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勒斯称呼下臣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起伏,好像是天国巡音的诗歌朗诵,悦耳动听。
随后只见旺达?卡恩身上的饰品无不在轻微颤抖着,“亲王冕下!”
这是个误会,我…我这就离开。”
“你失礼了。”赫勒斯声音很轻地陈述出她在蔷薇古堡的不得体,金色的眼眸没有怒火也没有杀意,但旺达丝毫不怀疑对方会突然出手,将自己捏成一团血雾。
“请原谅我的失礼亲王冕下!”
虞瓷,对不起!对刚刚的一切我感到非常抱歉!”
我不会再来打搅您的工作了,希望您能原谅我的鲁莽,您应该明白我那是爱您的表现……”她颤抖着压抑身体害怕的本能,尽量优雅地表达自己的歉意,以寻求一线生机。
是她忘性大了!
不过区区五百年,怎么就将对赫勒斯?冯刻入骨髓的恐惧给消磨掉了呢!
她可是……!
旺达?卡恩眼中浮现出数百年前癫狂的一战,不!应该叫单方面的屠戮,面前这个看似冷静的亲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虞瓷头一次见到记忆中一向趾高气昂的母亲露出这样的神态,不禁好奇赫勒斯?冯到底有多可怕?
毕竟她只是年岁五百一十八岁的小吸血鬼,完全未见证过赫勒斯?冯的辉煌战绩。
“我原谅你了卡恩夫人,天快亮了 ,请离去吧。”虞瓷明白面前出现的女人是来给自己撑腰的,虽然她没有证据,但是看着自己好像看着幼兽的“宠溺”眼神……
虞瓷尽量忽略脑海中浮现的禁忌画面。
她不是圣母,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也曾对她非常好过,即便她的童年都是在无数规矩与教条中成长,以继任蔷薇古堡的管家为己任。
旺达?卡恩飞快地消失在两人视线中。
虞瓷看见了赫勒斯换了一套衣服,不免略微失神,她刚刚是和情人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吗?是在她们滚过的床上吗?
这一莫名的念头让她平谷无波的眉头幽微锁起,眼神不住地打量着赫勒斯整理的并不妥帖的腰部,她按耐下给她整理细致的冲动,不是很想触碰此刻的赫勒斯。
她不仅洁癖,还精神洁癖。
她的计划成功了,但是并没有感到很轻松,或许是因为赫勒斯挑选了一位风流情人吧……
高贵的亲王,还是挑剔一点比较好。
虞瓷看了看远处山峰上将要露出来的晨曦,道:“亲王冕下,日安。”
“日安,管家小姐。”
诶!?
都日安了,抓我手做什么?
请回你的棺椁里!
虞瓷根本反应不过来,右手就被对方强硬地牵住了。
对方拉着她走在闭着眼都不会走错的古堡里,在晨曦将要穿透窗户,将两人一同烧成一堆分不出你我的灰烬的临界线上,一道一道地掠过窗口。
一明,一暗,一明……
远方的山顶越来越亮,亮到她感到刺眼,不会流泪的眼睛发着酸胀,她那不会跳动的心好像开始剧烈搏动,是恐惧还是兴奋?
这是赫勒斯带给她的,关于死亡的娱乐吗?
真是惊险刺激的娱乐。
她再也不想玩了。
虞瓷兀自摸向心口的位置,那里没有起伏,一丝也没有……
进入赫勒斯的房间,床上她早上铺就的蔷薇花瓣一片也没有更换位置,虞瓷错开眼。
她一定是被这血脉牵引带来的依恋感给绑架了,她为什么会在乎这无关紧要的细节?
“管家小姐,抱歉弄脏了你精心挑选的礼服,请你收下我的歉意。”她语气带着淡淡的安抚,抚平了虞瓷被自己母亲逼迫的一丝不适。
说罢,赫勒斯在她手心里放进了一块鸽子蛋那么大的红宝石。
红的像是蔷薇古堡永不凋落的蔷薇。
送宝石这一动作让虞瓷失了神,怎么…这是一种潮流吗?
