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点半,格拉米尔男爵宅邸。
齐布鲁按时上线,穿了一身宽松的睡袍,大大咧咧地靠坐在客厅沙发上打着盹,丝毫不注意礼仪、体面。
吱呀,客厅的门被推开,一道身影缓步走到海盗身旁,用冷漠的语气说道:
“我怀疑你能否胜任假扮一位贵族,你的礼仪、姿态都太难看了。”
齐布鲁睁开一只眼睛,嘴角上翘道:“不如,你帮帮我?让我见识一下贵族的床第仪态?对了,伱去过因蒂斯吗?那里的人甚至……”
这道人影直接晕了过去,躺倒在齐布鲁身旁,看来是已经离开了。
齐布鲁眼里戏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如果自己没有代替齐林格斯,没有提前杀掉他,那么在这一周里,又有多少人为之丧生?
而把人类当作饲料,控制着他们去死的“心理医生”,真的精神正常吗?真的没有疯掉吗?是TM我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
第二天,8月30日,周五早上8点25分,同在佐特兰街的射击俱乐部内。
疯人院医生达斯特·古德里安再次约了克莱恩,在这里见面。
砰!砰!砰!
达斯特惊愕地发现,这位见习督察、值夜者居然枪枪命中红心,自己虽然上靶也不少,但相比之下就差的太多了!他不由得说道:
“你比之前更加自信了,射击也更加精通,是你们内部训练的成果吗?”
克莱恩酷酷地耍了个枪花,面色不变地说道:
“不,其实我一直都在隐藏实力,嗯,之前是为了让你降低警惕,作出的伪装。”
“……”达斯特撇了撇嘴道:“虽然我看不出你是否在说谎,但我直觉认为你就是在骗我。”
哈,只要分辨不出就好,小丑的苦中作乐,用笑容掩饰悲伤,果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克制“观众”的观察,嗯,除非把小丑的脸撕下来,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克莱恩笑了笑问道:
“胡德·欧根最近的状态怎么样?”
“……他真的疯了。”达斯特没有犹豫,迅速出卖了那位心理炼金会的“心理医生”,“我用各种方法试探过他,他确实疯了,我在考虑开对症的药物给他,看能否治好他。”
真的疯了……观众,果然,在老布鲁看来比“恶魔”还要低优先度的非凡者……正义小姐也是一位观众,但我们塔罗会有正确、完善的扮演法,而不是胡德·欧根那种,模糊且错误地去当一个“精神病人”……他应该做的是一位“心理医生”!
下次塔罗会有必要提点一下正义小姐,千万要好好用扮演法,毕竟如此慷慨、大气的金主,如此会读气氛的捧哏,简直起到了我小号的作用,塔罗会可少不了正义小姐!
——奥黛丽如果知道愚者克莱恩现在的想法,应该会很感动地哭出来吧?
“在他疯之前,有谁接触过他,你有查到吗?”这是克莱恩上次得知胡德·欧根疯了之后提出的问题。
“除了疯人院的医生、病人、护工和杂工,没有外人接触过他。
“对了,更早之前有一位来了三次,名字叫做埃尔。
“但胡德·欧根提起过,埃尔是假名。
“他的真名是兰尔乌斯。”
……
黑荆棘安保公司。
“兰尔乌斯……”邓恩揉了揉额角,“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就是卷走了至少1万金镑的那名诈骗犯。”克莱恩提醒道。
“哦,对,序列8的非凡者‘诈骗师’,‘偷盗者’那个途径……”
邓恩恍然道:
“前两天马修专门找过我,让我们避开兰尔乌斯涉及的人员,因为他们的成员已经在暗中监视,对一些有嫌疑的人甚至看管更加严格。
“他们怀疑被骗者中也有兰尔乌斯的合作伙伴,在风声过去后,可能会得到诈骗犯的联系、分成。
“因为那个钢铁公司在南区,涉及到的被骗者大多是风暴的信徒,所以那件案子已经全部移交给代罚者。”
啊?克莱恩有些吃惊,那不就是托吗?以前地球上这种诈骗方式已经被报道很多,这个时代居然直接就被识破了?谁说代罚者们没脑子的?哦对了,老布鲁已经晋升了「航海家」,记忆力、灵性都得到了提升……难道是他专门布置的?
