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知道的?”
“难不成,陛下决定谁是状元的事儿,还跟你讲了?”
沈云瑶好奇地看着欢喜公主。
“是啊!”
“皇兄跟我说过的。”
“嘻嘻,七姐姐,我跟你讲,当初这届进士殿试前,皇兄就让我先去把人看了一遍,还说要是有哪个我看上了,就特别留着,给我当驸马呢!”
“……?!”
看着欢喜公主嘻嘻笑的样子,沈云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吧,她真的是开眼界了。
驸马的诞生,居然这么儿戏的吗?
不过,作为皇帝,能在指定驸马前,让自己的妹妹先自己选一个,这位皇帝陛下,对欢喜公主的宠爱,还真的是不假。
“那,你怎么没选?”
大雍的殿试,三年一次!
换言之,能出现在殿试上的人,皆是大雍举国上下的英才俊杰。
“没瞧上的呗!”
欢喜公主耸了耸肩,“七姐姐,你是没看到那些人的样子,哎,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说说看,反正咱们也没什么事情要忙!”
沈云瑶很好奇,聚集了大雍全国的英才的殿试,在欢喜公主的眼里,这些人居然是一言难尽,这可就有趣了。
“七姐姐,你是没见到当时的情况,有些人,都已经满头白发了,有些人,看着苍老得能当我祖父!”
“唯一有几个年轻的,又都太文弱了!”
“我寻思着,我要是揍他们一拳,他们可能要哭好久!”
欢喜公主晃晃自己白生生的小拳头,一副她很厉害的样子。
沈云瑶也是服了。
“珍珍,你就不担心到了年纪,太上皇他们给你随便指一个驸马?”
“不担心啊!”
欢喜公主轻笑,“我的驸马,必须是我同意的。这一点,父皇、母后和皇兄都答应过了的,还写了圣旨,盖了印章的!”
“所以,即便是我一辈子不嫁人,也没有任何问题。”
“真好!”
听欢喜公主居然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婚姻,沈云瑶都忍不住羡慕了。
不过,这大雍天下,或许也只有欢喜公主这么一个另类吧。
谁让她就是这么得宠呢?
“鱼,鱼,有鱼了!”
不等沈云瑶调整好心情,欢喜公主忽然就喊出声来。
可惜,这姑娘太过欢喜,愣是忘了应该先把鱼竿抓到手里,等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鱼竿已经被咬钩的鱼给扯到了池塘里。
“啊!”
“我的鱼竿!”
欢喜公主气急。
很快,女卫赶来,再次下水,将鱼竿给捞了上来。
欢喜公主抓紧鱼竿,开始了跟鱼角力。
一刻钟后,这条倒霉的鱼儿附在了水面上,已经被欢喜公主给折磨得鱼生惨淡,不想挣扎了。
沈云瑶在旁边,纯粹就是看热闹。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鱼从水里提起来后不抓起来,而是在水里来回溜的。
这倒霉的鱼,愣是被欢喜公主当玩具耍了半个小时,给整了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哼,敢抢本公主的鱼竿,这就是教训!”
看到这条尺许长的草鱼终于不折腾了,欢喜公主才将它彻底提出水面,交给厨娘现场烧烤。
“七姐姐,我厉害不?”
“厉害,你可太厉害了!”
沈云瑶冲着欢喜公主竖起大拇指,“下次咱们还是去河里钓鱼吧!”
“到时候,咱俩准备一艘船,在船上钓鱼,这样就不用担心周围会有那么多的登徒子了!”
不是沈云瑶不想欢喜公主在这里钓鱼,而是她感觉欢喜公主的精力太过旺盛,这小池塘不够她折腾的。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嘿嘿,七姐姐,还得是你啊!”
“要不,咱们这就去河里钓鱼吧?”
