下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了,不管不顾的把她给赶出了皇宫。
当年在父皇回都城的路上,爬上了他的马车,不惜赌上自己的清白,也要缠上父皇。
如果说她是一介孤女,凑巧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遇上回宫的皇上,又顺利上了马车,成了事?
如果说这一系列的事情只是巧合,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是梅香一向自问题的原则,这下,藏了这么多年的狐狸尾巴是不是要露出来了?
短短几息的时间,梅香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
“要不要我让人......”司徒逸冬的手由横变竖,在梅香的脖子上轻轻划过。
“不,”梅香轻轻摇了摇头,好不容易等到他们要出招,怎么能不给他们个展示的机会呢?
“派人盯着他们就行,这次我们要借机一网打尽,省得像只虱子咬不死人,但足够让人恶心,不得安宁。”
她倒要看看,堂堂皓月都城,到底还有多少他们的人潜在其中。
皇宫内,皇后的栖凤宫,帝后同样在说着这件事情。
“怎么想起在这个时候赶她们出宫?”皇后端着茶碗望着坐在桌子对面的皇帝,满脸不解的问道。
这么多年都忍了下来,按说也不再差这一时半刻的功夫。
“哼,我早就受够了。”皇帝冷哼了一声,隔着桌子握住了美妇人置于桌子上的手,“如果不是顾忌你们母女尚只身在外,哪还能留她们在到现在,一早就把她们赶出去了。”
这些年,那些个朝臣时不时把这事儿拿出来说道说道,让他烦不胜烦。
这下好了,耳朵根子终于清静了。
“这个骆梨儿到底是什么人,你有数吗?”美妇人担忧的问道,“会不会打草惊蛇?”
“我就想趁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动起来,这样才有机会一网打尽,不留后患。”皇帝眼神冷冷的回道。
他的想法与梅香不谋而合,他们父女从来都不是只会被动挨打的性子。
一时的隐忍只是为了更好的出击!
这么些年,他没动骆梨儿,无非就是想着还有着用途,一则让他有借口,挡挡那些想方设法想往他的后宫塞人的大臣们,二来,也能对那些人牵制二分,给他留下准备的时间。
想到早朝时他那两个兄弟的神色,皇帝心里冷冷的一笑。
接下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再说现在也失去了继续跟他们纠缠的耐心。
他倒是要看看,那些人还有什么招术没使出来。
“这段时间,不到万不得已,尽量呆在宫里不要出去,”皇帝拍着美妇人的手,殷切的嘱托道。
“那香儿?”
“放心吧,我已经在女儿身边增派了援手,再说,经过福州府的事情,你以为司徒家那小子不长记性?”
哼!这段子忙得,他倒是把福州府的那件事情给忘了,还没司徒家小子算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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