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说看到程雅冲他招手,赶紧走到跟前跪下,“大人,属下在。”
“让豆子先给你安排个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其他的事等稍后再说,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
张说得到了程雅的承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磕头谢过之后便跟着豆子离开。
出门之时,正好碰到豆萁提着饭盒进来。
豆萁同豆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豆萁没有那么黑,问过以后,程雅才知道,这兄弟俩是一起进府的,但因为豆萁读过书,字写的不错,经常会做些誊抄的活计,许是因为常年与笔墨纸砚打交道,豆萁的身上还有股淡淡的墨香味。
豆子就不行了,读书的时候,他逃课捣蛋最是在行,经常气的夫子胡子翘到天上,每天在学塾里与他最熟悉的就是夫子的手板。
跟着在学塾里泡了几年,字也没认识几个,进府之后也只能做些跑腿的活计,幸好他人机灵嘴也好使,倒是很吃得开。
豆萁将饭菜摆到桌上,躬身道:“大人请用餐。”说完,便恭敬站到一旁不再说话。
饭菜倒是比之前精细些,程雅慢悠悠的吃着,她见豆萁在一边站着,便问道:“薛大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了?”
豆萁抬了下眼皮,答道:“大将军身体恢复的很好,只是目前行走不便,常坐轮椅活动,太医说,再养上一个冬天便可如常人一般行动无碍。”
如此,程雅也就放心了,闲谈了两句其他,程雅看豆萁的性格偏内向,回答问题中规中矩,也就没有兴趣再问下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薛昉便自己提着早餐来到程雅的院子。
两人如同之前一般,对坐吃着早餐,薛昉感慨地笑道:“我竟有种感觉,好像我们之前一起从京城出发来此,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程雅拿了个包子吃着,“发生的事情太多,其实也没多长时间。”
薛昉点头,“你会在边城呆几天?”
程雅盘算,铁三儿的人在处理完了边家商船后会带人赶来边城,根据她的估算,应该还有几天,遂说道:“我的人还没到,大约还要几天,这几天只能叨扰你了。”
薛昉心底高兴,“你我也算是朋友了,说叨扰也太客气了。”
薛昉总觉得自己好像有很多的问题,可是在脑子里转一圈后又觉得不合时宜,一时间倒有些冷场。
程雅看出他的为难,便起了个话题,“昨天抓的达萨一行人,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提到达萨,薛昉笑的有些诡诈,“我已经写信给雾凉城魁海将军,看他愿意以多大的诚意换回达萨。达萨这人也是个莽汉,杀了他没有多大益处,倒不如拿他换点实在的,况且,他的家族还是很厉害的,之前死了个达奇,因着是公平决斗,他们无话可说,不能明着做什么,只能捏着鼻子咽下这口气,若是达萨再出什么事,恐怕他的家族就不会善罢甘休了!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吗!”
“达萨的家族很厉害吗?”程雅问道。
薛昉点头,慢慢说起了达萨的来历。
达萨来自北齐一个古老的世家,诺安家族。他们家族的男人个个都身材魁梧,高大壮硕,北齐历来有三分之一的武将都是出自诺安家族。
到了这一代,还不止如此。诺安家族还出了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现在北齐的太后,安月。
安月太后今年五十多岁了,据说到现在还是明艳如花。
她年轻时极受恩宠,因她没有子嗣,北齐先帝将他唯一的儿子李宣放在安月膝下养育,后来,李宣继位,安月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后。
安月本是诺安家族一个不受重视的旁支的庶女,家境很一般,比平民百姓略多两亩地而已,家里也没有成器的子嗣。
安月早年还曾嫁过人,她原先的丈夫是个比她大二十多岁的酒鬼,前面已经死了三个老婆,据说都是被他打死的。
安月的父母为了丰厚的彩礼钱,将女儿捆上了花轿,硬生生的嫁了过去。
尽管安月很识时务,在酒鬼面前小意讨好,可是这酒鬼每每喝醉了酒还是会对她拳打脚踢,安月自嫁过去,便开始了新伤压旧伤的日子。
甚至有一次,酒鬼一脚踢掉了安月才不足两个月的孩子,事后全家人还埋怨安月太不中用,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大夫也不给她请,就这么生生挨过去。
半年后,安月不堪忍受,在酒鬼又一次夜半出手打她时,将酒鬼引到粪坑边,趁其不备,从后面将其推倒在粪坑里。
那时一个初冬的半夜,安月见酒鬼大头朝下跌入粪坑,她假装没事,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她才惊叫一声,“来人啊,救命啊,郎君出事了!”
酒鬼家的其他家人被惊醒,看到身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的酒鬼倒栽葱似的插在粪坑里,在邻居的帮助下将他扯上来,酒鬼早就凉透僵硬。
安月婆家人虽然恼恨安月没照顾好他们的儿子,甚至骂她克夫,但从没人往她杀夫这方面想,安月有惊无险的开始了她寡妇的生活。
安月以为做了寡妇,即便娘家不能将她接回,凭着她的勤劳,也能在婆家混一口饭吃,却没想到,婆家把对自己儿子的死亡的怨恨都加注到安月的身上,对她动辄打骂也就算了,公公小叔子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安月身形不同于北齐女子的高大,有些弱柳扶风的柔弱,五官虽明艳却不俗气,反而有种清雅的气息,这在北齐却是少见的,因此,凭着这副容貌,她早早的便熟悉了男人眼神的含意。
娘家不管,婆家虐待,且虎狼环伺,无奈之下,她选择了出逃。
安月出逃的路上,误闯入皇家狩猎的猎场,当时正值冬猎,她一身破旧布衣,险些丧命于弓箭之下。
当时的北齐皇帝,三十岁的李安,正带着群臣狩猎,李安射出的第一箭便正好落在窝在树洞藏身的安月脚边。
安月无处可去,她不敢进城,甚至连个村落都不敢去,唯恐被人发现抓回去。只能在深山里到处躲藏。
那一天是她出逃的第十一天,她晚上找了个树洞歇息,一早听到动静,她以为是抓她的人来了,刚想从树洞伸出头看看情况,却险些被弓箭射中,吓得她惊叫一声,抱着头不知所措。
李安的人马则以为遇到了刺客,几十个骑着骏马,手持弓箭的人围住了她。
(https://www.eexsvvw.cc/113440/36792640/)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vv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vv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