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不遂人愿,这钱多多从出生钱里的钱就没多过。
早先他家里在镇上也开了杂货铺,里面货物多种类繁,来来往往的客人也很多,养活一大家子绰绰有余。
这钱多多自打出生后,他爹就染上了赌瘾,有时一连几天都见不到人,终于有一天,赌坊的人来收走了杂货铺,一家人被赶到大街上。
钱多多他爹赌瘾难戒,一心想着有一天翻本将杂货铺赎回来,可直到有一天他被人打断了腿扔出来,还拿着他亲手签下的卖妻文书要拉走他的妻子,他妻子不堪受辱,一头撞死。
钱多多他爹悔不当初,在断腿的折磨下将钱多多养到八岁便撒手而去。
八岁的钱多多就靠着小偷小摸活了下来,逐渐长成桃花镇的毒瘤。不止如此,他还纠集了一群好吃懒做的少年,每日里在街上晃晃悠悠,偷抢不忌。
桃花镇里诸人对他们是又恨又怕,所幸这这几年他们不常在镇子里,只每月回来两天。
今天,钱多多跟几个混混勾肩搭背的刚走上桃源大街,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赵兰。
几人之前喝了点小酒,酒劲上头,就跟在赵兰后头吹着口哨还夹杂着不三不四的胡话。
赵兰本不想搭理他们,便打算紧走几步离开。钱多多一伙人哄闹着跑上前将赵兰围起来,赵兰惊恐的呵斥他们。
几人看到赵兰脸上的疤痕,原先的调戏就变成了嘲笑。
钱多多手捂着心脏夸张的说:“哎吆吆,本以为今儿大爷有福了,得一场艳遇,没成想竟遇到一夜叉,可吓死大爷我了,哎吆,我的小心脏啊!哈哈哈!”
其余的混混围着赵兰说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话,做着各种夸张恶心的表情,赵兰羞愤难当,推开一人,跑回了家,正好被岸边洗衣服的妇人看到。
赵悦越说越气愤,幸好赵兰心志坚定,这要放在一般的姑娘身上,只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赵兰的伤是被土匪所伤,是她与土匪搏斗的证明,是她坚强勇敢的荣耀,还容不得几个混混羞辱,真是寿星爷上吊嫌命太长了。
赵悦哭的泣不成声,她与赵兰本就是同族,又几次历经生死,感情早已不是普通的姐妹能比的。
赵兰受辱,她自是感同身受。
帮赵悦擦了擦脸,对她说:“好了,莫哭了,去洗把脸,免得你姐姐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回去多注意点赵兰,她就算什么都不说,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你多陪陪她。”
赵悦拿出帕子抹了把眼泪,又打水洗过脸才回桃归院。
回到她自己屋里端起小鸡就到了赵兰屋里。
赵兰正在绣帕子,帕子上一支梅花傲立雪中,坚韧不拔。
赵悦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落在赵兰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姐姐姐姐你快看,这是我今天买的小鸡,你喜欢吗?你摸摸看,它们好软好软啊!”
赵悦说着手捧起一只小鸡放到赵兰的手上,毛茸茸热乎乎的触感顿时融化了赵兰结满冰渣的心,脸上的笑意也不再勉强。
这边赵悦在想法子哄的赵兰开怀,程雅却在琢磨这该死的钱多多,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程雅起身出门,早先赵悦说了,钱多多家自从被赌坊的人赶出杂货铺,就在镇子北边的树林边搭了个窝棚栖身。
后来钱多多长大些才弄了些钱在原地盖了几间瓦房,只要钱多多回镇子就住在家里。
程雅溜达到钱多多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猜拳声,想是几人还在喝酒。
程雅推开大门直接走入,院子简单,连个影壁墙都没有。正屋房门大开,几个混混喝的东倒西歪,酒坛子满地滚。
看见程雅进来都愣住了,有人揉了揉眼睛说:“吆,你们谁点了姑娘?”
有个酒劲小点的拍了一下桌子,“胡说什么呢?这是哪家的孩子走错门了吧?”
“没错,我找钱多多。”程雅冰冷的声音传出。
“钱大哥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你个找死的小丫头片子!”其中一个醉鬼大着舌头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程雅跟前,抡起巴掌就朝着程雅脸上打去。
程雅后退一步抬起脚将他踢到丈余远的一棵碗口粗的树上,树枝被当场撞断,那人吐出一口血便没了声响,不知是生是死。
这些个混混平日里也不过是仗势欺人,有的学过几招勉强能拿来糊弄人,可是像这般厉害的功夫确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时几人都吓呆住。
钱多多到底经的场子多,努力找回理智,走到程雅面前一丈远抱拳弓腰,“小的不知何处得罪姑娘,还请姑娘示下!”
程雅冷笑一声,“你们忘性可真大,上午的事儿这会儿就忘光了,需要我帮你们回忆一下吗?”
钱多多等人一听是上午的事,吓得直接跪下求饶。
钱多多“嘣嘣”磕了几个响头,额上已有鲜血流出,又往前膝行两步才祈求道:
“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是小的心烂口脏,小的愿意将功补罪,还请姑娘留我们一条贱命吧!”说着又磕头不止。
倒是个能屈能伸的,罢了,他们以前如何自是管不着,只今天来说他们的罪责也不必用命来填。
“掌嘴二十。”程雅清冷的声音响起。
反应过来的钱多多等人各自左右开工,二十下很快就打完。他们也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打起来毫不惜力气,几人都脸颊红肿,嘴角流血。
程雅转身离开,刚走到大门口又折回来。钱多多几人刚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提起来,好悬没呛着。
程雅看着几人笑了笑声音甜美的说:“我只是一个小姑娘,自小柔弱,若是再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那可就遭了!”
钱多多带头保证,今天的事半个字都不会说出去,其余人也都赶紧附和。
程雅满意的离去。
钱多多等人都松了一口气瘫倒在地。片刻之后才想起还有个晕着的兄弟,赶忙爬过去,试了试他的呼吸,万幸还活着。
钱多多拍了拍他的脸,晕着的人醒来,酒也醒了,“我这是怎么了?”
“你喝了酒撞倒了。”旁人随口忽悠着。
“奥,哎,不对,我好像记得来了个小姑娘。还有,你们这脸是怎么了?”那人拧着眉头冥思苦想。
钱多多等人对视一眼,便有人挥起手刀砍在那人的后颈上,得,又晕过去了。
程雅离开钱多多家来到大街上,此时夕阳正好,有附近进山的猎人拖着猎物去售卖。
程雅看到肥硕的野味有些手痒,算了,现在也不缺银子,没必要再去打猎,也省的引人注意。
掐了两下手指程雅踏上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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