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引很快反应过来鹤冲天为什么这么瞒她一圈。
并非捉弄,而是针没有扎在她身上,她不会痛。
早先鹤冲天几次阻拦,冤有头债有主,她不听。
脑海里不断催促责备的声音裹挟她折磨她。
吵得她分不清声音来自外部干扰,还是她自己内心的想法。
下意识一拳捶在鹤冲天肩膀上,下手不轻。
鹤冲天闷哼一声,胸前的伤口被牵扯。
沈香引再次确认:“芒果没事?”
鹤冲天嗯一声,“再见着林俏珠,不划脸了行吗?”
沈香引心里的大石放下,长舒一口气,缓缓点头。
已经死了那么多人,现在收手也有点晚了。
鹤冲天似是安抚的抚过沈香引的额角,“你去后面那辆银色车,先回去,我完事回去找你。”
沈香引摇头:“芒果的事,我谢谢你,但你不能替我做决定,林俏珠的美容院,留不得了,我不会全然交给你去做。”
言语来回间,一辆破烂的白色面包车在雨幕中缓缓停在美容院门口。
出门接货的是毛妮,爆炸头梳成干练的丸子在头顶,看不清表情,肩膀是瑟缩的,她害怕。
鹤冲天摸出手机,对其他车的人说:“目标从东向西来,白色面包车,车牌号碧C571F4,3号车现在缓慢上路,被超车后跟上,报位置。”
白色面包车卸完货立刻打着转向离开。
走远后,鹤冲天紧盯前路,顺手一只胳膊绕到沈香引另一侧,拉下后座安全带,利落帮她系好。
又叮嘱开车的司机,“保持距离。”
沈香引注意到,自己坐的这辆车开出去没多远,后面又跟了两辆车。
这阵仗,在鹤冲天的预判中,上家出货的地方像是龙潭虎穴。
鹤冲天和其他几辆车时刻保持联系,确定白色面包车的位置和去向。
鹤冲天脑袋里长着青山市的地图。
大道小道,哪条路可能会通哪,白色面包车在左车道还是右车道,估摸是要去哪,他都历历可数。
车子一路时停时冲,偶尔一个方向猛打拐进小道抄小道,晃荡像过山车。
沈香引一只手拽着车扶手,还是被惯性带得上下左右前后颠簸,胸前的安全带勒得胸闷。
鹤冲天精神高度集中:“对面很警觉,在绕路,二号车先撤,跟在我后面。”
然后拍拍司机的肩:“鱼池路,追上去。”
车猛地加速拐弯,沈香引整个人失重,快贴到玻璃窗上,大臂外侧鹤冲天搂一把将她揽回来。
鹤冲天偏头看她,“想吐提前说。”他指了指车里的废物袋。
沈香引嗤鼻:“看不起谁?”
下一个大转向,沈香引一头栽进鹤冲天怀里,梆硬的肌肉,撞得头闷痛。
鹤冲天也好不到哪去,她撞伤处不偏不倚。
“沾了这么多命,对方不是善茬,你现在下车来得及。”
沈香引目光灼灼,揉着脑袋:“我也不是善茬。”
“鹤爷,应该是暴露了,我追不上!”司机忽然开口。
鹤冲天思忖半秒,“我来开,换位置。”
沈香引懵了,车开这么快,怎么换位置?!
“沈香引,你坐驾驶位后面,自己扶好了。”
鹤冲天说完,副驾驶的人身手敏捷涌到后座。
鹤冲天撑了一下,两条长腿先迈入副驾,一推,身手漂亮的坐到副驾。
他伸出一条长腿踩在油门上,又把着方向盘。
司机也是练家子,跻身从前座到后座,鹤冲天很快坐到驾驶位。
眼看后座三人中的一个要去坐副驾驶,沈香引用力拉了一把,自己抢先坐到副驾,大腿外侧的旗袍侧开撕拉一声。
完成换位置的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
鹤冲天余光瞥她,顺势脱下外套罩她腿上:“你疯了!”
沈香引拉着安全带系上:“少废话!我能帮你!”
“你能帮我什么?让我分心?!”鹤冲天猛踩油门,手背青筋暴起绝对精准的控制方向盘。
沈香引语气也不客气,“电梯我都能截,车也能。好好开你的车!分什么心!”
一路疾驰,从尾随转为追逐,周围的景色越发荒凉泥泞。
白色面包车想甩掉他们,鹤冲天车技狂野,死死咬着不放。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砸在前挡风玻璃上,视线受限。
车子驶离柏油马路,进乡间小路,两边蒙着雾的幽深密林。
七拐八拐半个多钟头,白色面包车停在一座废弃村屋外,不知道是不是上家的位置。
面包车里的人匆忙下车,连滚带爬摔在泥里,回眸惊恐看向沈香引所在的车。
鹤冲天动作飞快下车,几乎看不清的身手,拎住逃跑的司机。
其余几辆车也很快跟上来,所有人下车,十几个黑影攒动在大雨暗夜中。
几束车灯交错打着,把这场景照得清楚。
沈香引坐在车里,纵观车外。
不被注意的村屋角落,一把黑伞下,坐着个男人。
男人站起身,身形矮小,半个人挡在黑伞中,只露出一截残腿和结着手印的手。
高天师?!
沈香引当即推开车门,奔向暴风中心。
漆黑的苍穹蓦的闪过白光,阴云积压的天空被狰狞粗锐的闪电分得四分五裂。
轰隆隆——
巨大的雷声震耳欲聋,脚下的地好似都在震。
一道天雷以极快的速度朝鹤冲天所在的位置劈过来。
沈香引瞬间调动心识隔空推开鹤冲天,力道极猛。
雨太大了,附近都不安全,在第二道天雷劈下来之前,沈香引快速跑向高天师。
高天师猝不及防被沈香引扑到地上,黑伞打翻,急促雨水噼啪打在油布上响声巨大。
“原来你躲在这里。”沈香引钳制高天师的手。
手下们控制住司机,鹤冲天带一众人乌泱泱过来。
两个手下反手剪着高天师的手臂,押着他。
沈香引跟着鹤冲天进到村屋里,客厅里还烧着炭火,这里看起来像是高天师的临时住所。
高天师和司机跪在地上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鹤冲天沉默,目光狠戾,手掌由额头到后脑捋一把,抬脚踹翻高天师。
“你到底是谁的人?”
沈香引也想知道,他到底是谁的人,高天师现在做的事,不是周承望的手笔。
他身上有业火加持的力量,但并非像刘则那样直接和业火建立连接。
有一个始终藏在暗处的人,供着业火,操纵棋局,在做他们不知道的事。
高天师掀起眼皮,阴毒看着鹤冲天,突然大笑出声:“你死就死在狂妄自大上哈哈哈!”
话音落,地动山摇,四周墙壁剧烈抖动。
刚才进来的门突然长出头发,攀进地里,一阵阵女人的哀嚎声从四面八方由远及近。
沈香引心说糟糕,业火的力量不容小觑,高天师修行多年精通道术,他之前隐藏了真正实力!
这屋村,是个诡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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