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熄灯前,李清月也没有回来。
王红梅嘀咕了一句,“这李清月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老是夜宿不归。
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出事了可怎么办!
说晚饭前回来,结果人影都看不到。
也是现在管理松散了,村长不爱管知青点的事,要是前两年,夜不归宿想都别想。”
江梨想都不用想,这女人肯定偷情去了。
乱搞就这么刺激吗?
脚踩两只船,心思不正,早晚爆雷。
第二天这雨还在滴答答的下着,大家都在堂屋里闲聊。
聊天的聊天,烤红薯的烤红薯。
屋里飘着烤红薯的香味和大家聊天的嬉笑声。
“黑熊,你这是在写啥呢,写了这么长的时间。”
黑熊用笔戳了戳自己的额头,皱眉道:“你别打扰我,我在给家里写信呢?”
“哟,你可真孝顺,你那爹妈偏心到咯吱窝去了,你这下乡都好几年了吧!也没看到你收到他们几封信,你倒是说每个月雷打不动的寄信给他们。
去年过冬,你这弄不到棉花做棉衣,你让他们寄点棉花过来,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了几个月,毛都没见到,这你都不生气。
平时你对我们倒是凶的很哦,对他们就和小绵羊似的。”
黑熊听到了这话,也想起了去年要棉花的事情,心里面也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嘴硬道:“一码归一码,父母给了我生命,有再大的不是,也不能不孝顺他们。
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家里日子也艰难,不一定比我在乡下好过。
我弟媳又生了一个儿子,家里负担也重,需要我父母接济。”
有知道黑熊家庭情况的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说道:“你弟弟咋回事,还在不停的生孩子,这是第七个了吧!才二十多岁,有这么多孩子,太夸张了。
现在日子不好过,少生点,大家都轻松些。”
黑熊纠正道:“不是第七个,这胎第九个了,其中有两对双胞胎。”
虽然黑熊也觉得夸张了点,但是他也没办法,这是弟弟自己的事,他总不能管别人生孩子都事吧!
不少人吃惊的睁大眼睛,竖起大拇指,“你弟弟可真行。”
黑熊笑道:“能不行吗?十六岁毛都没长齐,就学着大人处对象,搞大了女同学的肚子被迫休学。
书也没念成,这些年也不争气,到处惹事,什么事都干不长,就会在家生孩子。
不到十年,生了七胎九个娃,几乎年年肚子不落空,他们夫妻俩,在我家那块远近驰名。
孩子多了,饭都吃不饱,只能啃老了,家里的两个老人辛苦,我心疼也没办法,他们老人家愿意。”
普通老百姓家里都是一地鸡毛,谁家没几件鸡毛事。
他又道:“信还是要写的,我也不傻,不会自己都吃不饱吃不好的情况下,给他们寄东西。”
别人的家事,外人说多了不好,大家也就揶揄他侄子侄女多,他还是单身等玩笑话,这个话题也就过去了。
不一会有人嚷道:“红薯烤好了吗?给我挑一个烤的最大最香甜的。”
烤红薯的人揶揄道:“你脸大些啊!给你最大的,别人吃什么?”
“干嘛那么小气啊!地窖不是还是好些红薯吗?多烤些啊!马上新鲜的红薯就要分下来 了,今年收成不错,不会缺红薯吃的。”
“你想得美,收成好是好事,但是也要有忧患意识,这些天这雨老是下个不停,还不知道要会不会发生什么灾难,手里有粮,啥事不慌。”
“呸呸呸,你说的是啥话,这晦气话可别说了,可不能发生什么灾难,这日子才好过了一些,我可不希望又到饿肚子的时候。”
有人道:“你们说的也太夸张了,就吃几个烤红薯,还争执了起来,有必要没?”
