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柔声回答,“嫔妾安氏陵容。‘秋声万户竹,寒色五陵松’的陵,‘天容水色西湖好,云物俱鲜’的容。”
皇帝惊喜地说,“你学诗?”
安陵容不好意思地说,“嫔妾略读过些书,皇上不嫌嫔妾卖弄才学才是。”
皇帝像是发现了一块璞玉,他温柔地将安陵容从地上扶起来,“容儿倒是谦逊。”
本来正跟安陵容玩耍的五阿哥却发出了一阵啼哭,他跟姨姨玩得正好,姨姨却被别人抢走了。
刚才还有些心思跟皇帝互动的安陵容,听见五阿哥哭了,连忙上前安抚,“小五不哭,咱们来看拨浪鼓!”
小孩子精力不足,五阿哥没一会儿就被安陵容哄睡过去。
皇帝见安陵容照顾五阿哥的动作娴熟,显然不是在自己面前演戏,好奇地询问道,“小五倒是亲近你。”
安陵容温柔地解释道,“五阿哥闹人,欣妃姐姐精力有限,嫔妾便会不时过来帮姐姐照顾五阿哥。”
皇帝无奈摇头,“欣妃倒是会躲懒,只是小五闹腾,你照顾起来怕是多有不便。”
别看安陵容内敛羞怯,可听见皇帝说五阿哥不好,她壮着胆子反驳道,“嫔妾倒是喜欢五阿哥活泼伶俐。”
皇帝听懂了安陵容语中的不赞同,笑着道歉,“是朕说错了,小五活泼有活力,并不是个闹腾的孩子。”
这话说得倒像是安陵容无理取闹,她脸颊羞红,不知所措地搅动着手里的帕子,“嫔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皇帝故意逗弄道,“哦,你哪里有罪?”
安陵容飞快抬眸看了一眼皇上,确定他没有怪罪的意思,才小声说道,“皇上是五阿哥的阿玛,皇上说五阿哥闹腾,是出自一片慈父心肠,嫔妾多嘴了。”
皇帝没想到安陵容如此敏锐,都说疏不间亲,可能对于五阿哥来说,日日陪伴自己的安陵容更亲近,但明面上,五阿哥必然是同自己的阿玛更亲近,安陵容担心皇上对五阿哥的评语影响到五阿哥的风评,可皇上又何尝不在意五阿哥呢?安陵容一说,本来无意之事,倒显得刻意起来。
安陵容当然知道这件事深究起来,自己有挑拨皇家之嫌,但皇上说的无心,万一以后有人借着这个评价来攻讦五阿哥怎么办?所以哪怕自己触怒皇帝,安陵容也要将这件事挑明。
皇帝明白安陵容的隐忧,没想到安陵容会为五阿哥这样处处考虑,倒是没了刚才的轻佻,感慨道,“没想到你竟然这般为小五考虑。”
皇帝只以为安陵容照顾五阿哥是为了讨好欣妃,以便在宫中活下去,毕竟,满宫谁不知道安常在是欣妃的跟屁虫。没想到,安陵容对五阿哥虽无母子之命,却有母子之情,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安陵容为了五阿哥的未来,不愿让万分之一的可能中伤他。
安陵容依旧是弱柳扶风的样子,轻声回答,“欣妃姐姐对嫔妾极好,嫔妾无以回报,只能多多照顾五阿哥。”
皇帝像是被触动了,“小五倒是好运气,有两位爱他的额娘。”而他,或许曾经有过吧,只可惜美好的日子太短暂,没给皇帝回忆的时间。
安陵容不明白皇帝突如其来的伤感,只是安静地陪伴着皇帝漫步。
安陵容回到住所,吕盈风有些焦急地等在屋内,见安陵容回来了,询问道,“怎么样?”
安陵容咬唇摇头,“皇上好像没什么心情,是我不好,没能引起皇上的兴致。”
吕盈风可见不得安陵容自暴自弃,她揽着安陵容,“容儿这么好,若皇上看不到,那是他没眼光。你先别着急否定自己,跟我说说你同皇上都说了什么,我给你分析分析。”
安陵容如实说了。
吕盈风仔细听着,高兴地拍了拍安陵容的肩膀,“容儿做得好!”
