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顾初云这边,就连皇后娘娘那边都开始去找谢七爷要人了,这案子已经初现端倪了,春晓和熙妃的死都已经查的八九不离十了,如今就只剩下秋怜的死了。
若谢七爷真的顺藤摸瓜往下查,会不会将她查出来,这可真的不好说!
如今皇后娘娘只想快些将这桩案子接过来,好快些定了案,顺道她还能落下一个好名声,要不然到时候这事情败露了,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可谁知道这谢七爷和和铃像是消失了似的,莫说是宫里头没找到他们俩儿的人,就连皇后娘娘派去谢府,依旧没得到任何消息。
这下子,皇后娘娘真的急了,甚至火急火燎求到了太后娘娘跟前。
太后娘娘本就看她不大顺眼,又素来护短的厉害,如今只道:“既然皇上将这件事交给了谢大人,皇后则该相信皇上的眼光和谢大人的本事才是,如今这番话当着哀家说说也就罢了,若被旁人知晓了,只怕要说皇后这是要抢功的意思!”
“不是哀家偏袒谢家人,可如今只怕也要说上几句了,这后宫中乱象频生,若皇后真的治理得当,哪里会出现这样的事?如今想着关心谢大人和和铃的去向,早些时候做什么去了?”
这一番话说的皇后娘娘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直说了一句“臣妾知道了”便下去了。
可一出了慈宁宫的大门,皇后娘娘却是将手中的帕子都给扯破了,原本平平的样貌倒愈发显得狰狞起来。
喜姑姑只能低声劝道:“那日奴婢去摘月阁,谁都没有瞧见,娘娘就放心罢!”
“本宫焉能放心?”皇后娘娘却是气的不行,蹙着眉头说道:“太后娘娘打的什么主意,莫以为本宫不知道,那日她口口声声说要汪家的人去查这件事,就料定了咱们家的人一定查不出来,好恶心恶心咱们家的人,可谁知道皇上却一口咬定要谢七爷去查这件事,这样也好,但愿这谢家出了风头,太后娘娘也就不会眼巴巴盯着咱们家了。”
自古以来婆媳都是天敌,到了皇家也是不例外,更何况上头有个继婆母压着,皇后娘娘心中的敬重自然少了三分。
可喜姑姑心里头却并不是这般想着,总觉得太后娘娘之前那番话是在有意无意提携汪家,但想了想,这话到底不敢说,“皇后娘娘,您别这般惦记着,就算是天塌下来,还有奴婢给您顶着了!”
皇后娘娘的蹙着眉并没有说话,只是这思绪渐渐飘得远了。
谢七爷到底带着和铃去了哪儿?
这个问题不止皇后娘娘在想,就连延禧宫里的顾初云也是摸不透。
和铃此举不管是背后有没有隐情,只怕这条命都是保不住了,正如谢七爷所说,他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压根不会因为一个宫女的性命费那么多心思,可如今和铃不见了,难道这件事并没有完?
越想,顾初云只觉得脑袋疼,瞧着外头夜已经深了,但玉萤还是没将消息带回来,索性趿了鞋子上床,吩咐道:“南景,去将屋子里点了香罢,这天儿太闷了些,我实在是睡不着。”
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南景就进来撩起天青色石榴纹的帐幔,轻声道:“您不是平素最闻不得的就是那香的味道,总觉得太浓了些吗?如今是不是觉得身子骨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请个太医过来?”
顾初云摇摇头,道:“这才是初夏,就连着下了好几场暴雨,只怕这个夏天多的是雨下了!我这心里头憋闷的时候还多着了,若是次次请了太医过来,只怕太医都得烦死了!”
顿了顿,她又道:“我虽不喜欢太过浓烈的香,但点些香好歹能够助眠,你将那香炉挪远些,再换零陵香亦或者沉水香那些清淡些的香料,最好里头再放下一些白渐果,记得,莫要点上雀头香,那香味,我实在是闻不惯!”
在皇宫里住了不过短短几个月,她也被养着金贵起来。
南景应了一声也就下去了。
不多时,这袅袅的香气就在房中蔓延开来,顾初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只听见外头传来雨打纱窗的声音,一声又一声,这雨想必下的极大!
等着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内黑压压的一片,她扬声道:“南景,南景,这是什么时辰了?”
南景忙一路小跑着进来,道:“娘娘,都已经巳时了,奴婢瞧着外头雨下的大,去打听了一番,今儿各宫娘娘都不会去慈宁宫和坤宁宫请安,又看着您接连着好几日都没睡个踏实觉了,所以这才没叫您起来了。”
末了,她更是问道:“您昨晚上睡得可还好?”