大家又嬉笑了起来。
江梨坐在一边,听他们瞎聊天,觉得 也挺有意思的。
突然有人说道:“这刘大毛和你赵泽霖去哪了,一大早就不见这两人人影。”
“这还用问,当然去找对象去了,这外面下着雨,一地泥泞,也阻挡不了他们去寻找爱情,这爱情可真伟大。”
“马上这两人就要在这乡下扎家了,我现在都觉得有些不舒服不可思议。”
“是啊!我也觉得,赵泽霖还好,他和陈楚楚在一起也没啥事,好歹她是村长的女儿去,又是村花,长得漂亮条件不错,男人喜欢她正常。
可那江大姐是怎么一回事,这么一个条件,刘大毛也能答应,前仆后继的去寻常幸福,你说他们能幸福吗?”
“我看够玄,昨天听他说这件事时,我心里面有好多话要说,但是看他那高兴的模样,我也说不出口打击他的事话来。”
“这是人家刘大毛的事情,你们背后说些啥?不要在背后嚼舌根,人家江大姐挺好的,别带有歧视的眼光去看她,每个人都有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怎么样的?说不定还没有人家刘大毛过得幸福呢?最起码他是勇敢的,很多人都不如他,背后里说不定还是感情懦夫。”
“言之有理,是我狭隘了。”
大家都话题跳跃,每个人身上都有话题。
这聚在一起聊天,还挺能增进互相的 感情。
江梨也听到了很多之前不知道的八卦消息。
“咯吱”一声虚掩的门被推开,只见李清月浑身湿漉漉的进来了。
她一边脱下湿外套,一边抱怨道:“这鬼天气,这雨下个不停,真让人厌恶。”
她突然的到来,让大家停止了聊天。
出声问道:“李清月,你昨晚怎么没回来?”
她没好气的应道:“你没看到下雨了吗?没车我怎么回来,又在问些废话。
我这么大人了,还能把自己丢了吗?”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外面下那么大的雨?”
李清月眼眸一转,高高扬起下巴,“我刚才可是坐小汽车回来的?”
有人不相信,说道:“你又在吹牛,你还认识开小汽车的人?
我可不相信。
这小汽车可不是一般人开的,县城里也就那些单位里有,你难不成还认识机关单位的人?
你也不像那么低调的很人啊!要是认识什么厉害的任务,你还能藏的住话?
不早就跟大家伙炫耀了吗?”
知青点的人都很了解李清月,她那样一个高调的人,可做不出低调的事情来。
平日她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炫耀的人人皆知。
得到别人的艳羡,保持最高调的作风是她一贯作风。
对于别人的怀疑,李清月也想澄清。
她就是认识厉害的人物,就是有人照应她。
可想起那男人的叮嘱,想解释的话又咽了回去。
“谁吹牛了,只有你这种连小汽车都没有坐过的人,才会觉得别人在吹牛。
我以后的人生,你也只会望长莫及,你就种一辈子地去吧!”
被人这么说,那人不愿意了。
“你怎么说话呢?说话可真难听。
你是不是没脑子,把我们都得罪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说你和我们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你是比我们多长了一只眼睛,还是一个耳朵?
你这人典型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我等着看你飞黄腾达,我看看你到底能有什么美好人生。”
被人这么怼,让大家这么瞧着。
李清月也有些后悔,她这还没回城呢?
就把大家给得罪了,这也有些不好。
她还是太着急了,那男人说很快就能让她回城,但是也没有说这个很快到底是什么时候?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为了让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不受针对。
她只好低下头道歉,说自己淋了雨,脑袋不清楚,脑袋郁闷,瞎说话,让大家伙别往心里面去。
虽然她这道歉不情不愿的,但大家也没有跟她计较。
有人看她浑身湿透,还贴心让她先回屋换衣服。
李清月一离开堂屋,大家都没了刚才愉悦的心情。
有人对李清月还是有些不满的。
“她一回来就扫了大家的兴致。”
“她既然瞧不起我们,还跟我们住一起干嘛!”
