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翠和温果儿一人背一个背篓,赶了个早,乘着牛车来到了公社。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明显更多了,张小翠兜里揣着唐母给的20块钱,局促地时不时地摸一摸口袋,这是她第一次身怀巨款,忐忑的和温果儿一起走进了供销社。
供销社里人头攒动,每个柜台前面都挤满了人,好不热闹。
“嫂子,咱俩分头行动吧,看看哪个柜台有不要票的。”温果儿提议。
“好,你逛左边,我去右边。”张翠花说完就往右边挤去。
真是用寸步难行来形容都不为过!刚挤了两个柜台,温果儿就不再挤了,走到门口等着张小翠。
她很清楚,年底物资这么紧缺,不可能有不要票的还在柜台上展示,就算有也早就抢光了。
果然,张不翠卖力地逛遍了所有柜台,一无所获,蔫蔫地与温果儿会合,一起走出供销社。
“果儿,这柜台都是要票的,就算有,这么多人也轮不到咱呀。”张小翠这是第二次到公社,上一次还是来领结婚证,没想到大家来供销社买东西都跟抢似的。
这年代物资紧缺,有钱有票都不一定能买到东西,又到年底,谁家不想过个好年。
“嫂子,不然咱去外边转转?街上说不定能碰到换东西的婶子。”温果儿偷偷跟张小翠低语。
温果儿记得之前跟唐母来公社的时候,以唐母的交际能力,大街上认识不认识的都能聊上几句,还真让她看到过她们偷偷交易成功的。
她也是知道黑市的存在的,但她缺的不是物资,更不想冒险,只是想找个能拿出物资的时机。
“抓到那可是要进局子的!果儿,投机倒把的事咱可不能干。”张小翠赶忙朝四周看了看,一脸紧张,低声劝诫。
温果儿知道这个嫂子做事一向谨小慎微,也知道,这时期是计划经济体制,是不允许私人买卖的,一个搞不好,就会给戴一个资本主义的帽子。
“嫂子,咱就在街上转转......”
“啪!~”
温果儿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口拐角处传来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我就知道你个小贱人没安着好心!说,你是不是不舍得花钱,才没给你妹子把那三件套留下来。”
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凶狠地指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骂,满脸怒意,手指头都怼到姑娘脸上了,姑娘的半边脸瞬间红肿了起来,强忍着不让眼里的泪流出来。
温果儿认出,这个姑娘就是供销社布料柜台的那个售货员。
“娘,不是我不想留,那三件套上面只下来两套,今天一早,上面领导全都拿走了,我一个小售货员哪敢跟领导抢。”姑娘捂着脸解释。
“我不管,家里花那么多钱给你买工作到这里上班,现在你妹子眼看着要成亲了,你今天要是拿不回东西,就别回家了!”说完一甩手,气哼哼地走了。
售货员生无可恋地站在原地,望着妇人走远的背影。
温果儿一看,这不机会来了吗!
“嫂子,你在这儿等一下。”说完提步走向了售货员,留下张小翠一脸不解。
“跟我来一下。”售货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拽住袖子,把她拉进旁边的巷子。
“你这个小同志,这是要干嘛,拉拉扯扯的。”售货员扯扯被拉下的袖子有些不满。
“你要不要三件套?”温果儿开门见山。
“你有?!”售货员双目睁大,不可置信。
“这里有可以说话的地方吗?”温果儿朝四周看了看。
“你跟我来。”
售货员看她不像有假的样子,瞬间来了精神,把她带到供销社后面库房的院子里。
温果儿趁着走路的间隙,把空间库房里的两套三件套随手放在了后面的背篓里,这三件套还是之前给家里的佣人房备着的,一套牡丹花图案,一套红白格子的,很有年代感。
“你真的有三件套?”售货员见四下无人,紧紧握住她的胳膊问道。
温果儿拍拍她用力过猛的手,看她松开,才把背上的背篓解下,从里面拿出两套叠得整齐的三件套。
惊得售货员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转瞬又是满脸兴奋。这两套面料比他们之前卖的那两套还要好,花色也更鲜亮。
“你打算怎么卖?”售货员迫不及待地小声问道。
“你要哪套?”温果儿问。
“我,我可以两套都要吗?”售货员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爱不释手。
这好东西随便都能出手,家里亲戚朋友知道她在供销社上班,总是让她帮忙留好东西,可她一个小售货员,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好东西上面领导早盯着呢,这年头,谁有物资,谁是大爷。
“这两套是前两天我结婚,城里的亲戚给送的,自家舍不得用,就想着拿出来换些东西好过年。”
售货员心里门儿清,知道她的话就是一个幌子,这年头谁送这么贵的东西呀,别说一送还是两套。不过,这姑娘随便就能拿出两套三件套,想来也不是个一般人。
“姑娘,这两套三件套,我给你16块再加两张布票,你看行不?”她死死盯着温果儿的眼睛,就怕里面有一丝的不乐意。
温果儿心里大概算了一下,类似的三件套上次在县城的供销社里看到过,要票7块钱左右,觉得售货员出的价也公道。
“大姐,我不要钱,你看能不能把钱和票帮我换成同等价格的布。”
售货员垂眸,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
“全换的话,票差一些~,这样,我给你换20尺的好布料,剩下的......我们供销社有一些残次布,是内部供应的,倒是不要票,我再给你20尺的残次布,你看行不?
现在的布料差不多4毛钱一尺,不要票的残次品价格别说低了,就是再高点都有人抢着要,温果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那妹子你等下,我这就去给你取布。”见温果儿同意,售货员小跑着离开了。
没一会儿,就把东西交到了温果儿的手上。
“妹子,这次你可是帮了姐的大忙了,我姓董,叫董苗,以后来供销社直接找姐,姐能帮的一定帮。”
董苗看温果儿虽然穿的一般,但气质不俗,又有这么大能耐,便起了结交的心思。
“谢谢你,董姐,那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了。”
温果儿心想,有供销社这样一个助力在,以后她的东西可就有出处了。
一切搞定,温果儿催促董苗回去工作,独自离开。
她走到小巷子里,快速从空间里取出了1件军大衣,一个棉花被芯, 20尺棉布,10斤白面,10斤大米,半扇排骨,5斤猪板油,5斤五花肉,2条鱼,两瓶撕了标签的白酒,以及一些在这个年代不太显眼的发圈、头饰和笔记本。
当温果儿又是背又是抱的出现在张小翠眼前里,张小翠震惊地眼睛都直了。
“我的果儿,这,这都是咱家的?”赶紧上前接过温果儿背上的背篓。
“是咱家的。嫂子,咱们快回家吧,还能赶上王大爷的牛车。”温果儿淡然地答道。
“果儿,你咋这大本事呢?!这么多东西,没票都能搞到手。”张小翠背着沉甸甸的背篓,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
“嫂子,我刚刚帮了那个大姐一个忙,那个大姐正好是供销社的售货员。布料都是残次布,其它都是那大姐给想得办法,就是价格稍微给高了一点。”两人边走边说。
“果儿,那这得不少钱吧?这是娘给的钱,你先收着。”张小翠把钱从贴身的兜里取出,塞进温果儿手里。
温果儿也没有拒绝,收了起来。
“这大衣和这棉被,很贵吧?”张小翠看着温果儿抱着的军大衣和棉被,不真实感更重了。他们整个村子,也就大队长有一件军大衣,还是当兵退伍时留下来的。
“我出门的时候唐战给了我一些钱,说让给家里人都买点东西,我看这军大衣和棉被最是实用,爹娘年纪大了,不经冻。”
......
张翠花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和温果儿坐着牛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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