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男人语气轻蔑的挖苦桂花:“哪有挑唆人家两口子不合的?头一次见你这样式的。”
桂花提高嗓门数落道:“甭在那儿装傻充愣的,我大姐虽然没说啥,我心里明镜似的,你肯定又给她气受了,我是硬把她给留下了,就是为了给你个眼罩带。当她娘家没人咋的?还是压根没瞧得起我们?这些年你咋苛待她的,自个心里没数吗?”
桂花说话间不忘把文秀摘落出来,免得男人把账记到她头上。
文秀男人不服气的回怼道:“哼!是让她饿肚子了还是穿露肉的了?”
桂花不怒反笑:“呵呵!说这话真不嫌寒碜,钓鱼还要有鱼饵,夹耗子还得放油脂捻,她跟你过日子就为能吃上穿上?现如今不是头几年了,娘家养的起她,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让她饿着。我知道你心里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不信你就跟我较劲试试?”
文秀男人使出杀手锏:“娘家再好,她还能住着不走了?你现在跟着瞎掺和,等回了家,关起门来,我俩终究是两口子,你左右是外人,平白落的一身不是。”
桂花见他死鸭子嘴硬,一点没有悔改之意,看向旁边观战的文忠和文勇,气愤的说道:“娘家兄弟干啥吃的?给我上,把这种不进言的人给我打出去,我懒得跟他再磨嘴皮子。”
文忠知道桂花是在吓唬大姐夫,所以撸起袖子假意往前凑了凑。可文勇却不管不顾,‘呼’的一下就窜了上去,文忠赶紧拉住他说道:“不急,先看看他还有啥说的再打不迟。
文秀男人终于胆怯了,毕竟是在丈人门口,桂花的强悍他早有耳闻,加上以她马首是瞻、壮的跟牦牛一样的哼哈二将。
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放低姿态说道:“咋说我也是你们姐夫,不能因为一点不是,就把以往对你姐的好都给抹平了。”
桂花不依不饶:“以后你再敢动我姐一根手指头,看我不带着文忠和文勇去砸断你的狗腿。”因为是姑姐夫,桂花看似连搅带闹,但语气里的威胁却不容小觑。
“看把你能的,你这手丫子伸的也忒长了点。”文秀男人讪皮讪脸地跟桂花耍贫嘴。
“不光手丫子,我还想踹你几脚呢!到时候你喊不得冤告不得状。”桂花说着抬起了脚,作势欲踢他。
话音刚落,文勇已经飞起一脚,直接踢向了文秀男人,嘴里还叨咕着:“嫂子,这活交给我。”
文秀男人吓得赶紧躲闪,身上还是留下了一个大脚印子,赶紧告饶:“行了、行了,怕了你们还不成?我来都来了,就是想把你大姐供起来,也得先接回去不是?”
见桂花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势头,还有两个小舅子在旁边虎视眈眈,尤其文勇那个愣头青是真敢下手,再硬刚下去没有自己好果子吃,还不如暂时来个缓兵之计。
“你要是保证以后对我大姐好,咱就当啥事没发生,把车卸了坐炕上抽烟喝茶,吃完饭拉我姐回去。如果做不到,你现在马上走人。”桂花语气已经缓和下来。
文秀男人彻底‘草鸡’了,却不想一走了之,他心里清楚,这次不把媳妇接回去,下次再来接可能就更费周章了,所以就坡下驴,乖乖地去卸车。
老宋头只管坐在里屋炕上吧嗒着他的旱烟袋,随外屋几个儿女闹腾,不管不问。
他当然也希望女儿有好日子过,但总觉得鞭长莫及。听到桂花的手段奏效了,忍不住偷偷抿嘴乐了。
老爷子重男轻女,几个出嫁的女儿虽然也经常带着孩子回娘家,但是对于外孙们,他并不稀罕,觉得是外姓人,疼也没用,时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外甥是姥姥家的狗,吃完就走。’
文秀十三岁的儿子见长辈们风平浪静了,不愿意陷在沉闷的氛围里,出门钻进挂满七零八碎的仓房里自己找乐子。
不知怎么抓住了一只拳头大的老鼠,用手掐住吱吱叫的老鼠后脖颈,拿到屋里给大家看。
还把老鼠特意举到老宋头跟前,对他说:“姥爷,你看,外甥不但是姥姥家的狗,还是姥姥家的猫呢!”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不乏夸张的成分,每个人都想趁机缓和一下房间里压抑的气氛,不然大眼瞪小眼的,属实尴尬。
哪知道老宋头回了一句:“哼,猫来穷,狗来富。”
文秀佯装生气:“爹,你是有多不待见大外孙子?咋着都能有话说。”
老宋头也不解释,只管笑眯眯地又去端详自己的大孙子了,只有‘九斤’才是他的心尖子。
吃完饭,文秀跟着男人走出大门口坐上车,桂花不忘叮嘱道:“大姐,记住,你是有娘家的人,得不着甜酸只管回来,这个大门啥时候都为你开着。”其实也等于在说给她男人听。
还没等毛驴车走远,文忠赶紧催促桂花:“快进屋去,刚生了娃,咋就不当月子做呢?”然后一边帮桂花抻了抻围巾,一边将信将疑的说道:“狗改不了吃屎,你这招不一定管用,看着吧!用不了几天,大姐还得挨揍。”
“这么多年惯下的毛病,咋个就能一下子改过来?我是镇唬一下他,起码再伸手时会有顾忌,也给大姐吃颗定心丸。”桂花此时也卸下了盔甲,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
正月里,是人们最闲暇的时候,穿的溜光水滑地走亲访友。吃的好,人的精气神也好,大姑娘小伙子们显得格外鲜亮。
这会儿是保媒拉牵的好季节,也是媒人们最得意的时候,东家请西家叫,都想为自家儿女寻一门好亲事。
忠良到现在还没对象,本来就不是正经过日子人,经过上次女方悔婚,名声受损,身价又打了一大截折扣。
除了忠厚媳妇给撺掇了两个,还有他父母求爷爷告奶奶地托媒人又给介绍了几个,无奈一个不如一个。
不是他看不上,就是女方家不肯。好不容易碰上一回双方都有点意思的,又不知道谁给‘打破头楔儿’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经过了由希望变失望的多次反复,忠良的精神逐渐崩溃,眼见同龄人都成家立业,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已经失去了臭美的动力,变得邋里邋遢。
娶不上媳妇,他把一切都归咎于父母,三天两头找茬跟父母干架,之后摔门而出,在大街上东游西逛地排遣心中的苦闷。
家家户户传出的夫妻欢笑声和孩子们的吵闹声,让忠良愈发感觉自己活得失败,神经也变得越来越脆弱。
……
九斤早已满月,晚上天刚刚黑下来,桂花给他喂饱奶,打算去秋丫家看看姐姐。
文忠要陪着一起去,被她挡住了:“这才几点?跟着我干啥?你在家照看着点,儿子要是哭了再去接我。”
走出家门不远,桂花就觉得后面有人,以为是文忠跟来了,嘴里嘀咕了一句‘我还能被‘赖逮’叼去不成?’
想捉弄一下他,紧走了几步,后面的人也加紧了步伐,等自己慢下来,那人也放慢了脚步。
桂花察觉不对劲,这可不是文忠的做派,他怕吓着自己。
又以为是村里的人刚巧跟自己同路,可是三个胡同都走过了,后面的人还在。
饶是胆子大,桂花也不禁有点紧张,停下脚步回头望去,高声问了一句:“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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