怎么每个世界都有人送。
她回过神来看向宝石,这不是北境的产物,一般只有西境多伦亲王属地内的斯里兰矿区出产,而且这么大颗透亮的宝石,也只有多伦亲王能拥有。
是多伦亲王送给赫勒斯的吗?
此刻,被打的差点腐朽的多伦亲王正化作一只小蝙蝠,躺在古堡的贵宾房间内。
他的求爱又以五百年前一样收场,只是这次略有不同,他还损失了一条盛产宝石的矿脉。
“这太贵重了,亲王冕下。”虞瓷伸出手试图递回去,被对方抓住了手腕,看见了上面的轻薄丝巾。
手心里扎的板正的蝴蝶结两边等长,两个蝴蝶翅膀大小也相等,可以看出主人是一个强迫症。
本来作为一个单身,未曾有过伴侣的吸血鬼,虞瓷就算是与情人云雨巫山,也与任何人无关,更何况是一枚印在手背的吻痕。
但她就是莫名怂了,想收回手,又无法收回。
她有预感,蝴蝶结拆开之后,自己可能会很不好过!
她的预感往往都很准确。
虞瓷向下挽了下手腕,将抓在腕上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趁着赫勒斯愣神的瞬间,左手握上小动作猛搓了一下白色的丝巾,随后淡定拉开蝴蝶结,收回自己的手帕巾。
一切天衣无缝。
瓷白的手背上只残留一丝口脂的余色,几乎分辨不出是一个唇印,沾着几乎全部口脂的手帕揣进怀里,对方也不能无理抢夺。
她松下一口气。
赫勒斯捏了捏主动送上门的手,纵容着小管家的动作,观察她隐藏极深的微表情与情绪,覆手牵住虞瓷的手面,拇指轻轻蹭了一下留着细微嫣红的皮肤。
舞会,暗示,亲吻……昨夜的画面一丝不苟的展现在她眼前,赫勒斯对管家小姐的表现不算满意,但她没有生气,只是取出手帕来慢条斯理擦干净手背上所有不该留下的痕迹。
她敛下鸦羽一般的眼睫,动作温柔的不可思议,邃眸打量着那只瓷白如玉的手,好像在欣赏自己最为满意的珍宝。
“冕下,这…”
“不合礼数。”/“不合礼数。”两声一样的话语同时响起,赫勒斯眼中泛出星星点点笑意。
“你不必太拘谨。”
赫勒斯冷静的时候并不嗜杀,她只是因为实力强大,死在手中的对手有点太多了而已。
“我是您的近臣,这是应该的。”近臣是亲王最忠诚的部下,是她的侍奉者,她的信徒。
“能得到你的忠诚,我很荣幸。”赫勒斯拉过距离自己一步远的虞瓷,笑着揽住她纤细的腰肢,背朝下地抱着她跌倒在床幔下,蔷薇飘落四起。
虞瓷瞳孔一缩,失重的瞬间,差点要想挣脱这个强有力的环抱,却硬生生忍了下来……
她是蛛网上的猎物,越挣扎,就会被缠得越紧,最后万劫不复。
一夜维持舞会秩序,她一丝不苟的盘发在刚刚的跌宕中松脱了,一缕青丝好巧不巧落在赫勒斯的脖子上。
黑与白,极致的碰撞。
虞瓷感觉自己的牙齿泛着不该有的痒意,她别开眼,语气弱了三分,“冕下,我…是您的近臣!”
她狠狠在“近臣”二字上咬词,不是你的情人。
“可你也是我的亲眷。”
半刻钟后,脱的只剩贴身衣物,被赫勒斯像是抱抱枕一样抱在怀里休眠的虞瓷,依旧清醒着。
被血统上位者环抱着的感觉很有安全感,好像是鸟类的蛋壳,母亲的子宫,和温暖的被窝……
冰冷的身躯奇异的能感受到放松和愉悦,但是虞瓷开心不起来,任谁被当做抱枕,都不会开心起来吧?
她到底什么意思?
引诱?或者是占有?
她的心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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