“她最近越来越过分了,夜不归宿,还傲娇的不行,对大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好像我们欠她似的。
她觉得自己是公主,不该过苦日子,但是她的苦日子也不是我们造成的呀!”
心里有火气,絮叨几句就也完事了。
李清月虽然道过歉,但心里面很不爽。
她一边烧水一边怨恨大家。
她身上湿乎乎的,很不舒服。
本来想让其他人给她烧水,她想洗个热水澡。
哪里知道几句话又引发了矛盾,大家对她有意见,肯定不愿意帮她这个忙。
她觉得这知青点真是没法待了,一个个的都是小心眼,她也没说什么没干什么,还都对她有意见。
肯定是嫉妒自己。
等她离开后,再也不会跟他们任何一个人联系,都是一群坏家伙。
她提着桶,去了后面的洗澡间。
说是洗澡间,其实就是一个简陋的棚子,平时大家洗澡都是需要一人在外面看着,阻止其他人进入。
此时大家都在堂屋,前院后院都没有人。
李清月也懒得去叫人过来给她看守。
因为她也有自知之明,她跟谁的关系都不好。
她左右环视了一下,都没有什么人。
她快速的脱下身上的衣服,想快速解决。
刚洗到一半,突然察觉到外面有脚步声,从细缝中看到了外面有晃动的身影。
李清月尖叫着拿着衣服遮挡自己的身体。
“谁啊!谁在里面大叫,出什么事了?”
刘大毛一进院子,就听到棚子里那有喊声,以为出什么事了,连忙过去打开门。
只看到李清月在里面快速的整理衣服。
两人对上视线,李清月气愤的冲过去捶打刘大毛。
怒道:“色狼,好你个刘大毛,平时以为你就是个贪吃鬼而已,没想到你居然有歪心偷看我洗澡,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你要不要脸,你这种人就该被打死,扔进臭山沟,你猪狗不如。”
刘大毛倒是一脸懵,他不过是听到喊声过来查看,怎么就成色狼了。
他一把攥住李清月的手腕,“吵什么吵,你想比谁 嗓门大是不是?
谁看你洗澡,少冤枉别人,我刚进院子就听到鬼叫声,不得过来看看。”
这可是大罪,偷看被别人洗澡可是要坐牢的,有了臭名声,他可别想在村里混了。
可能还会像孙小玉一样被投诉下下放到偏远的大西北去。
他可不干,而且他又没做过这种事情,可不能让这死女人坏了他的名声。
“你偷看我洗澡,还敢跟我叫嚣,你要不要脸。
混蛋,王八蛋,你等着,我叫人去,看我的不弄死你。”
李清月要出去喊人,刘大毛一把拉住她。
语气凶狠的说道:“你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这么轻易的污蔑我,没这么好的机会事情。
大白天的洗什么澡,谁知道你在里面洗澡,门都不关,我还想说你是不是故意想引诱知青点的男人呢?”
刘大毛被气得口不择言,李清月既然敢说他偷看洗澡,那他就说她勾引男人,看谁厉害?
李清月没想到刘大毛这么不要脸,气得狠狠的瞪向他。
“你胡说,明明是你心思不正,谁想勾引你,你休想倒打一耙。
你敢不敢承认,刚才在外面晃悠的人是你,我都看到影子了。”
她非常确定有人在外面转悠,她也没有眼花,这就刘大毛一人,不是他又能是谁?
刘大毛的眼神十分不屑的在她身上打量,“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幻想症,天天想着别人看你。
你说我偷看就偷看啊!拿出证据来。”
李清月也不甘示弱道:“你说没有偷看就没有偷看吗?你也要拿出证据来?”
刘大毛道:“我拿个狗屁证据,老子自己就是证据,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争执声很大,屋里人听到动静,一个个都出来了。
“怎么回事?吵什么?”
有人上前问道。
刘大毛道:“你问她?
她诬赖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两人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执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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