“还不错,以后若是要点香的话就点那沉水香好了。”顾初云点了点头,瞧瞧外头,依旧没见着玉萤的影子,“玉萤人了?”
南景扶着她下床,笑着说道:“她啊,昨晚上半夜才回来,今儿一大早又出去了,只将您吩咐的话当成了圣旨一般,还说要去金銮殿门口等谢七爷了,只是倒也奇了怪了,怎么到这个时候玉萤还没送个话回来?”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金銮殿那边怕也快下朝了罢。
顾初云心头又是一紧,“她也是惯会胡闹,如今下这么大的雨,她还不管不顾在外头跑,若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是好,你怎么也不拦着她?”
说着,她叹了口气道:“罢了,她那性子像泼猴似的,只怕你也拦不住,趁着这个时候雨下的小些了,快派人将她寻回来罢!”
至于谢七爷那边,若是他不想叫人察觉出端倪来,只怕谁都没有这个本事!
这汪世勤如今与谢七爷虽是死对头,但就汪世勤那行事做派,她也是有所耳闻的,这样的人若不是依仗着自己是皇上的嫡亲舅舅,若不是有先皇的临终遗言,只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看样子,汪世勤也不会是谢七爷的对手!
想了又想,她索性摇摇头,任由着小宫女上前给自己梳洗打扮,因着天下暴雨,想必今儿一天都出不了门,她只着了一身七成新的象牙白裙子,就连头发只松松垮垮绾了起来。
正用着早饭的时候,南景就带着浑身湿漉漉的玉萤进来了,玉萤边进来,还边嚷嚷着,“这雨也下的太大了些罢,我这身上都湿透了。”
顾初云只瞥了她一眼,道:“既然身上湿了,还不赶快回去换衣裳去?穿着这般湿漉漉的衣裳,当心着凉了。”
就算是心里责怪玉萤不该在这样的天儿出去,可嘴上还是说着关心的话。
玉萤脚下的方向却是一点没变,反倒还站在了离顾初云只有几步远的地方,低声道:“娘娘,今儿谢七爷并没有去早朝。”
顾初云愣了愣,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下去换衣裳罢!”
要知道这大臣们上早朝可不像是她们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似的,遇到大雨大雪天冷够告假的,风雪越大,则表示这朝堂上下越有可能有危险,是需要众臣商讨的时刻,若皇上是个知事儿的还好,可偏生皇上什么都不懂,哪怕就算是真病的下不了床了,也得硬撑着来上朝的。
只怕真的是有大事了。
慈宁宫内间之中,太后娘娘冷冷看着站在自己跟前浑身湿漉漉的谢七爷,就算是屋内光线昏暗得很,可谢七爷的眸子却透出冷森森的寒意来。
半晌,太后娘娘才苦笑一声,道:“老七,你当真为了一个女子要与哀家作对吗?”
“不是我要与太后娘娘作对,是太后娘娘您逼得我如此!”谢七爷对太后娘娘的语气和称呼都变了,以后两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一看便知道是姐弟,可如今却闹得像是仇人似的。
“哀家逼的?这话旁人能说,老七啊,你却是说不得!”太后娘娘中捻着的佛珠转的飞快,可眼中却是带着几分戏谑来,“从哀家开始筹划这件事开始,便知道你早晚有一日会知道,哀家更是料想到你会来问,却万万没想到你会因为一个女子会用这样的口气与哀家说话!呵,当真是应了那句话,温柔乡则是英雄冢啊!”
“事到如今哀家没什么可说的,也没想到要说的,却只有一句话要问你,你可记得三哥死的那日,你当着三哥的面,当着满屋子的谢家人,可都说了什么话?”
谢七爷的身姿如同松柏一般,未曾动摇半分,那话更是一字一顿从嘴里道了出来,“从未曾有一日敢忘记过,我自幼被二老太爷身边抚养,就如同二房所出的孩子一般,三哥死了之后,定好好孝顺二老太爷,支撑谢家,定不叫谢家那百年的清誉受到污亏,定叫谢家的名声流传千古!”
太后娘娘冷笑一声,捏着佛珠的手却是重重朝那小案几上一拍,兴许是力气太过了,这佛珠串却是“啪嗒”一声裂开了,那珠子滚得满地都是,“呵,原来你都还记得,哀家还以为你都忘了呢!你说若三哥泉下有知,知道如今你这做派,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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