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之中,许风已经发现了秘密,他怀疑这里就是北地。
那些人是有一种共同点,冰冷。
这种冰冷只有在北地仙人身上他才见到。
“北地的?”
“哦?你认为我们就是北地?”
许风点点头,“我似乎没说别人。”
“我们是北地还是土匪,又如何?”
“是不能如何,毕竟你们本就差不多。”
骂人的话不见脏字,也是很恶心的。
齐先觉笑道:“既然来了就是客人,你们也别客气随便坐。”
这里即便是不随便,看起来也会很随便,任何人都不会在这里安家的,想来他们这里不是家,是一个暂时引诱许风上当的地方。
没有茶酒,只有暖和,这在北冥州算是最高的待客之道了。
“许峰主是有朋友的吧?你的那位朋友叫什么?是不是叫李宫云?”
“哦?你认识?那太好了,你一定是把他抓来了,既然如此那就放出来给我看看,我要好好嘲笑一下这小子!总是一副冷静的样子,我早就看烦了,这回一定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这话灵验了,很快就见到了李宫云和水香,他们竟然还在一起。
许风捧腹大笑,那两人是被封印了修为,那就代表他们是被擒住的,不是什么做客,和自己可不一样。
“真是风水轮流转,李道友还是没逃过去啊,嘿,阴沟里翻船是何滋味?想来不好受是吧。”
这话他问的多余了,那不好受都已经写在脸上了,任何人被人抓住想来都不会是很好受的,何况他们还有生命危险,如何算得上是好受?
许风却是优哉游哉,李宫云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有法子出去?才这么放松。我方才可都是知道你如何进来,如何识破齐亚兰的计谋。”
“哦?你都知道人家小姑娘叫什么了,这还是有水香跟着你的情况,要是没有她跟着你这飘飘公子岂不是早就利用人家小姑娘不懂世事脱险了?”
许风的话李宫云现在听来真的难受,他皱着眉头,不愿意多说,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似乎自己此刻才是傻子,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如何就上当了?
虽然都是人家的“座上宾”,许风却更加得意,他则有点丢人。
“人你也见到了,我女儿的毒是不是可以解开了?”
齐先觉微皱眉头看着许风。
“我什么时候下的毒?我怎么都不知道?你闺女中毒了可不赖我啊,道友你别这么说,那一条人命死在我手里岂不可惜?何况这是不白之冤!不白之冤!”
“许风!你枉为人子!竟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女儿下毒!你真是卑鄙小人!你的心是黑的不成!”
齐亚兰在爹爹身后,她的嘴唇都是紫色的,说没中毒那真是笑话。
可这笑话偏偏许风就说了。
“你冤枉我!这毒不是我下的,而且这也不是你女儿,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就是你们家族的晚辈罢了,你这家伙要是有女儿早就跳起来揍我了。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儿子是谁?北地仙人是不是!别记者拒绝,我和你儿子交过手,知道这人不简单,想来他的老子也不是善类,小姑娘的毒和我无关,我却能解毒。”
言下之意,这毒可以解,他们放松下来,许风注意着他们每个人神色的细微变化,不愿错过任何一个人的脸色变动,破绽往往都是在细节出现的。
“好吧!既然你们如此诚恳。我就给你们解毒,不过你们的和我说个秘密。”
“什么?和你说秘密?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还没有救人,她随时可能死!就凭这个。”
“你不是说下毒的不是你?能不能解毒我们谁知道?和你说了秘密,到时候你要是无法解毒,我们岂不亏大了!”
“看起来是的,不过你们可以在那时候杀了我啊。”
“算了!我最近就是大发慈悲,我来解救她吧,但是你们一定要说我想知道的秘密哦!”
许风走过去,也不怕有人突然出手,似乎很自信这毒是除自己以外没有人能解的。
他在手上放了点血,放在小姑娘嘴里,过一会齐亚兰嘴唇就变回了正常颜色。
她毫无疑问脱离了危险,许风直起身子注意着那些人的神态变化,好一会,很是满意,“我问了,我要知道北地和神算子之间有什么关系?”
