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无极一脸震惊地看着云江月,他是如此不敢相信她竟然如此迅速地修炼成了传说中的寒山祭,难道她就是江湖传说中的武林奇才?
“阎无极,你不用再想太多了,今天你必须要死在这里,九幽山庄庄主之位今日也将重新易主…”
“就凭你,就想要我的命,还想要这庄主之位,简直痴人做梦…”
阎无极想起那重伤倒地的上官炎冥,直接将剑刺向了上官炎冥的脖领间,突然云江月将手中的剑飞向了阎无极的右手,随着一声痛喊,阎无极手中的剑掉落在了地上,周围渐渐酒醒的一部分人睡眼惺忪中看到了阎无极的右手半截手臂被利落的斩下,鲜血瞬间洒了一地,也洒在了上官炎冥的脸上……
阎无极痛苦的躺在了地上,他按着胳膊忍着痛苦心有不甘地看着捡起一把剑朝自己走过来的云江月,云江月走过去先慢慢扶起了受重伤的上官炎冥。
“阿月,你的伤也好了……”
云江月冲他点了点头,给他简单包扎了下伤口,先示意让他先休息,剩下的事交给她来做。
云江月拿剑走向已被断臂的阎无极,又冷笑着砍掉了他的另一只手臂和两条双腿,看着他在自己眼前彻底变成了一个残废,上官炎冥才慢慢感到压在心头的那口愤恨之气才慢慢疏散开,不过他这些年从没见过云江月这副狠绝的样子,想来是近日的事对她多少有点影响。
云江月一脚踢倒了自己面前这个要痛的晕死过去,即将被自己做成人彘的阎无极。
“阿月姑娘,我求你…你放了我…我错了,我不该杀上官堂主,我罪该万死……”
“既然你也觉得自己该死,那你就去死好了……”
云江月看着躺在地上已生不如死的阎无极,狠狠用剑割掉了他的头颅,满脸是血的慢慢拎了起来,笑着走到众人面前。周围一帮酒醒的杀手看到这种情形,都纷纷被吓到了,吓得直吞口水,不敢喘气。
“九幽山庄前任庄主阎无极的人头在此,今日将在此推举上官炎冥为新任庄主,诸位若有谁不服的或者有想追随阎无极而去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
“我不服,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推举上官炎冥为新任庄主,我等堂主皆为二品……”
突然人群中一位酒醒的堂主站起来指着上官炎冥叫嚣着,又随后站起来了两三位,云江月看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们皆是阎无极一党的,不屑地笑了一下,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便快速砍下了他们几个的人头……今晚,只觉得这恭贺寿辰的大殿俨然变成一个屠宰场,地上到处流着血,散落着残肢,滚动着人头……
“今天我在此推举上官炎冥为九幽山庄新任庄主,诸位可还有意见?”
周围众人见今晚突生如此重大的变故,又亲眼看到云江月如此狠辣的杀了阎无极,只觉得大局已定,便纷纷朝上官炎冥行礼叩拜。
“属下恭迎上官庄主……”
在一声声响亮的恭贺声中,上官炎冥一脸惊讶地看着云江月,他实在没想到云江月会练成寒山祭,今晚会赶来替自己扫清了那么多障碍,扶自己走上庄主之位……他一身重伤的坐在那里,就在这片尸山血雨中,享受着众人的跪拜,而站在不远处的云江月,一只手依然拎着阎无极的人头,另一只手拿着剑,冲上官炎冥会心一笑,同众人一起向他跪拜行礼…
当时云江月冲出牢房时,便将上官凤薇的无头尸身带出了水牢,安放在了一处隐秘的地方。上官炎冥从训诫台取回了姑姑的首级,同云江月一起将其尸身安葬在了后山一处开满鲜花的地方。
诚如上官炎冥在方菲儿死前告诉她的话那般,她的人头和上官无极的人头会被挂在九幽山庄门口,然后会和其他逆贼一样扔到山里喂狗。
经历了这场重大变故,时间也过去了大半个月,待九幽山庄中一切事情料理妥当后,渐渐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上官炎冥决定从江湖中选拔一批新人,也打算重新改革下这山庄几十年来的机构设置和一些行事规矩,又奔波忙碌了一段时间,才慢慢将九幽山庄的日常运营推上正轨。
云江月她一直都知道,她的炎冥哥哥是适合当这人间地狱的首领的。以前九幽山庄是没有主令的, 如今上官炎冥奉她为九幽山庄新一任的主令大人,地位仅次于庄主,一向不爱热闹的云江月在众人一片恭贺拜服中,接过了忘川令,开始了新的忙碌。
