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轻柔地抚摸着清瘦俊美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如蝉翼般轻轻颤抖,在脸上投下一片恰好遮住厚重的眼袋的阴影。
“别过来……你别过来……求求你,别,别过来……啊啊啊啊!别碰我!滚开啊……”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我什么都能给你,钱,你是不是要钱?我可以给你……你要多少……拿开……把它们拿开……”
俊美的五官扭曲起来,清莹的眼泪滑落,白皙的脸上流下一道道清浅的泪痕。
刚换完药的闫熠推开门,被固定在床上的人剧烈挣扎着,身体不停颤抖。
“别怕,我在……”
闫熠顾不上乔矣的劝阻,走到床边俯下身,把人紧紧搂进怀中,哄小孩似的轻轻拍着他的背:“不怕,不怕啊,这里没人能伤害你……”
“放开!放开我!你放开我啊……”
司辰安对着闫熠又踢又踹,闫熠的力道不减反重,司辰安发了狠,张嘴咬上闫熠的脖颈。
“嘶……”
站在门口乔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摸了摸脖颈,闫熠不疼,他都替他感到疼。
“不怕,没事儿了,你安全了,没有人敢对你怎样……”闫熠轻轻拍着司辰安的肩膀,声音慢慢哽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求求你了,我错了,你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对不起……”
乔矣那一针麻醉很有用,司辰安这半个多月就没清醒过,最开始的几天也就是躺着说梦话,后来演变成了睁着没有焦距的眼睛往角落钻,漂亮的脸上只剩下惊恐和害怕,多情的桃花眼流干了眼泪,肿得像核桃。
后来又出现了自残行为,抢过一次剪纱布的剪刀,刚包扎好伤口,第二天就自个儿在浴室撕开,血流了一地,差点没给闫熠吓出心脏病。
从前天开始,司辰安又变得暴躁起来,凡是靠近他的人都会遭受无差别攻击,周围的东西全被砸的稀碎,闫熠无奈只能听从医生的建议把他绑起来,打镇定剂。
医生对此也没有办法,司辰安平时把所有情绪隐藏的太好,精神本就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这次绑架唤醒了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东西,再加上被暴力对待,遭受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现实和回忆的高度重叠让他的大脑暂时丧失了分辨能力,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但精神已经几近崩溃。
至于这个“暂时”会持续多长时间,医生也没办法下定论,或许十天半个月,或许几十年,没人知道。
“闫先生,他能活下来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不论后续如何治疗,前提都是他还能辨别现实和回忆。”
心理医生的话言犹在耳,闫熠紧紧抱着司辰安,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着,嘴里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乔矣对此表示无语,不是,受伤害的是司辰安又不是你闫熠,你搁那掉金豆子给谁看呢!
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说哭就哭,丢不丢人!
再说了,你就是哭到昏厥司辰安也看不到啊,总不能你哭两声人就清醒吧?
“唔……呕……”
司辰安猛地松开牙齿,推开闫熠,趴在床边干呕着。
“乔矣!”闫熠抱住司辰的腰,轻轻顺着他的后背,“你快来看看他……”
不用闫熠说,乔矣已经跑到床边,把闫熠挤到一边,搂过司辰安开始帮他催吐。
昏迷的人吃不下什么东西,忙活半天只吐了些酸水。
躺在床上的司辰安满嘴鲜血,再配上比纸还苍白的脸,活像传说中的吸血鬼。
闫熠心急如焚,打了内线电话叫其他医生,乔矣呆呆地站了几秒,然后痴痴地笑起来,在闫熠发问前抓住闫熠的胳膊,神神叨叨地念道:“有希望!有希望了,闫熠,咱们有希望了!”
神了,太神了!闫熠那几颗金豆子竟然真的起作用了!
“什么希望?你说什么?”闫熠抓着乔矣的手,急切地想得到答案。
乔矣突然放开他,指着他身后大叫:“快看快看!醒了,醒了!”