欢喜公主还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
沈云瑶想了想,倒也没拒绝。
虽然沁园居很美,也很大,但到底是人造的景致,看多了,也是难免有些厌烦。
两人这边做了决定,那边立刻就开始了准备。
两人身边的嬷嬷都是经验丰富之人,出行要准备的东西,很快就办妥了,随性的护卫也都安排妥当。
从决定出去到离开沁园居,全程不过一刻多钟。
这效率,沈云瑶是真的挺佩服。
翠羽跟在沈云瑶的身边,坐在马车里,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人和铺面。
来到京城这些天,她们还真的是没有在外面怎么转悠。
毕竟,沈云瑶是来京城待嫁的。
这个时候,若是满京城乱转,万一遇到什么麻烦,也是挺麻烦的。
女人,长得太好看,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红颜祸水这个成语,从古传下来,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小姐,你看那边,是不是姑爷!”
马车走到半途,翠羽忽然激动地喊出声来。
声音不大,但却足够沈云瑶听到。
循着翠羽的手指方向看去,沈云瑶果然瞧见了谢子安。
此时的谢子安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手里一把折扇,身边有人撑着伞,正站在一处首饰铺子前,跟一个穿着绯红色长袍的男人说话。
许是别有感应,当沈云瑶看向谢子安的时候,谢子安的目光紧跟着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碰。
沈云瑶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
她不好好在沁园居待嫁,而是拉着欢喜公主跑城外钓鱼,似乎有些不务正业的感觉。
“小姐,真的是姑爷哎!”
“姑爷也看过来了!”
“哎呀,姑爷会不会看见咱们了?”
翠羽飞快放下了马车的车窗帘子,声音都有点小了,仿佛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应该,没看到吧!”
“隔着这么远呢!”
沈云瑶干脆撒了个小谎,免得翠羽被吓到了。
只是,沈云瑶就挺纳闷,翠羽的胆子一向不小,咋只是瞧见了谢子安就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呢?
“小姐,那可是姑爷!”
“以后,咱们都要看姑爷的脸色过日子,你说,奴婢能不怕吗?”
面对沈云瑶的疑问,翠羽的回答倒是很现实。
沈云瑶想到几次跟谢子安的偶然碰面,不由轻笑,道:“傻丫头,你家姑爷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放心吧,他啊,不会为难你的!”
谢子安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沈云瑶不清楚。
但相由心生!
那般风光霁月的翩翩少年郎,应该是一个心胸豁达之人吧!
自己以后的日子,或许会很不一样。
……
“小爷有这么好?”
“不过,我家小媳妇儿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谢子安之所以发现了沈云瑶,自然是因为他听到了沈云瑶的心声,这才意识到沈云瑶在附近。
“我说祖宗哎,你说的奸细到底有没有啊?”
曾艽看着忽然嘴角带笑的谢子安,有点气急败坏地开口。
作为夜巡司的掌令,他拥有随时调动夜巡司彻查京城所有地界的权利,甚至于只要发现有人有嫌疑,所有二品以下的官员,都能直接擒拿。
前些天,谢子安跟他说有北地奸细混进了京城,为此,他直接调动夜巡司的人手,彻查京城所有的勾栏青楼。
可奸细没找到,反倒是抓了不少的官员。
如今,这事儿总得有个结尾吧!
如果找不到奸细,那岂不是说他们夜巡司无能?那些被他们波及的官员,少不得要各种的针对。
“当然有!”
谢子安面露微笑,“说起来,你也是睁眼瞎!”
“北地什么最多?”
“你再看看这京城,有什么铺子能跟北地联系起来?”
“北地的牛马最多,哦,对了北地还多皮裘!”
曾艽瞬间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北地奸细一直都在京城开了铺子,售卖北地出产的这些东西?”
“不止!”
“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让你们突袭勾栏青楼?”
“北地,素来跟西域走的挺近啊!”
“西域舞姬之名,你堂堂夜巡司掌令,该不会没听说过吧!”
“祖宗哎,那些西域舞姬,可都是身家清白,过了明路的!”
曾艽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可能。
西域诸国对他们大雍可是毕恭毕敬,而目前在京城的西域舞姬,都是西域诸国签派的。
她们的身份可不一般!
“消息,我可是给你了,至于信不信,要不要查,是你的事情!”
谢子安说完,挥手走人。
“娘的,查!”