在上官凤薇过世百天的下午,秋风拂过山冈,吹起了阵阵枯叶哗哗作响。云江月身着一件黑色披风,拿着一壶酒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了上官凤薇的坟前,点了三炷香,敬了三杯酒。
“姑姑,阿月来看你了……哥哥现在已经成为山庄新一任的庄主了,山庄的人也陆陆续续换了一些新面孔,哥哥他最近很忙,要处理诸多事务,而我还和以前一样,时不时地总想躲会清闲…所以今天这个日子,我先来看看姑姑…姑姑你放心吧,我和炎冥哥哥会好好的活下去…”
突然一阵清风温柔拂过,云江月感觉一定是姑姑的魂魄在附近,她看到自己和炎冥哥哥过得很好,想必也是替他们感到开心。
随后云江月拜别姑姑,拿上酒,悄悄坐在了一处山坡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美丽夕阳。
不一会,她慢慢听到一阵脚步声朝自己这边的方向走了过来,听这步子的轻重缓急和顺着秋风吹过来的一阵淡淡香气,云江月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上官炎冥来了,她只自顾着坐在那里又抱起酒壶灌了一口酒。
“我想到今天是姑姑离世的百天日子,刚忙完了一堆事务便去森罗殿寻你了,却不见你踪影,猜到你应该自己先来看姑姑了,刚才我先去了坟前祭拜,便料到你会来这里……”
上官炎冥说完也整理了下披风,同云江月一起坐在了山坡上。云江月没有说话,只轻轻看了他一眼,便把酒壶递给了上官炎冥,上官炎冥接过酒壶,也喝了一口。
突然上官炎冥抓起云江月的手腕,想试探下她体内修炼的寒山祭内力有没有问题。
“兄长不必担心,这寒山祭的反噬没那么快发作的。”
“可我还是难免担心……”
“阿月,你为什么一定要推选我为庄主?”
“这还用问,你是我兄长,我不帮你帮谁…况且我一向懒散独来独往,我自然希望以后有个靠山可以护着我了……”
“好,哥哥以后都护着你……”
云江月看到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处处宠着自己,便有些孩子气地靠在了上官炎冥的肩上,上官炎冥看着天边美丽的夕阳笑了笑没有说话。
“阿月,你最近有什么打算?”
“兄长,我打算最近离开山庄一段时间……”
“离开这里?你要去哪里?”
“自然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兄长,你想听故事吗?一个我从没讲过的故事,姑姑也没听过的故事……”
云江月坐了起来,看着天边美丽的晚霞,上官炎冥就这样坐在她身边,他突然感觉经历了这场变故的云江月突然像换了一个人,她最近没以前那么爱笑了,心思又成熟了很多,但整个人也隐隐约约像笼罩在了一片更大的悲伤迷雾之中……
“兄长,可听说过几年前曾驻守平月关的叶潇将军这个人?”
“略有耳闻,以前听姑姑提起过此人,说是因为通敌叛国一家都被杀了……”
“我原来叫叶青瑜,叶潇就是我的父亲……”
“什么?你竟然是叶将军的女儿?不过江湖传闻,叶将军不是只有个儿子吗……”
上官炎冥一脸惊讶的看着如此平静的云江月,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自己曾在小镇上捡回来的,那个四处乞讨露宿街头的小姑娘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世……云江月无奈地笑了笑。
“因为我自小在平月关出生,从小就跟随父亲母亲在边关长大,那军中又皆是男儿,父亲更是经常会带我上山下河,在山间更是抓鸟摸鱼,为了出行方便,也常许我男儿装扮,一些军士看我经常都是弄得一身污泥,渐渐大家相传,叶将军有个皮猴一般的儿子……”
“原来是这样……”
“几年前,我父亲因私通敌军被以通敌叛国之罪下了大狱即将处死,我母亲让她的贴身婢女琴娘带着一队叶家军的兵士连夜护送我离开平月关,赶往云州寻求外公庇护,却在途经围马谷时,遇到一队追上来的官兵,在厮杀中双方伤亡惨重,基本同归于尽,而护着我的琴娘当场中了毒箭身亡,我也摔下了山谷…”
“那后来呢?”