“道兄这话问我们,只怕是很难知道答案了。”一个胖子笑嘻嘻道。
“哎呦那可不好意思!”
他们只看到许风突然一指,小姑娘的脸瞬间青紫色,这显然是中毒之症。
那胖子的脸都铁青,一双眼睛更是能发出两道光柱,恨不得只凭眼神就要杀死许风这个诡计多端的晚辈。
“道友究竟要做什么?你要知道的这问题,岂是我们能知道的?我们即便是北地家族的,也不是位高权重的人,你想想,如若位高权重,何必抛头露面?为何不在家好好坐镇,有人趁此突袭,我们又当如何?”
“是啊!我怎么才想到!”
许风忽然拍了一把自己额头,痛苦,懊悔,然后忽然发笑。
谁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怎么了,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在想什么。
“我真的是才想到么?”
他在问,被问的人是齐先觉。
他们的脸色很不好看,齐先觉好一些,他问道:“阁下是什么意思?”
“北地很冷,难道你们脑子也被冻坏了?我且问你,我们来时候几个人?是不是三个!你看看现在几个人?是不是两个?那个人呢?”
他们也知道挂月湖湖主消失了,他们有人专门防范挂月湖湖主的剑技偷袭,却没想到那挂月湖湖主要去突袭他们的家族!
那些人脸色不同程度的有震惊、愤怒。
齐先觉比他们好很多,更加冷静,“她不知道北地在哪,如何偷袭?”
“挂月湖湖主当然不知道你们老鼠洞在哪,可是此地的人就只有她不知道?”
齐先觉顺着许风的目光转向,尽头是一女子——水香。
“水香不知道北地在哪儿。”
齐先觉说完话忽然就知道自己错了。
许风在笑,他的笑就没停过。
“她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可是总会知道自己家在哪里是吧?就算人很健忘,想来最不济也不能忘记自己的家。挂月湖湖主只要到她家,问问她家的人,岂不就知道了你家?就算他们死皮赖脸不肯说,挂月湖湖主再添油一番,你认为你的家位置还很难找?”
齐先觉不得不承认,和他作对真的不是很简单的事儿。
“还是先解毒吧。”
许风真的解毒了,不过还是老样子,是需要他不停的给灌输自己的鲜血才能保住她的小命。
“我不会死吧?”她在问,不知道问谁。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许风认真的听了这个问题,想了想回答道:“不会死,你要是死了。岂不没意思了?我听说人死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不会下地狱也没有天堂可以进。就是真的没了。”
十四岁的姑娘在哭,许风和跟着悲伤,轻拍他后背柔声安慰,“会没事的,你要相信你们家主,他一定会回答我的问题救你性命的。真的,你的命比任何的秘密都重要,毕竟你的天赋真的很好,北地仙人和你比都不分伯仲,这样的天赋,怎么能死了呢?”
“好,你问吧!”
齐先觉答应了。
“很好,问题还是那个,你们和神算子有什么约定?有怎样的关系?”
“这个问题很简单,我们是合作关系,他和我合作,他是我的伙伴,也是很多人的伙伴,他给了太多人的回答,他这辈子说了太多的天机,太多的天机!”
“所以……所以他就该死是吧?”
许风还在笑,可这笑却不是得意,而是比北冥州的天还冷的笑。
水香很伤心落下悲痛的眼泪,她的眼泪是追思已故亲人。
“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并且已经要疯了,所以一个知道很多的疯子,是很有可能和别人说很多秘密的,而这秘密,就有可能包括你们的。所以一个不能守口如瓶的人,死亡是最好也是最稳妥的结果。你们就杀了他。”
齐先觉只能叹息一声。
辩解?
没有!
