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顺着马路往前走了很远,然后原路返回。温荞看着周围的植物,思绪没在当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从之前温荞快步往前跑了两步之后,两人的位置就一直是温荞在前,傅寒非跟在身后。她装作打量四周的风景,往身后看过一眼。
傅寒非没有低头玩手机,一只手抄在裤装口袋里,视线越过她的头部往前看,然后在她的视线聚焦在他的脸上的时候,他又漫不经心地收回,和她对视。
温荞心下一慌,又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加大了头部左右张望的幅度,笑着往四周打量:“这里的花圃打理的都还不错哈?”
“嗯,公共区域物业在管。”傅寒非倒事事都有回应。
“我之前在网上刷到说,有些高级小区的保安都是年轻的帅哥。”温荞的话才出口,她就开始后悔。
“没怎么见过这里的保安。”傅寒非回道。之前这边的房子一直空着,傅家人没人住。所以傅寒非很少过来,这次也完全因为两位老人要搬过来住,所以才跟过来看看,“怎么?想看帅哥保安?”
温荞抬眼看了看傅寒非的情绪,感觉他依旧波澜不惊,于是试探地说:“帅哥谁不喜欢看?你难道不喜欢美女?”
“不喜欢。”傅寒非否认得极快,让温荞恍惚了一瞬。
想到之前在晕轮酒吧的时候,傅寒非被美女喂水果吃,温荞低低吐槽:“不喜欢还让美女喂。”
“什么?”整条空旷的马路,除了偶尔路过的车辆之外,只有他们两个人。傅寒非完全听得清温荞的话,却明知故问。
温荞当然也知道他肯定听到了,故意没有重复,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不喜欢美女,难道也喜欢帅哥吗?”
傅寒非眯眸看向她,眼底带了点危险。可能是因为温荞从来没在他面前说过类似的话,所以他的反应比温荞预料中的要夸张些,探究的视线过后,回应温荞的是优雅从容的一句:“长成你这样的帅哥吗?”
温荞拧眉望向傅寒非,难以置信地说:“你是变态吗?”
傅寒非眼皮都没抬,手下意识又在经常装烟的口袋摸了一下,想起温荞虽然不会干涉他吸烟,但是有人抽烟的时候她几乎都会出去透气许多次,就忍了下来:“我是不是变态你心里该最清楚。”
她看到他的小动作,意识到他大约是烟瘾犯了,就说:“你可以抽的。”
傅寒非看向温荞,面前这个人似乎经常说言不由衷的话。突然想起那天她贸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跟现在的她不太一样。
明明是相同的人,却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同。好像当初孤注一掷的温荞更——张扬。不顾后果,也不会后悔的笃定和倔强,掺杂着道德感作祟的退缩。就像罂粟一样让人着迷并且上瘾。
从温家那个魔窟出来之后,温荞又恢复成她本来的样子,温柔大方、懂事、听话、乖巧,一切类似词语都可以安在她的身上,他却觉得不像她。就连当初假孕事发后,她诚惶诚恐的模样,也跟原本的她不像。傅寒非一直都觉得,能做出从亲妹妹手里抢回原本该是自己的结婚对象这一行为,就不该是温荞这种逆来顺受的性子。
只是因为她在温家时间太长,早已习惯隐忍在温芯的嚣张之下,所以就连跟他在一起也是以前在温家时候的样子。
偶尔的玩笑话,才让人能恍然一见温荞的本心。
温荞才不管傅寒非想什么,越往别墅门口走,就越在她的脑海中里升起一种猜测。
傅老太太过年折腾着住到嶒凛温泉那边的庄园去,她原本以为会在那边住很久。结果过了年没多久,又借了温荞和傅寒非吵架的由头回了市区,并且没有住回原来的老宅,搬到了这里。
“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当初傅老太太搬到嶒凛那边住的时候温荞就有过疑惑,但是作为局外人,长辈又没表现出了嫌隙的样子,所以当时的疑惑也就过了。现在二老又不管折腾跑回来,闹这么复杂看起来纯粹是为了和傅鸿恩跟孙仲兰分开住的一出戏。饶是再局外人,也会觉得有些什么。正好傅寒非喊她出来散步,她就直接问了。
“你是说他们分开住的事吗?”傅寒非立刻明白温荞的意思,解释道,“奶奶年纪大了,睡眠浅。”
“爸爸妈妈两个人遇上加班或者出差的话,说不准会几点出门又几点回来,如果赶上夜深,进出门的动静就容易把她吵醒。”
温荞想到傅老太太进出都要拄拐,腿脚看上去不是很方便,之前怕唐突从来没有过问过,这个时候好奇心起来,问了句:“奶奶的腿还能通过复健恢复吗?”
“不能。”傅寒非想了想说,“血栓引起的后遗症,现在已经算最好的结果了。”
傅鸿恩夫妻两人回家必定会途经一楼,傅老太太睡眠浅,动静稍微大一点就容易醒,中途醒来之后就难以入睡。
傅老太太腿脚不好,也不能搬到楼上去住,过年恰好要去嶒凛那边泡泡温泉,索性就住了段时间。
但毕竟是京城市的远郊区,做什么都不如市中心便捷,二老合计后又决定搬回来。
这边的别墅空着,提前就让人打理好了。
快到门口时,傅寒非突然弯起胳膊,做了个邀请的动作看向温荞。
“干嘛?”温荞不明所以。
“挽上。”不明白他的意图,但温荞还是照做,手从他的臂弯穿过,有种要演恩爱给长辈看的感觉。
“好了。”她抬眼看了看傅寒非,弯着唇虚推了一下正被傅寒非推开的门。
一直被厚重的门阻隔的声音突然传进温荞的耳朵,她甚至以为自己幻听,竟然听到孙仲兰在笑。
顺着声源望过去,温荞一眼就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三个人。
傅老太太、孙仲兰,还有——傅寒非那个贸然回国的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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