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同伐异无可厚非,可是老夫早就说过,我等世家子皆可对谢归渊出手,唯独你的儿子不行!”
太史公低沉威严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不行?”
东方傲当即冷哼道,“太史公你少故作高深,我是个粗人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我儿样样行!”
“为什么不行?你说为什么不行?”
太史公被东方傲这滚刀肉的模样气的老脸直抽,难掩怒色的低吼道,“东方翼的箭法是何人所授,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
“谢归渊的回马三箭成名已久,追魂夺命!东方翼仗着与他的少年结义之情,央他教导,谢归渊没有推诿,倾囊相授!”
“谢归渊与东方翼,不止是结拜的兄弟,更有师徒之实,我等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除谢归渊,别的子弟动手,尚可说是党同伐异,而东方翼……”
“他对谢归渊出手,就是欺师灭祖,天理难容!”
文人自有风骨,太史公虽然身陷朝堂倾轧,可是行事却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殷震宗收到的那封信,是殷家那位假千金羡给他的投诚礼,他欣然受之,因为就算有那封书信,殷震宗上不上钩,还是全凭他自己,可是……
东方翼却暗中推波助澜,撤军枉顾军令,纵匪下山枉顾百姓,他得知消息时已经为时已晚!
想让他夸东方翼?不可能!
“你放屁!”
东方傲闻言气的拍案而起,“老匹夫你说谁天理难容?我看你就是小肚鸡肠,见不得我儿子胜过你太史家的子弟!”
“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你们太史家全都是没用的书生,谁都比不过我儿子!”
“你!你!”
太史公闻言,气的指着东方傲浑身颤抖,“竖子无状!你这竖子无状!”
“我就无状了你能怎么滴?你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拎的老东西,你还能打我不成?我可是武将!武将啊!哈哈……”
看着太史公被气的话白胡子乱颤,东方傲肆意的笑。
可就在他笑的志得意满之时……
“不好了!家主不好了!少主疯了,京兆府正在满大街的追捕少主!”
乐极生悲。
家仆的声音遥遥传来,东方傲的笑声卡在嗓子眼,一口老气没续上,人直接撅了过去。
“哈哈!报应!”
太史公见此,忍不住的拍手相庆,“报应不爽啊!早就劝你你不听,落得如今下场怪得了谁?”
说着,太史公拂袖而去。
一出门就抓着自家仆人连声问,“是真的吗?东方翼真疯了?他疯就疯了,京兆府的人为什么抓他?”
“因为他满嘴疯话,招出了浔阳侯府灭门惨案!”
“浔阳侯府?郭家?郭家之事也是他做的?”
太史公不敢置信的瞪大了老眼,这事儿东方翼瞒的好,竟然连他都没听到丝毫消息。
“是啊!不止如此,还有他暗害战王之事,设计殷震宗之事……他全都招了!还宣扬的满城皆知!”
家仆撇嘴,都这样了,京兆府不抓他抓谁?
东方家的少主,还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自作孽不可活!那竖子该死!”
太史公闻言冷哼了一声,继而满脸担忧的道,“只是经此一事,三大世家的名声怕是要被那竖子牵连,这还是轻的,若是东方家因此生乱,南梁兵权旁落,那我们三大世家的好日子只怕是要到头了!”
说着,太史公忙不迭的回头大喊,“来人!快来人啊!叫大夫,给东方家主诊治!”
家族利益当前,什么口角争执,都不值一提!
三大世家守望相助,才能在南梁皇权下苟且至今,若是有一家倒下……
但凡有一家倒下,都是土崩瓦解之兆!
一时间,东方翼疯了,东方傲晕了,太史公急了!
至于澹台齐……
澹台齐在家挨媳妇儿揍呢,没空搭理这些!
东方翼疯掉的第一时间,负气而去的聂子琛就去而复返,再次出现在谢归渊面前!
“你媳妇儿干的!这肯定是你媳妇儿干的!”
聂子琛叉腰狂笑,语气无比笃定,“东方翼好好的一人,怎么可能前脚才从你家离开,后脚就莫名其妙的疯了?除了我家小七嫂,我想不到谁还有这样神乎其神的本事,能够悄无声息的逼疯一个人,还将人捅个儿底儿掉!”
“这感觉太熟悉了,就像小七嫂捅户部一样,一捅一个准!”
“肯定是小七嫂,跑不了!”
“……”
“胡说八道!”
谢归渊闻言,当即义正辞严的道,“我家王妃只是流落在外时学了一些坑蒙拐骗的坏毛病,上不了台面,更弄不了玄虚!你少空口白牙污蔑她!”
“到底是我空口白牙污蔑她,还是你空口白牙说瞎话啊?”
聂子琛瞪眼,“谢归渊,我就不信你真是个瞪眼瞎,看不出我家小七嫂的非同寻常之处!”
“什么非同寻常?我听你在信口雌黄!”
谢归渊一脸不耐烦的挥手,“滚滚滚!管好你的嘴,迈开你的腿,别在我面前碍我的眼!”
“我滚什么滚?我滚了谁跟你聊正事儿!”
聂子琛闻言哼唧了一声,一屁股坐在谢归渊床边,压低了声音道,“谢归渊,东方翼疯了固然可喜可贺,可是东方家生乱,于你而言却未必是好事!”
谢归渊闻言,垂眸沉默。
聂子琛都知道的事情,他何尝不知?
要不是顾忌着东方家,顾忌着朝堂大局,他早在苏醒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东方翼寻仇了,怎么可能仇人当前,却视若无睹?
作为兄弟,聂子琛在乎的只有他的死活!
可是他,作为南梁的战神,他在乎的从来都不止他自己!
他在乎南梁朝堂,在乎南梁百姓,在乎将士们不惜性命守护的一切!
与之相比,他的性命和私仇,真的不值得一提!
“你手握龙渊军,早就让那位如鲠在喉,一旦东方家生乱,兵权旁落,不管你有没有染指之心,你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聂子琛收了折扇,纨绔气息尽敛,“而且,万一太史家和澹台家狗急跳墙,谢归渊,不是我瞧不上那位,实在是那位的人品着实不咋地,你信不信那两家狗急跳墙要弄死你的时候,那位根本就不会坐山观虎斗,他会迫不及待的下场火上浇油?”
谢归渊闻言,忍不住的睨了他一眼,“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娘是公主,那位是你的娘舅吧?”
“娘舅怎么了?他皇帝当的不咋地,人品还堪忧,还不让人说了?”
聂子琛闻言,梗着脖子道。
谢归渊:“呵呵!”
“谢归渊,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聂子琛见此,再接再厉的劝,“如今京都乱象已起,你再不做决定,只怕是会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我知道。”
谢归渊闻言,低低的应了一声。
“你知道,那你还不早做决断?”
聂子琛闻言脸色一喜。
在他满含期待的目光下,谢归渊摊手,满脸无奈的道,“可是我媳妇儿让我遇事多和我爹娘商量!”
聂子琛闻言:“!!”
俊脸一僵,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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