不必辩解,人已死了这就够了,是谁杀的不重要。
水香的还在流泪,眼泪是痛苦的,甚至是有些狰狞的、带着满满仇恨的!
泪水,常常不是因为喜悦才流的。
“你杀了神算子?”
她问齐先觉。
“不是我动手杀的,是犬子杀的。”
他竟然承认了,这倒是有点出乎许风的认知。
怎么这老家伙不演什么长辈风度了?难道真就很着急杀人灭口?
最好放过自己,将所有脏水都泼在许风身上?
他这么想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一边的胖子已经动手了。
“许峰主,我来和你较量较量!”
这胖子言出法随,人瞬间就来到了许风面前,他那硕大的身躯想来没有五百斤是不可能的,一摊肥肉就像是一块软软的石头,却比石头还重,飞向许风,这就是兵器!
他的肉是很硬的,许风的剑毫不客气的给他戳了一剑,这都没有让他血肉横飞,那身肉是比太多的兵器都坚硬了。
“许峰主的剑是很厉害,但是戳不破我的防御的,你还是省省吧!我的防御早就是天下无敌了!”
“天下无敌?那你真是说早了!”
胖子瞬间接近,忽然他就看到了一朵洁白但非常致命的莲花!
白色,纯洁的颜色,在阳光下更加的晶莹剔透,比之秃山之外的雪都要白净!
还好他刹住了身子,不然那朵瞬间绽放的美丽莲花就是他的坟场了。
“许峰主是手下留情了?为何不在一开始就用这招?我真的不知道这招有如此功效。若你用了我必然就死了。”
“算了吧,你这家伙小心思都打到我头上了,我这招很少人前显摆,可是也已经有太多的人知道了,你对我出手的那么果决,若是我用这招对付你,想必是你有了应对之法,所以我就是要吓吓你,看看你这蛇肥肉在危险的时候,能不能刀枪不入。”
他们的眼睛这才从那朵有魔力的莲花移开放在胖子身上,他的后背有一道道剑痕,后背都被切开,清晰可见白骨森森,血在流却没有往地上流,他的道法很厉害,即便是肉体切开,血好从断开的血管流出,径直流到血管的另一个断口。
但这也足够惊心动魄!
那把剑真的快!锐不可当。
“你的剑很厉害,你有机会杀我,却没有杀我,你究竟是要做什么?”
“因为我不想要浪费我的道法在你们身上。”
许风冲着小姑娘招招手,那满脸都是紫色的丫头吐了口血,挣着着跑过来,许风给她输血,她就继续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
“你们方才差点害了她,既然你们如此不珍视此人,我就收下了。如何?”
没人同意,许风笑道:“我先走,这丫头还给你们,解药什么的我会用别的方式给你们,如何?”
这样的计谋,他们有些熟悉。
以为齐先觉的儿子北地仙人就是用这招死里逃生的,如今再轮到许风用相同的招数还回来,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很公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许风要走,虽然挂月湖湖主没有回来,她究竟去了哪里,许风完全不知道,但是想来她和自己的想法是很相似的,临阵变化也不输任何人,不需要他来担心。
“我还有个问题,这问题很重要,但想来我有个朋友是很想知道这问题的最答案,你们家族是谁和神兵家族有瓜葛的?是谁?”
“你的话是说,北地的人有和神兵世家有血脉牵连?这是有的,但太过古老,我也不知道准确答案,毕竟我们和神兵世家是完全不联系的,即便是有联系也就是个体和个体之间的联系,两个家族是没有交集的,即便是曾经有血脉交融,也和我们无关!”
飞雪,寒冷,白色,孤寂。
——北冥州永恒不不变的格调。
他们穿梭在雪白之中,寒冷早就对他们不起作用,可这个地方依旧伤害到了有些人。
“哭什么?报仇就是了!哭烂了鼻子也无济于事。”
许风的话很刺耳,这绝不是安慰人该有的语气,但是女子不哭了。
他同样是死了至亲之人,他有资格在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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