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清墨院传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鞭炮齐鸣般响亮。
孙氏怒不可遏,将桌子上的瓷器尽数打翻在地。
“你是说真的?”
孙墨玉咬牙切齿,眼睛死死盯着陈嬷嬷,厉声威胁道:“你要知道敢骗我的下场!”
陈嬷嬷被吓的匍匐在地,颤抖着举起手,瞪着双眼保证道:“二夫人,小人所说,确实千真万确,绝无半分虚假。!
忽而,她又想起来什么,整个人如醍醐灌顶,激动的说道:“这件事除了老奴,还有一人知道。”
“谁!?”
“就是之前咱们府的那个府医,好像,好像是姓陈!”
慕颜听到这个人,不禁眉头一皱,她记得当初柳氏陷害自己用巫蛊之术时,为慕然诊治的府医正也是姓陈,若两者是一人,那就能更加确定陈嬷嬷说的是真话了。
孙墨玉也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姓陈?府中好像只有一个姓陈的大夫,是江州人士。我记得当初我怀胎的时候,就是他来给我把的脉。”
陈嬷嬷连忙应道:“正是他没错。虽然秦姨娘的调香技术一流,不会在人的体内留下把柄。但柳氏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提前买通了太医,以确保万无一失。”
慕颜抬眸问道:“这个姓陈的府医如今可还在府中?”
此时,孙墨玉的贴身李嬷嬷上前一步,答道:“此人在柳氏死后,就已辞去府医之职,老奴记得此人当初走的时候,甚是匆忙。”
孙氏闻言,气的牙齿咯咯作响,“一定是心里有鬼,否则为何这般心虚!”
这下她是彻底信了陈嬷嬷所言,一时间怒气涌上心头,难以遏制。
她想用摔东西这种办法发泄自己的情绪,可是见桌子上已无物可摔,就转身抓起一旁桌几上的花瓶。
“嘭”的一声,花瓶便碎了一地。
慕雪想要阻拦,却还是晚了一步,看着地下的青花瓷碎片,不禁叹息了一声。
二伯母啊,这花瓶可价值不菲啊,你怎么如此轻率,说摔就摔了呢。
可此时的孙墨玉却还觉得不解气,余光盯上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陈嬷嬷,箭步上前,伸手就住了她的脖子。
“你个助纣为虐的恶奴,跟着柳氏作恶多端,今日我定让你给我那未出世的孩儿偿命。”
正当陈嬷嬷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忽然感觉脖子上的力道松开了。
新鲜的空气如潮水般重新涌入口中,她喘着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只见是慕颜及时抓住了孙氏的胳膊,劝道:“二婶,陈嬷嬷并非主谋,只不过跟错了主子。如今她肯将这件事和盘托出,表示已有悔意,不如就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方才来这之前,她曾承诺过陈嬷嬷,一定保她性命,所以此时定然不会让孙墨玉乱来。
孙墨玉冷哼一声,面色怒容的看着她,“害死的又不是你的孩子,你自然是说的轻松。”
尽管她深知慕颜此人颇有手段,也明白自己的掌家之权也是她帮自己夺取的。
虽然并不想跟她翻脸,但是现在丧子之痛已经让她失去理智,此时顾不得其他了。
慕颜微微一笑,不疾不徐说道:“二婶,良善之人自有福佑。虽说你损失了一个孩子,但是只要广德善缘,定然还会再得送子观音的眷顾。”
孙墨玉自嘲一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还会再有孩子?这怎么可能,这几年来我寻访名医,所有大夫都说我因为上次小产的事伤了根基,再也不可能有孕了。”
慕颜黛眉轻挑,神色流露出一丝自信:“二婶可别忘了,我外祖母可是北齐第一神医,我跟她学过几年医术,虽然不敢自纡医术高明,但也略的到几分真传。”
再加上她师傅的针法真传,如今她的医术可谓是有了更大的进步。
虽不及外祖母和师父,但在医术方面也算佼佼者。
尤为重要的是,慕颜刚刚抓孙氏胳膊的时候,顺便把了一下她的脉象。
果不其然,她子宫脉象确实因为那次流产而元气大伤,以致脉相十分薄弱。
不过,以她如今的医术造诣,只要好生调养,想让孙氏重新受孕并非难事。
此话一出,孙墨玉的瞳眸中升起一抹曙光,她激动道:“颜儿,此话可当真?你可莫要哄二婶。”
虽然她并不知道慕颜现在医术到底怎样,但前段日子也曾听说过一些坊间传闻。
说骠骑韩将军府家的三公子,瘫痪多年,就是慕颜医治好的。
起初,还以为只是谣传,所以并没有当回事,如今见慕颜如此信誓旦旦的神色,看来这件事是真的。
慕颜莞尔一笑,如牡丹般给孙氏带来了希望:“自是不敢欺瞒二婶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孙墨玉眉梢眼角间立刻荡开了笑意,“好,我相信你,那我就先暂时先饶了陈嬷嬷性命,权当给我未来的孩儿积福了。”
旋即她又抓住慕颜的手,嘴角边的笑意掩盖都掩盖不住,“颜儿,你说二婶该如何谢你呢?”
慕颜微微一笑:“二婶,咱们是一家人,说谢就太见外了,只不过,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孙墨玉满脸疑惑,道:“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慕颜神色略显迟疑,叹了口气说道:“今日祖母将我唤去宁安堂,说她最近寝食难安,觉得当初把柳氏的身后事办的太简陋和仓促,以至于惊扰到了柳氏的阴魂。
所以,想对她做出一些补偿,好让自己安心。”
一提到柳氏,孙氏就恨的咬牙切齿,她面色冷冽说道:“补偿?她想怎么做补偿?”
当初柳氏的身后事可是她一手操办,如今老夫人却觉得简陋,那意思就是说她办事不周呗?
慕颜悠然开口:“祖母打算将柳氏扶正,让她进入慕家祖坟,并在天玄寺立牌位,受香火供奉。”
“什么?”
孙墨玉怒不可遏,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噌的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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