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我在奶奶家还没起床,娘就来告诉我说,今天是集,你从集上割点肉,包水饺吃吧,明天你就要走了。也是,好长时间总在忙碌中,也没有吃一顿可心的水饺,那就干吧。
于是我很早就去了集买了些肉,中午因为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所以只能等到下午做了。我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包够了一家人吃的。奶奶告诉我,给你叔送点去吧,你婶子总是懒做饭。
我于是拿了一些,给叔送了去。叔吃完饭过来,奶奶就问他,你吃了水饺没有。叔说,挺有盐味,我还真吃了老大两个。奶奶就很欣慰了。
叔走后,奶奶就跟我叨念说:“唉,你叔跟我说了好几回了,萝卜加粉条蒸大包子,软活活的,挺好吃。可是我有心无力,唉这上年纪了,真办不动啊!”奶奶说着眼里闪着泪花。我看了心里就难受了,我就说:“奶奶,你别急,我明天下午走,上午还有时间做,我给叔做点吃。”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叔想吃,他不会告诉我的两个妹妹,因为他知道妹妹不但有孩子缠身,天天工作也忙得不可开交,虽然他非常想吃,但不会跟孩子们说,怕给她们带来麻烦。而婶子属于懒做饭型的,这也是其他婶子谈她的笑资。
奶奶常说,以前婶子的姐姐们来她家串亲戚,中午了还不做饭,她的那些姐姐就受不了就会问,他七姨,俺肚子饿得咕噜了。婶子却不以为然地说,等着呗,他回来再做。这顿中午饭就得叔回来做。叔和婶生活的这些年,从来都是叔做饭,她很少动手,哪怕家里冰箱堆满了菜,都会炒一次菜,吃上几顿。当然,婶子虽然懒做饭,但她也是尽力做其他的事情。叔病了两年半了,她一直不离不弃地陪伴着,从来听不到她的怨言。所以习惯的事谁也没法办。婶不做,叔想吃只能是告诉自己的娘。而奶奶就真拿着当事,放在心里一直就成了大事,老是这样挂挂着,一提到就想流泪。而我就是为了奶奶,也想满足他的这个愿望。
当然奶奶也是不想给我添麻烦,她也知道我也是忙,而且就在家待这几天,怕我累。我说奶奶,没事,这事我干得了。看我答应蒸包子,奶奶真是太欣慰了,而且也是急得不得了,今早天刚亮,5点半左右就起床把炉子生好,又挖好萝卜并洗好。看我还躺在床上,她肯定是不好意思催我起床,只是一个劲地说:“唉,这活我真做不了,不做了吧,这么麻烦……”
我在心里想着,这老太太,才6点呢!觉也不让人睡好,我8点开始做也不耽误吃啊。但我知道奶奶非常急切,为了安慰她,只能起床吧。于是我便起床,先把面发上,然后又到不远的肉摊上割了些肉。奶奶非要给我钱去割肉,但买肉还真花不了多少钱,我当然不会让她出了。我把肉割回来,正好一位邻居的嫂子来玩,我就抽空对了副对联。
等她走了后,我就开始剁馅,我知道奶奶是想让我弄得越多越好,就剁了一大盆馅子。很快,我就把包子包出来了。奶奶知道我放馅放得多,在我弄馅的过程中,就一个劲地对我说,你包的时候少放馅,多弄些,好分散。我就一遍遍地说:“奶奶,你就别管了,吃包子也得吃个痛快,老是吃皮多痛苦。”在我包的过程中,她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不时地冒一句:“你这妮子,又放多馅了。”“你少放,这么多人吃呢……”我就笑着说:“奶奶,你放心,包管都吃得上包子。”
很快,我就包了一多半了,奶奶问我说:“你说咱们是蒸熟了给你叔送去,还是生着呢?”我说生着吧,这样叔什么时候回来,让婶子蒸,吃个热乎的。”奶奶听了非常高兴,连连说是,就让我给叔包了送去。在我包的过程中,她盯得更紧了,不断地说,你得包进去,剩了馅不要紧,咱再和面。我直接就笑着对她说,多吃馅多好,你别管了,这些面肯定都包了。她不说话了,还是一直盯着,直到我把小篦子包满了,她才放心,嘱咐我赶紧送过去。我送了回来,奶奶就急切地问:“你婶生炉子没?别耽误了吃啊。”我笑了笑说:“奶奶,给你干这活,可让你给唠叨死了。你要是不放心,赶紧再要回来,你给叔蒸吧。”我的话把奶奶逗乐了,说:“你这妮子!”
一锅已经蒸出来,奶奶就说,你快点跟你娘和你爸爸送去吧,如果再剩下点,给你二姑送一些,你二姑天天忙的也吃不上这样的饭。我就不满地说,就你这偏心的,光想着你的儿子,人家二姑这样孝敬,我去跟我二姑告状去。奶奶笑着说,俺就这样了,就是偏心儿子,天下父母都这样,你二姑才不管呢。奶奶说着像孩子一样地笑着。她的笑容里充满了欣慰,就好像心里落下了个大石头。
包子还要再冷一会,奶奶又让我给屋后的姨奶奶送两个,给西边的嫂子送两个,给前面喊我好几个“老”奶奶的小姑娘送两个,还要给大姑留一个。奶奶还坚持让我拿几个在路上吃。反正她就不会想着自己。虽然忙了一天,奶奶就吃了一个包子,我嘛,还是吃了好几个,拿在路上吃就免了。我吃完了,就要急着赶车了,明天这个时间应该在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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