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姓尹的缘分,此时北坪富丽堂皇的新侨饭店里,大小姐尹寒正坐在卧室的真皮沙发上,自不知道她得了迁怒。
纵知道,一个陆建勋还不值得她北坪新侨饭店的大小姐看在眼里。
要知道,北坪作为好几个朝代的皇都自有其政治地位和傲气,如今的民国政府亦定都在此。
新侨饭店乃是前清的饭店,华丽程度享誉全北坪,用后世胖子一句话来讲。
搁以前,那可是王爷贝勒才能逛的地界。
而娶新侨饭店大小姐需点天灯,也侧面证明其尊贵的地位。
“小姐。”行动间可见其训练有素的听奴气质端庄的走了过来,眉眼沉稳轻声道。“您亲自吩咐的那件事,邀请函已经送到尹老板手里了。”
尹寒吃着夏日的绿豆点心,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关心起其余的事。“哦,别的拍卖册子都发给老客户了吧?”
听奴早习惯了自家大小姐一贯不拘小节的做派,毫不在意的回。“发出去了。”
“对了小姐,老爷传回话来,说要你借着这次拍卖会寻个夫婿,这是名单。”接过听奴递来的名单,尹寒诧异的看她,难得翻看了几页。
“我爹和大伯他们,之前不是挺看好那个彭三鞭吗?”
尹寒是商贾世家的千金,提起可能是未来夫婿的彭三鞭也面不改色,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在意,恍若陌生人。
事实上她爹的意思她理解,不就是用彭三鞭手下的势力补全新侨的不足?
他们新侨饭店拥有国外背景,在北坪也有政治背景庇护,可到底缺了三教九流下黑手的枪杆子。
身在乱世。
便是几百棍奴也抵不过什么。
彭三鞭为人如何不知,却是底层爬起来的黑帮老大。
数万的手下在西北作威作福。
到他们这个份上,与真正的军阀联姻定会得上面的猜忌,混政的不能沾军权。
无奈之下,家族的长辈都觉得彭三鞭算是最稳,最不出格的选择。
小姐终究还是不高兴的,听奴心下暗叹一口气,不好劝都是为你好之类的,索性接着转述老爷的话。“老爷说了,这次的拍卖会的客人很多。”
“小姐能找到一个称心的,便更好了。”
尹寒瞥了她一眼,没什么感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去甜味,心知肚明她爹说的是手下有势力的三教九流范围内,挑个她看得上眼的。
不然怎么会有名单?
要她评价,有点爱女心,但不多。
“行吧,我知道了。”尹寒装模作样的翻起册子,她懒得与听奴分说,她爹那是强权大家长做派,听奴就是个传话的。
发脾气平白失了体面。
比起挑夫君的事,她更好奇那位姓尹的女老板,年纪轻轻就主了事,那威势难不成会是她爹的翻版?
尹寒托着腮,自顾自的露出一个饶有兴致的淡笑。
另一边的临湘城里,新侨饭店大小姐挂心的尹南风正在游湖,确切的说是轻歌曼舞的画舫里,几个美人正在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翩翩起舞。
纱幔随风而动,画舫外掩不住画舫里的动人风景。
令人诧异的是,几个风格各异的美丽舞者视线与上首尹南风相触时,总有几分避如蛇蝎的闪躲,苍白的脸色我见犹怜。
丝竹声声,合着箜篌愈发靡靡。
灵韵从外面走进来,举止上一派训练有素的大家之气,眉目沉稳,身姿挺拔。
“小姐。”
听她一声轻唤底下的更加惊惶,分明美人榻上的女子身着天青色旗袍,那气质冷清又有韵味,斜斜倚着美人榻,纤细手腕套着温润的碧玉。
在他们当家的身上,一向是没有什么压不住的金玉的。
灵韵这般想着,迎上那双冷清染不上半分尘埃的眸,轻声道。“小姐,来人应该是西北莫军座手下的。”
“应该是试探您的资格。”
西北莫高云是个幸运的人,也是个倒霉鬼。
这样矛盾的评判是他的写照。
他年轻时见到卫家族长,还得到对方的血救命,从此费尽心思追求长生,妄想成为神明。
前段时间尹南风派人与他合作,莫高云派了个棋子来试探她有没有资格,思及此处尹南风秀眉微挑,似笑非笑道。“一位富家少爷棋子吗?有趣。”
那位莫高云的棋子,在几位美人伴随丝竹声声的翩然欲飞下,前不久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死状干脆利落。
“冰块镇上,人原封不动给他送回去。”
“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给莫军座也准备一份回礼吧。”
喝了一口添了薄荷的甜品,尹南风漫不经心看着纱幔拂动的湖面,三言两语的定下对莫高云的试探。
灵韵站在她身侧轻声道。“新侨饭店的邀请函到了,还有一封他们大小姐亲自写的信。”
“听说是北坪那边的管事,特意坐火车送来的。”
北坪、新侨饭店、姑奶奶、尹寒…
直播间观众们清楚的看到,屏幕上尹南风掩下一丝怀念,那双平日里骄矜冷清的狐狸眼看不大清晰。
再回想起刚开始的线索,有人猜测。“难不成一开始尹总待的便是新侨饭店?”
他们可没忘尹南风是穿越的。
这么说来,如今新侨饭店的当家岂不是都是她的长辈。
见多了尹南风游刃有余的样子,他们一下子便来了兴趣,对新侨饭店的存在分外好奇起来。
“邀请函都到了!应该没几天了吧?期待!”
“幸好我们今天就能看到!”
他们也知道两个世界流速不同,早就发现尹总那边一个月他们这一天。
“彭三鞭!”尹南风撂下瓷碗,提起这位大冤种心下玩味,面上不动声色,仍是漫不经心的优雅。
“消息透露给那边了吗?”说话间她看向站在身侧的灵韵,灵韵语速平稳。“已经安排人递到九爷手上了,佛爷若知道,定会选择彭三鞭的身份。”
灵韵眉眼隐隐透着凌厉,冷声道。“这个彭三鞭,倒也算是幸运了,能多活这么多的时日。”
事实上,以尹南风的身份,她对彭三鞭的印象至多来源老一辈的故事里。
哪能想到这“作威作福”的彭三鞭还真切切实实的与古今楼打了一次交道。
古今楼盘踞临湘城不假,却也在几个月间陆续开了暗地的堂口,西北的暗堂是一家新开的当铺。
那彭三鞭手下去收保护费,当铺的伙计自然给打了出去,闹到彭三鞭那,他又过去大闹了一场。
好在当铺人少却有枪,彭三鞭手下人多势众也不过高层有一把枪。
顾及此事,彭三鞭表面上偃旗息鼓。
背地里暗搓搓找了几次麻烦,自此和古今楼结了仇。
彭三鞭势力在西北,一向仗着手下的势力与莫高云不对付,因此尹南风准备除掉彭三鞭算作给莫军座合作的小诚意。
这二来是她顺手为西北那边的当铺手下出出气,安抚人心。
三来,佛爷不也正缺个参加拍卖会的身份吗?
多多少少也算个一箭三雕,
心思百转间,尹南风轻笑一声,起身来到画舫的纱幔前,她天青色的旗袍纹着大片大片的牡丹藤,跟过来的灵韵听到自家矜贵优雅的小姐轻笑了一声。
“不算晚,能在最合适的时候死,这也是他的价值。”
舫外朵朵莲花摇曳,大片大片的青色莲叶映的天空都成了苍青色,灵韵将来时的大衣给她披上,耳畔女声冷清慵懒。“我们归吧,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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