安陵容惊讶,自己没能成功侍寝,也没让皇上认出来自己就是那日唱歌的人,聊了几句五阿哥,怎么能算做得好?
吕盈风解释道,“要想抓住皇上的心,就得懂得欲拒还迎,勾的皇上心里痒痒,才能在皇上心里占据更高的位置。以色侍人,若是没有自己的特点,几日便会被皇上抛之脑后。反之,若是你可以不凭借侍寝就让皇上觉得你不一样,那前程便是板上钉钉了。”
安陵容没自信,“我跟皇上只是说了几句五阿哥,哪能算什么不一样,姐姐就会哄我。”
吕盈风摇头,点拨道,“你可知道孝懿仁皇后和太后跟咱们皇上的牵扯?”
这个安陵容知道,她入宫之后,除了让白雀和清荷打听宫里的事情,避免自己做了炮灰,剩下的便是打听各个高位的忌讳,尤其是太后、皇帝和皇后的。所以对于安陵容来说,皇帝和孝懿仁皇后、太后的纠葛并不是什么秘密。
“姐姐是说,皇上年幼时的养母和生母之争?”
“皇上自己就饱受养母生母之争的痛苦,所以现在才允许孩子跟着自己生母一起,我还发现,皇上特别喜欢听人给孩子唱些哄睡的歌谣。”
这也是吕盈风自己琢磨出来的,她发现每一次皇帝听见她给妙晗和小五唱歌谣的时候,皇帝就会流露出羡慕、感动和忧伤。再结合在皇上和太后之间横着的孝懿仁皇后,吕盈风就明白了。
安陵容也明白了,“姐姐的意思是...”
吕盈风制止了安陵容接下来的话,不可随意揣测皇帝的喜好。
安陵容惊讶又感动,“姐姐不该告诉我的,我又没有孩子,若是姐姐在皇上面前...,肯定能给二公主和五阿哥带来更多的好处。”
吕盈风却洒脱一笑,“我都多大了,还要跟你们这些小姑娘争宠?又不是华妃那个不害臊的。我告诉你,便是要你用,凭借这个,你也能在后宫站稳脚跟,不然总是凭借你的歌喉,我怕不稳妥。”
安陵容知道并不是这样的,若是吕盈风想,运用得当,她就能成为皇帝心中不可代替的人,可吕盈风却把这个机会给了自己。
“姐姐,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安陵容忍不住泪水盈眶,她什么也帮不到吕盈风,吕盈风却对她这么好。
吕盈风用手帕擦掉安陵容的泪水,“什么值得不值得,只要你能跟我说说话,这深宫待着也就不寂寞了。”
作为姐姐,吕盈风真心希望安陵容能摆脱过去的阴霾,活出自己的人生。
安陵容握着吕盈风的手,起誓道,“姐姐对陵容这样好,陵容发誓,一定会一直陪着姐姐,帮着姐姐,如若违背,顷刻暴毙而亡。”
吕盈风想捂住安陵容的嘴已经来不及,她生气地说,“我对你好,难道是图你回报我吗?那你可真是把我看低了。”
见吕盈风发火,安陵容手足无措地解释,“姐姐,我身无他物,只有这条命能帮姐姐做些什么,姐姐对我好,我不能不知回报,还请姐姐给我机会。”
吕盈风愤怒又无奈地看着安陵容,她虽然害怕担心吕盈风气坏身子,可眼神中毫无悔意,想来无论说不说出口,安陵容都是这样认为的,吕盈风只能搂着安陵容,“你这丫头,太实心眼儿。以后不许再提什么活啊死啊的,咱们都要长命百岁呢!”
安陵容得偿所愿,依偎在吕盈风怀里,“我都听姐姐的。”
或许是运气好,喜事接连而来,第二日,苏培盛笑容满面地跟安陵容说,“奴才恭喜小主荣升贵人,贵人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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