闫熠将信将疑地转过头,恰好对上一双好看的眼睛,桃花眼怔怔地盯着他,目光清冷,犹如寒冬夜雪。
“你醒了?你记得我……”
“闫……熠?”司辰安朝他眨眨眼,轻轻扬了扬脖子,“水。”
“水?水!快快快,去给他拿水……哦,不对,送过来更快……”
闫熠打了个电话,快速丢给对方一个“水”字,三下五除二解开束缚带,摇起床头,在司辰安腰后垫了一个枕头,扶着他坐起。
“擦擦。”
乔矣将一包湿巾丢给闫熠,指了指沾着血的脸,又对闫熠扬了扬下巴,“你那伤口挺严重。”
“辛苦你帮我处理一下,就在这里。”
给司辰安擦脸是闫熠抽空指了指一旁空着的椅子,一个眼神都没给乔矣,眼睛像有胶水似的一直粘在司辰安身上,仿佛要从他身上盯下一块肉来。
乔矣忍不住撇嘴,妈的,和闫熠相处这半个月,他只见过闫熠的冷脸,以及被冷着脸的人呼来喝去,哪里能听到类似于“麻烦”、“请”的字眼?
司辰安喝了口水含在嘴里,清洗掉嘴里浓重的血腥味,又慢慢抿了一口水,清冷的目光在房内扫视了一圈,略过乔矣,又像突然发现他似的慢慢撤回,停在他脸上,“这是哪里?他怎么在这里?”
“北欧,他帮了大忙,我看他没地方去就收留了他。”闫熠手在身后的手拧了拧乔矣的腰,丢给他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
艹!又欺负我!
乔矣心里吐槽,脸上却扯出笑容,笑吟吟地道:“对对对,我来这里帮忙呢。”
帮个屁,分明是你个狗东西拿枪抵着我的脑袋把我劫来的!
“原来如此,谢谢。”司辰安费力地朝乔矣笑了笑,“麻烦你了。”
“害,咱们是朋友,说什么麻不麻烦的。”乔矣摆摆手,在心里默默补充道:“何况你家小男友不但给我五百亿,还给我的项目投资,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呢,我不得把你伺候好了。”
“怎么回事?”司辰安盯着闫熠脖子上的伤口看了一会儿,很快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有些歉疚地看着他道:“对不起,我刚刚……”
他以为是那个人来了,下意识想反击,由于四肢被束缚,他只能用唯一的武器——牙齿自卫。
“没关系,不疼……嘶……”
闻言,刚才还一声不吭的闫熠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轻轻”哼了一声,低着头,眉头微微蹙着,睫毛颤抖不止,眼泪将落未落,一副“虽然我疼得要死但是为了不让你担心我还是忍住了”的表情。
哦豁,好大一朵坚毅的小白花。
乔矣在心底竖起中指,不愧是影帝,要不是他见过闫熠拿着刀咬着牙自己取子弹还一声不吭的样子,他都快被骗过去了。
“也是,被咬了一口应该也不会太疼。”
司辰安点点头,脸上的愧疚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小样,在他面前演,还太嫩了。
乔矣面无表情地包扎,内心的小人却早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闫白莲,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闫熠嘴角抽了抽,艹,这剧情不对啊,按照剧本,司辰安难道不应该愧疚地抱住他哭着说“宝宝对不起”嘛?
算了,看司辰安哭,他心疼,他还是自己哭吧,就当心疼自己。
“嗯,还好,真的不痛……”
小扇子一样的睫毛颤抖了几下,一颗颗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啪嗒啪嗒”打在被子上。
乔矣嘴角抽了抽,闫熠这演技真不是吹的,眼泪说来就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他一个男的都忍不住想上前……抽几巴掌……
太他大爷的娇弱了,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怎么还哭了?”司辰安无奈地抓着闫熠的胳膊坐起身,在包扎好的脖子上吹了吹,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道:“乖啊,不哭不哭,吹吹就不疼了。”
“疼,要老公亲亲。”
闫熠委屈巴巴地凑上前,在司辰安脸上亲了一下,张开双手把司辰安圈在怀里,不动声色地朝站在一边的乔矣挑眉。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只要能打动司辰安,流点眼泪算什么?
乔矣用抱着右手胳膊的左手比了个中指,臭显摆!不就是男朋友吗?谁没有似的……哎,不对,好像我没有。
艹!我他妈真没有!
意识到这点的乔矣觉得眼前的狗男男怎么看怎么刺眼,做了个自戳双目的动作后默默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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