“应该是老天不想让我死,我昏迷后被山下一对夫妇给救了回去,后来他们发现我是女儿身,便私下合计想把我卖进勾栏换些银钱……”
看着云江月突然笑了起来,上官炎冥没有说话,他只是突然觉得他的阿月原来如此可怜,当时不过十岁的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艰难才活到了遇见他和姑姑的那天……而她此刻嘴角那抹轻松的笑反而像一把刀子正扎在了他的心上……
“我无意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便知道这也是一对黑心肝的…于是,我在夜里点燃了他家的茅草屋,偷了他家的一匹马,连夜逃离了山谷……后来我偷偷爬上了一艘去云州的货船,待深夜赶到外公家时,却发现外公一家早已葬身火海,一家十几口都死了……后来为了活下去,也为了躲避当时一些官差对我的追查,我只能在那小镇上四处流浪,成了人人嫌弃的小乞丐,有时为了抢一块饼一碗饭一个睡觉的地方,也要经常要同其他小乞丐打上一架,无论输赢,最后身上也总要带一身伤……”
上官炎冥听云江月平静的说着,拿起酒壶对着夕阳喝了一口酒,他还从来没听云江月说过这些事,一直以来,他只以为她和自己一样,都是被姑姑捡回来的,那爹娘早丧的普通人家的可怜孩子罢了。
“直到后来,你遇见了我和姑姑,当时你光着脚追了我几里地,说想学武功,恳求我带你走……”
“是啊,我流浪乞讨了好久,直到那天在小镇上看到你和姑姑在酒楼吃饭,见你们手里都拿着剑,又看你们不像官差,于是我就想,或许跟你们走能寻条活路……”
“我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姑姑捡回来的,以前的事都记不得了,只记得那天下着雨,我站在村子门口一直在哭,看着那满地因突发瘟疫死去的村民,尸体到处都是…只记得我爹娘都染病死了……那时姑姑一身白衣,拿着一把剑,牵着一匹马从村口经过,她看到我在哭,又看着满地的尸体,便明白了情况…走上前抱起了一直在哭的我,带我来到了九幽山庄……虽然姑姑是个杀手,山庄做的也都是杀人的生意,但姑姑却把我保护和照顾的很好。我当时年幼不太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姑姑于是就按她的姓氏给我重新取了名字……我还记得,那几年山庄经常有人打趣嘲笑她,说我是她在外的私生子,可姑姑从来都不理会这些……她当时很年轻,人也生的很美,可我却从没见她同哪个男子亲近……我也曾问过姑姑她的身世,还好奇她为什么不嫁人,只记得姑姑说她小时候爹娘被山贼杀了,家里的田地都被占了,没了活路才跟人来到九幽山庄的……她说自己是个杀手,一辈子注定刀尖舔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在别人的刀下,嫁人无非增加了一种拖累……”
“兄长遇到姑姑是幸运的,我遇到你和姑姑也是幸运的……”
“我能遇到阿月也很幸运……”
云江月看着上官炎冥笑了笑,抢过那酒壶灌了自己好大一口酒。
“我听姑姑说,叶夫人当时身怀六甲,却连夜召集叶家军赶往平月关的狱中去救叶将军,却最后被擒,同叶将军一起下了大狱,后来都被处死了……”
“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我见母亲的最后一面,是那晚她把我送到马上,当时她看着我不停地流泪…她让我永远记住,我的父亲是被冤枉的,他没有通敌叛国……”
“所以你是想一个人出去寻找真相?”
看着云江月没有说话,上官炎冥便意识到自己猜对了。
“你为什么一早不告诉我和姑姑,或许我们可以帮你……何况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想来一些线索会更难找到……”
“你们已经帮我够多了,我不想把你们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前几年我尚且年幼武功又不高,姑姑也一直不放心我独自行走江湖……”
“所以你才对寒山祭这种带着诅咒的至高武功感兴趣……”
“是,我想练成寒山祭,不仅仅是想帮兄长,还因为我想自己去行走江湖完成那件事……”
“那你就当真不怕死吗?明知道修炼寒山祭的人没有一个善终,却还如此不在乎自己的这条命吗?”
“我在乎什么?我这条命本就是那死里逃生的孤魂野鬼……等我查清了真相,亲手替我阿爹阿娘报了仇,到那时,即使我死了,也无憾…”
“不,阿月,你听着,我不许你死…我会帮你去查真相,我也会帮你找到可以克制寒山祭反噬的办法……你不在乎自己的这条命,我在乎……”
上官炎冥突然将云江月搂在怀里,在她耳边小声说着,他像很害怕失去她一样,努力地抱住她,云江月对于上官炎冥的举动感到了有些惊讶,转头一想,应该大概是哥哥太在乎自己这个妹妹了……阵阵秋风吹动着他们的发丝,映着天边绚烂的晚霞,从今以后,他们兄妹要相依为命,成为彼此这苍茫天地间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刚开始,云江月的忘川令只有纤云和飞星两个人,因他们原是上官凤薇在时七杀堂的下属,不过当时他们不过是五品杀手,云江月看中他们的忠心,后来几年,他们也在云江月的指点帮助下,很快成长为了二品杀手……
至于乌鸢和鱼蚕,那是云江月在独自行走江湖时遇到的。乌鸢从小是个孤儿,一次因缘巧合他跟着一位武林高手学了一身不错的武功,但一开始只是在一方府县干着帮人讨债逼债的营生,年纪轻轻,明明长了一张俊秀的脸,却成了那方圆十里人人惧怕的恶人。而且他这人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经常留宿青楼酒馆……要么撩拨美人,要么一醉方休。他也靠着一张俊俏的脸蛋、出手阔绰的习惯和那怜香惜玉的好名声,收获了很多花魁美人的芳心,经常坊间还会时不时传出一些青楼女子为他争风吃醋的趣闻……
他之所以会遇见云江月并且后来愿意追随她左右,完全是出于一场意外。
这段故事那就要从三年前的那个夏天说起了。当时云江月独自行走江湖,赶了一天的路,晚上来到了一个小镇上名叫天凤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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