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蛇通体碧绿,昂着头发出“嘶嘶”的声音从各个角落游出,向着屋子涌去。
虽然程雅不愿意承认,她还是觉得竹叶青长得真好看,犹如春日里的一抹新绿。
心里这么一想,依依不愿意了,撞了程雅一下,从衣兜里爬到程雅肩头,立起大半个身子,瞪了眼程雅,才怒看着满地的竹叶青,身子一抖,发出一种类似震颤的声音。
竹叶青游向屋内的动作戛然而止,蛇头齐齐转向程雅肩头的位置,惊恐弥漫蛇眼,身子颤抖的后退一步,在远处传来的银铃声和依依震颤声中犹豫了一会儿,便转头向外游去。
依依滑下程雅的身体,将蛇往外驱赶。
一道狐疑的声音妩媚响起,“咦,居然能克制我的心肝宝贝儿,今夜真是不凡!”
声音落时,一个穿着大红锦袍的女子落在厢房屋顶。
女子衣衫松散,香肩半露,一头长发及腰,未簪钗环,随意披散着,赤足而立,脚腕上的银铃随风作响。
她的容貌如初开玫瑰,连程雅都有些怀疑,这是方氏,还是方氏的女儿,这个容貌真的是一个要过六十六大寿的老夫人吗?
程雅低头看向廊下的边氏众人,眼带疑问。
边宏毅看着方氏不雅的打扮蹙眉点头。
那就是没错了,不过这身装扮真好看,程雅想着,等以后她也要尝试一下。
方氏见对面的男子盯着她走神,“咯咯”一笑,“这位小哥哥是没见过美人吗?”
程雅回神,端出她在青楼消遣的模样,笑的流里流气,“美人儿我是见过不少,不过美到姐姐这个程度的,还真是少见,我一时看痴了去,倒叫姐姐见笑了!”
美人儿听了这话,笑的花枝乱颤,程雅忍不住道:“姐姐跟我回京吧,待在这种荒山野岭多无趣,岂不是辜负了姐姐的美貌。”
同月意外过后,听到程雅的话翻着白眼,嘴里嘟囔着,“他这是见色起意,也不看看人家年龄,当他奶奶都够了,哼!”
吴海斜他一眼,“闭嘴。”
不止吴海这么嘀咕,边氏子弟从竹叶青的恐惧中解脱出来,也开始悄声议论。
这些议论自然逃不过屋顶的两人,方氏抚着手指的蔻丹笑的如同百花盛开,
“你看看,就是这些人,都是没有良心的,对他们再怎么好,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小哥哥不如随了我去,姐姐定会让你快活似神仙。”
“哎,姐姐这话不对,他们只是不识情趣的木头罢了,不必理会。京城繁华,最适合姐姐这种如花的浓艳美人。”
程雅真是对方氏这姿态太满意了,勿怪边老太爷能够痴迷多年。
她上前一步,似迷恋的看着方氏道:“美人儿,你跟我回京城,我一定为你建一座楼,就叫美人楼,绫罗绸缎,山珍海味,金银玉石,好好将你供养起来。”
就在方氏娇笑几声,又欲开口的时候,院墙外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公子,你要开青楼了?”
小柳的声音适时响起,解了大家的惑,也惹得方氏咬牙切齿,“无耻竖子,竟敢羞辱老娘!”
程雅摊着手无辜道:“这怎么是羞辱呢,我建美人楼,将你捧成全京城最有名的花魁,到时万众瞩目,名利双收,才能不辜负美人儿的花容月貌。到时姐姐便是年纪最大的花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再花银子请些文人墨客,为姐姐写些风流蕴藉的段子,供世人传唱,保管姐姐能名留青史,美人当感激我才对。”
同月听了这话,他看向身后的吴海道:“大人,你成天说我嘴碎,看见没,这才是高手。”
程雅在暗查司的时间不长,吴海总共也没打过几次交道,他是真不知道司主还有这么一面。
程雅的话更是惹怒了方氏,她娇斥一声,“竖子拿命来”,挥掌便向程雅袭来,掌力阴狠霸道。
程雅并不正面回应,一个闪身避开,笑语道,“美人果然是带刺的,这下更有趣了!”说完,便躲躲闪闪与方氏周旋。
稍后方氏一步到院子的边宏旭眼神木然的看着院子里的边家人。
边宏轩走出,看着他道:“二弟,你醒醒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你若肯回头,还是边家男儿。”
程雅躲闪的空隙朝下看了一眼道:“你二弟现在只是个傀儡,咦,这个傀儡做的精巧,有一副傀儡的身子,却还保留一丝活人的清醒,不错!不过,他如今也算不得一个人,不必留手,小心应对!”
话音未落,边宏旭嗓子里发出怪异的笑声,如同生了锈的铁器摩擦一般道:“肉体凡胎,也敢造次!”
说着,手中长刀一挥,就冲着边家人冲上去。
边宏毅挥剑格挡。
只一招,边宏毅便知自己不是对手,他被边宏旭长刀逼退几步,小柳悄然出现在他身后,伸手扶住边宏毅,两人相视一眼,一起攻向边宏旭。
边宏旭是方氏最成功的作品,二人合力也是略逊一筹。
边氏另有一个族人也加入战斗,合三人之力,这才换得旗鼓相当。
其他院子的族人一看边宏旭已然失了人性,不念半分同族之谊,皆持了武器伺机出招。
在村里漆黑的道路上,有近百个如同边宏毅般的傀儡游走在各家各户门前,但凡活物,皆被绞杀。
外面传来鸡羊牛等动物似也感知到危险来临,狂叫不止。
村里青壮且会功夫的男子手拿各种武器开始与傀儡们拼杀。
好在,村子提前做了安排。
边家村的几个年长村民早就按照计划,入夜之后,他们便带着妇孺藏到了地窖之中。
与此同时,外面有两千兵马包围了整个边家村。
暗查司的数百个高手也进入村子。
边宏轩等人听到动静,站出来道:“边氏儿郎们,随我杀出去!”
喊杀声扬起,边家村的男子还有暗查司的好手一起,与这百个傀儡搏杀在一起。
傀儡没有感觉,不知疼痛害怕,力大无比,便是砍上一刀,也没有影响。
暗查司里的首领曾在书上见过傀儡的介绍,他看着不忍下重手的村民道:“这些人已经算不得活人,要想彻底杀死他们,只能将其砍成碎块!”
可他们其中有半数都是边家村的村民,曾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曾是骨肉至亲,有不少人面对一张张熟悉的脸,下手便有所顾忌,想着用语言和亲情唤醒他们。
可傀儡终究是傀儡,可以以一敌五敌十,且他们身上还有剧毒,一旦被傀儡的血液溅在身上,便会中毒吐血,瘫软无力,成为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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