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无意间忽略了在一旁静静倾听的奚秀芬,她没有表露不满,只是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看着何建国和朋友的欢声笑语,心中暗想,若再迟一步,自己是否就成了他的妻子。
想到这里,她轻轻攥紧了拳头,旋即释然,微笑着站到何建国身后,安静地倾听他的故事。
江言端着盆出来,见到这一幕,眉梢微挑,将盆递给何建国,又示意地上的猎物,然后朝奚秀芬报以微笑,转身回到屋内忙碌。
任军和李红此行并非两手空空,他们各自携带了一些谷物和面粉,还有珍贵的鹿肉脯和半干五味子,令人意外的是,他们的行李中还点缀了几颗晶莹剔透的宝石。
奚秀芬则像是个细心的母亲,手中提着六个罐头,其中三个装满了鲜果,另外三个则是肉类制品,还不忘为每个人准备了一双她亲手编织的羊毛手套,那份贴心让人印象深刻。
看着奚秀芬一一发放手套,最后才大方地递给何建国,江言对她的举止暗自赞赏,她的举止得体,既不失尊严,又能灵活应对,这位潜在的情敌,显然并非易与之辈。
当菜肴准备好,工地上的张长庆和刘爱民也结束了劳作归来,大家互相寒暄,酒过三巡,任军和李红终于袒露了此行的真实意图。
“建国,实话相告,我们此行的目标是一块古墓中的宝玉,用于救治某人。”
闻言,众人齐声惊呼,旁人或许感到惊讶,但对于江言和何建国来说,这种事似乎并不陌生。
他们刚踏足古墓之地,就有人提出寻找其中的宝玉,这样的巧合让何建国心中的疑惑更甚,但现在目的已明,他反而不知如何回应。
他罕见地陷入了纠结,视线转向同样略显困惑的江言,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决定先静观其变,待事情明朗后再做打算。
“说来也确实有些尴尬。”
任军和李红互望一眼,由任军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既然已经摊牌,他们选择直面问题,虽然能否找到宝玉尚不可知,但至少不会因此而树敌。
知青们奔赴生产建设兵团的规模远超当地村落,浩浩荡荡如同一列列火车,黑龙江和新疆两大兵团以资源丰富和地域辽阔闻名,吸引了众多满怀理想的青年奔赴东北和西北,他们投身于这片广袤的土地,以保家卫国为己任,时刻准备面对挑战。
由于人数众多,临时搭建的宿舍区显得简单粗犷,空地便成了首选,甚至那些久无人问津的荒坟野冢也被纳入考虑范围。
有后人认领的墓葬早已悄然迁移,只留下一片空白等待新生活。
连片的坟地被推土机平整,无需深入挖掘,直接在地表上建起了简陋的住所。
这么做一是出于忙碌,二是为了将来可能的规划改造,东北地震少,保暖避暑即可,这些“再教育,追求真理”的青年们,从来不是为了安逸而来。这些举措虽公开进行,却并未隐藏,消息迅速在知青间流传开来。
然而,那些曾有过激行为的红卫兵对此毫不畏惧,甚至以此恐吓胆小的人,一时之间,气氛紧张。
最终,高层的公开批评才让这种行为有所收敛。
当那些都市的孩子们真正涉足农田劳作,他们的精神状态如同被骤然降下温度的花朵,逐渐萎靡。
这种旨在"扫除迷信观念"的活动,最终因现实的冲击而悄然隐退。
然而,命运的转折却在此刻悄然降临。
最初,是有人在梦境中迷失,随后人数逐渐攀升,整个大屋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十几个人同时陷入梦游,有的撞墙而不醒,鲜血淋漓;有的则投身河中,生死边缘徘徊。
若非巡逻队的及时介入,那损失恐怕难以估量。
“想想这些,就连我任军都心生寒意。”
他抿了一口酒,感叹道,回忆起那些恐怖的经历,不禁令人脊背发凉。
组织起初误以为是恶灵作祟,直到亲眼目睹其严重性,才意识到问题的棘手。
不久后,女生宿舍也卷入这场奇异的风暴,她们遭遇的不再是梦游,而是鬼魅般的侵扰。
从深夜的敲门声,到耳边的冷风,再到白影的出现,甚至白天也能看到鬼魅的身影。
三名女生的精神崩溃,一人不幸丧命,其余人则惶恐不安,纷纷病倒。
她们向家人求救,尝试各种民间偏方,却收效甚微。
最近,她们甚至出现了集体症状,胸口沉闷如巨石压顶,情绪压抑到心脏几乎要爆裂。
任军和李红两人轮流讲述着这段离奇的经历,现场鸦雀无声,连反驳的声音也消失不见,每个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有人提议,既然人多势众,土地又广阔,何不直接平整这片土地,另寻他处建房,岂料李红苦笑摇头,他们难道未曾想过?上级曾言,任何困难都是考验,保卫家园需要信念,相信人民的力量,邪不胜正。
其实,归根结底,不过是惧怕麻烦,维护表面的权威。
否则,为何外界对此事毫不知情,一切如此平静如常?
何建国悄悄地放了一片新鲜的蔬菜到江言的碗中,接着接过她推回来的饭粒,思绪却飘向远方,疑惑的是他们是如何得知青山沟隐藏的秘墓,以及为何墓中有玉的存在。
他的目光在奚秀芬和江言之间游移,内心挣扎着是否该利用这次机会,引导他们一同探索古墓,借此揭露背后的“幽灵”线索。
江言的思维则跳脱于现实,作为一个接受了现代科学洗礼的知识分子,她看待此事更像是一次未知的学术挑战。
即使真相看似神秘,但她相信,科学总会揭示谜团,可能是人为操纵,比如某种能诱导梦境或精神错乱的药物,或者特殊的磁场效应,比如地下可能存在的辐射性陨石。
她清楚地知道,这些理论在专业人士面前不过是举手之劳,但现实是,那些专家已被边缘化,生死未卜,谁又能成为解答者?江言对此并未轻易表态,只是心中暗自盘算。
任军和李红经历了长途跋涉,身心俱疲,他们在讲述完各自的经历后,饱餐一顿,简单洗漱后便沉沉入睡。
任军睡在东厢房的临时客房,而奚秀芬和李红则占据了路红的房间。
原本江言愿意让出床位,但考虑到家中小动物的陪伴,路红认为它们的重要性远超过一次性的访客,因此她主动提出与江言同住,却被张清芳半路截胡,理由是她害怕。
私下里,何建国与江言探讨了是否带他们探寻古墓的决定,江言借此机会将自己的分析透露出来。
“古人有谓萤石惑人心,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定是敌人所为,即使带玉回去,能否平息事态仍是未知数,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麻烦。”
何建国虽未受过正规教育,但跟随师父多年,对一些隐秘之事也有一定的理解,此刻他心中充满了忧虑。
“他们是不是因为慌乱无措,或者有其他目的。”
江言瞥了何建国一眼,暗示着另一种可能性——他们可能是故意制造混乱,意图深入大黑山,或者设局陷害何建国或自己。
这让江言对奚秀芬的疑虑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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