曾艽在谢子安离开后,最终思考片刻,决定查。
这一次若是不抓几个真正的奸细,朝廷的那些个大佬,还有陛下,都不会轻饶了他。
毕竟,夜巡司出动,可不是小事儿。
……
“少爷,西域舞姬里真的有北地奸细?”
谢禄跟在谢子安的身边,心情着实是有些忐忑,因为他这段时间,可没少去找西域舞姬探讨人生真谛。
“禄叔,你不知道?”
谢子安愕然地看向谢禄,“我还以为你最近一直去找那些西域舞姬,也是因为发现了问题呢!”
“完了,完了,老子一世英名啊!”
谢禄瞬间白了脸。
若是他找的西域舞姬真的有问题,一旦被夜巡司确证,作为那些西域舞姬的相好的,他也得去夜巡司走一趟。
夜巡司是什么地方?
那地方,鬼去了都得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投胎!
“放心吧,你去不了夜巡司的!”
“毕竟,你可是小爷我的谍子!”
“少爷,您怎么就确定那些西域舞姬里有北地的奸细?”
“你告诉我的啊!”
谢子安微微笑,“你跟那些西域舞姬聊天的时候,她们跟你打听的那些事情,你不觉得,那不是一般人会问的吗?”
本分的舞姬,绝对不敢随便打听大雍的军事,但这些西域舞姬偏偏打听了。表面上来看,她们实在崇拜大雍的武勇,可若是往细了推敲,就会发现,她们打探的太过详细了点。
如果不是奸细,何至于询问这些?
当然,证据要如何落实,这是夜巡司的事情!
谢子安在京城做事,从来都是发现问题,但从来不去想怎么解决问题。他只是一介白身,没有任何义务去费这个脑子。
你说他是皇亲国戚,是国舅爷?
呵呵!
所以他发现了问题啊!
至于发现这问题,捅出来是为了给礼部添堵,这都不是重点。
……
曾艽一旦让夜巡司动起来,很快就拿到了确凿的证据。
在这些西域舞姬的背后,西域诸国在大雍的使臣,皆有参与,他们与北地戎族暗地里达成了盟誓,联手抵御来自大雍的威胁。
当熙和帝接到曾艽递上来的奏折,看到里面的内容,脸色就很难看。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我大雍还是太过仁慈,以至于他们都胆子大了!”
熙和帝看过奏折,立刻将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工部尚书,以及京城中的勋贵都给喊到了乾极殿。
“王德顺,给他们念一遍!”
熙和帝将曾艽的奏折丢给王德顺。
王德顺当即将奏折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陛下,竖子不足与谋!”
“老臣请战,扬我大雍国威!”
被熙和帝解了禁足的楚国公,激动不已,终于,终于能有机会将他们楚家的世袭罔替的一等公给挣回来了!
“陛下,楚国公年岁已高,区区西域蛮夷,还是交给我等吧!”
然而,楚国公才开口说完,一帮年轻的勋贵就急眼了,他们的爵位可是一降再降,若是一直没机会立功,这祖上传下来的爵位,再过个几十年,可就没了!
“陛下——”
“老臣都这把年纪了,再不给老臣一个出征的机会,老臣这一身所学,可就真的只能带进棺材了!”
“陛下,您可不能这样啊!”
楚国公这番话一说,那一帮还想跟他争抢的年轻勋贵都傻眼了,这老东西,他不讲武德啊!
这特么的是倚老卖老啊!
然而,要尊老!
大雍,还是讲这个的!
熙和帝看着下面倚老卖老的楚国公,也是挺服气的,这老爷子不要脸起来,那真的是神仙也得甘拜下风!
别人上了年岁,是弱点。
可到了他这里,竟成了优势。
“既然如此,那么,就以楚国公为帅,至于谁人为副?李琅,你是兵部尚书,你兵部拿个章程出来!”
“臣遵旨!”
听到熙和帝让兵部拿个章程出来,李琅这位兵部尚书也是两眼冒光。
谁人为副?
如此灭国之战,除了他兵部尚书之外,还有谁能担起这个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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