“我明白了,”克莱恩点了点头道:“队长,现在我们发现了兰尔乌斯曾经频繁探望没疯之前的胡德·欧根,又涉及到了‘心理炼金会’,我们是否要继续调查?还是把情报移交给代罚者?嗯,最好能保障我的线人达斯特的安全……”
邓恩幽邃的灰眸望着克莱恩道:
“疯人院位于北区,是我们负责的区域,之前因为人手紧张,撤出了对疯人院的非凡监控,只留了普通警员,现在确认胡德·欧根疯狂之后,我们不能再放任一位中序列的非凡者不在控制之内。
“虽然那位心理医生还没有出现身体的异变,但‘疯狂’之后,下一步就是失控,或许我们需要一些强硬的措施。
“你说的对,线人的事情不能暴露,疯人院中或许还有其他的心理炼金会成员……
“我们凌晨去,秘密潜入,然后我会在梦境中确认胡德·欧根的状态,并且试着进入其他人的梦境,分辨他们是否是非凡者。
“呵,这也算是‘梦魇’的正确使用方法吧?
“不一定要全部抓起来,但一定要被登记和监管……当然,如果已经是满手血腥,那还是请他们接受女神的惩戒。”
“好的!”克莱恩觉得这个计划没什么遗漏,心里感叹:
队长真是可靠啊……看来他已经习惯了“扮演”一位“梦魇”。
本来我还想着,像戴莉女士曾经做到的那样,对活人进行通灵呢,这么看来,队长是要像第一次见到我时那样,引导梦境,然后让本人说出实话。
嗯?但是我能在梦境中保持清醒……那心理医生呢?值夜者记录的资料中描述并不详细,只是说能治疗精神狂乱等,“心理”……或许他们也能在梦境中有一些特殊?或是保住自己的秘密?
想到这里,克莱恩赶忙道:“队长!我看过‘心理医生’序列的描述,古称是‘精神分析师’,或许他们能分辨出梦境?额,我不是怀疑您梦境方面的能力……保密等级更高的资料里有这方面的记录吗?”
邓恩双手交叉,放在下颌位置道:
“精神分析师……你说的对,提前‘心理暗示’后,是能够在梦境中保持一定的清醒的。
“你还想说什么?”
“或许我可以像戴莉女士那样,借助‘通灵仪式’来和胡德·欧根交流……当然,您可以先尝试引导梦境。”
“戴莉……”邓恩愣了一下,接着抬起右手,摸了摸头顶的发际线,另一只手像是无意般地盖向了桌上的杂志。
克莱恩眼睛飞快瞄过,只见摊开的杂志标题为:
“南大陆雨林内的多宁斯曼树汁具有明显的促进毛发生长的效果。”
……班森或许也需要?克莱恩迅速收回目光,当作没有看到说道:
“我可以召唤戴莉女士的信使,向她请教通灵技巧,现在寄信,中午大概就能到贝克兰德……”
邓恩动作猛地停住,审视的眼光扫过克莱恩:“信使?什么信使?”
“啊?”
啊?!克莱恩愣住了,戴莉女士没有告诉过队长信使的事情?!但……以她专门从贝克兰德赶来,让自己向邓恩解释扮演法的事情来看,应该……我想错了?
队长这个反应……应该……我没想错吧?
“额,就是,邮局的……”克莱恩看到邓恩那幽邃的灰眸,立刻坦白道:
“那是一个仪式魔法,能召唤出独属于戴莉女士的神秘学信使,嗯,长相独特。
“把信交给它后,它能以比蒸汽列车还要快的速度前往贝克兰德。
“队长!戴莉女士非常关心您!在乎您!
“我向您透露扮演法之前,她专门赶来,让我详细地向您解释它!”
邓恩脸色变了几变,左手不自觉挠了挠头,接着迅速盖起杂志,表情有些尴尬道:
“仪式魔法……这个我的确不擅长,你可能不知道,‘不眠者’途径直到‘梦魇’,都不太擅长这方面的东西,下个序列‘安魂师’才……”
队长!我知道!你曾经告诉过我!克莱恩很想捂脸,键盘情感大师立刻感觉到了邓恩的情绪,看来之前自己没想错,邓恩队长和戴莉女士都有那个意思,只是互相没有说破……
毕竟,邓恩以前提起戴莉的晋升速度时,那个语气,那个表情……
克莱恩当即说道:“队长!我希望写信给戴莉女士,请教通灵仪式方面的问题。嗯,为了避免召唤信使的仪式有危险,请您务必旁观!”
邓恩端起旁边的咖啡杯抿了一口,却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液体,他自顾自地仰头,喉头蠕动,咽下了不存在的咖啡,说道: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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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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