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已然成为废墟。
一丈多高的“魔神”卫渊，浑身一片焦黑，胸口被一把木剑刺穿，却依然傲立着。
东楼太子单膝跪在地上，不停的咳着血，脸上已经没有了半丝人色。
他的胸口一片蛛丝状，鲜血泉涌。
很明显，这一拳破了他的防御，重创了心脏肺腑。
“卫渊！”
“你输了！”
姜东楼往嘴里塞了一颗丹药，狞笑了起来。
“未必！”
卫渊一点点拔出胸腔的木剑。
不愧是剑圣的意志，真的好疼啊。
再加上焚元丹的血肉焚烧反噬。
饶是一身的上古神魔凶兽所铸，卫渊依旧感受到各种痛苦。
呼！
他深吸了一口气，抚过左臂，恢复了人形往姜东楼走去。
每走一步，地上就会留下一个血淋淋的脚印。
“卫渊！”
姜东楼眼神一惊，现出了一丝惶然之色。
这货莫非还能打出一拳。
他此刻法宝、玄气全耗光了，周身经脉尽断，已然濒死之态。
卫渊别说打出一拳，就是有随便一击之力，也能打死自己。
“嘿嘿，你怕了！”
卫渊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姜东楼跟前。
“我不信，不信你还能打出一拳。”姜东楼挺直身子，傲然道。
“那就试试喽。”
“咤！”
卫渊大喝一声，俊美的脸颊上浮起一抹痛苦之色。
“你有剑圣的意志！”
“我卫渊亦有破天之力！”
卫渊硬生生提起一股豪气，高高举起了麒麟臂。
那是长安百姓对“诗仙”必胜的敬仰。
那是无数不屈者，对王权的蔑视。
那是无数奋进者，对生之向往。
不好！
东楼太子危险！
“院首，快，终止比赛。”离韵大叫。
杜逊此刻亦顾不上规矩，强行打开了演武场的禁忌。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卫渊必杀一拳，已经蓄势完毕。
“我不能输，也绝不会输！”东楼太子感受到了毁天灭地的杀意。
绝望中，他猛地拽下脖子上的玉佩，狠狠捏碎。
“卫渊住手！”
杜逊人若鬼魅，往两人飞去。
轰！
此时，一柄剑破开苍穹飞了过来。
一位剑眉入鬓，黑白夹杂长发随风而散，身形俊逸，年岁约莫在五旬的中年人豁然而现。
此人如凛冬之神，肃杀惊人，花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纷纷凋零。
正是天界剑族之首剑圣卓非凡。
来的是他一缕元神。
即便如此，也是超凡无敌。
“剑圣！”
在场众人纷纷大惊。
“完了！”
“没想到剑圣亲至，对东楼太子如此器重。”
牡丹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卫渊父亲远在星界。
墨公墨婆两位帝师又不知所踪。
谁还能保卫渊。
牡丹心急如焚之际，叶倾城与元姝也是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今日一战，卫渊似乎只能认输一条路了。
“剑圣尊上，我乃大唐王室李纯风，这一战卫渊已输。”李纯风以手含胸，恭敬道。
“没错，尊上，我是卫渊之师。”
“这一战我们认输。”
叶倾城亦是俯首拜道。
“哈哈！”
卫渊仰天大笑了起来。
“苍澜会试！”
“好一个一决生死！”
“上院的规矩都是屁吗？”
卫渊不屈喝问。
“他不能输，更不能死！”卓非凡冷冷道。
“凭什么？”
“剑圣很了不起吗！”
卫渊侧过头，双目血红道。
“他必须输，必须死！”
卫渊说完，铁拳砸了下去。
“无知蝼蚁！”
卓非凡一生见过无数傲气非凡者，然而，他们就像那天际流星，终究是一闪而没，消失于历史长河中。
他眼神一厉，一道神光刺向卫渊。
嗖！
凌空之中，一柄飞剑袭来。
剑与金光交织。
人群中，一微胖，留着两撇小胡须的富商模样之人走了出来。
众人无不骇然。
当世能挡剑圣一击的剑道高手，屈指可数。
此人……
“剑公子！”
“你果然还是出剑了！”
卓非凡面如秋水。
凡界苍澜四公子之一的剑公子林正阳！
昔日，他不惜以女相许的绝代剑道天才。
“没法，我只有一个女儿，她和我夫人看中了这小子。”
“我又不善经营，千秋坊日后少不了要交给卫渊。”
“前辈说，姜东楼不能输，不能死。”
“卫渊亦不能输，不能死！”
“谁家孩子还不是个宝呢？”
林正阳看向卫渊，儒雅笑道。
泰山大人！
卫渊心头激荡，血红眸子浮起一丝泪雾。
他万万没想到，林正阳会舍命陪自己。
“卫渊，你说的对。”
“不就是个剑圣嘛，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死，多大点事！”
林正阳朗声笑道。
“尊上，杀卫渊，我大唐亦不允！”李纯风起身表态了。
“我亦不允。”
叶倾城也站起了身，夷然不惧的抬头仰望。
“我大晋分院亦不允。”
林山河抚须，傲然上前。
“还……还有我。”
杨戬亦是踏步上前。
看着那一只只倔强的蝼蚁，卓非凡眼中毫无半丝波澜。
“我无敌，你们随意！”
卓非凡虚空一抓，以云为剑，以风为气，随手往卫渊斩来。
到了他这个境界，早已悟道。
天地万物皆是他的剑。
便是神，亦敢斩之。
“我也悟道，也曾无敌过！”
林正阳仰天而啸，一柄墨剑自天际而来。
“好久没见了，老伙计！”
“今日，再战！”
林正阳人剑合一，直冲天际而去。
那柄黑色的剑，看似朴实无华。
却又是那么的完全不同。
黑剑掠过，空气如波浪般排开。
剑之所至，无可阻挡！
唪！
剑圣面如秋水，掌心轻轻一催。
云剑与黑剑猛然碰撞。
没有惊天骇地的剧动。
看似随意的一击，高低已分。
道亦有道，剑公子的道，终究是小道。
砰！
黑剑断为两截。
狠狠扎在了地上，嗡嗡哀鸣不止。
林正阳看向卫渊，嘴角溢出一丝血水：“抱歉，我尽力了。”
“无妨，他杀不了我。”卫渊笑了起来。
“镜爷，还不扛，我就只能受死了。”表面云淡风轻，卫渊神念已火急火燎。
“这条看门狗现在出息了，欺负到咱娃头上来了，老头子，你来，还是我来？”镜婆婆催促道。
“我来，我来。”镜爷忙道。
“那你磨磨唧唧啥呢，赶紧一拳打死这畜生啊。”镜婆婆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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