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楠？”洪院长眯了眯眼睛，天生上扬的眼角，哪怕上了年纪，也依旧让他的面部表情看上去十分慈爱。
“是。”齐院长垂首应声。
洪院长笑了，“那应该是不错的学生，陈佳楠当年是和你一起中的进士，学问做得不错，人品也可以。
他推荐的学生，肯定是差不到哪去了。”
齐院长还没接话，柳闻道就抢先道：“陆生确实不错。”
虽然他没有选他极力推荐的墨学，而是选了他为了适应逸云书院执教的杂学。
但杂学里面涉及的内容更多，也包含了不少墨家的东西，他觉得作为一个启蒙，选杂学比选墨学更合适。
万一对方学了杂学后，不仅对墨学感了兴趣，也对其他的内容产生了兴趣，那他柳闻道岂不是后继有人了！？
柳闻道年轻的时候沉迷“学习”不可自拔，什么感兴趣就想尽办法的去学，废寝忘食都不在话下。
后来认识了洪院长，脱离了贱籍成了先生，他才开始从学习者的身份，分了一部分变成了教别人学习的。
可他学的那些东西，对科举没什么太大用处。
哪怕他熟读经书精通百家，也依旧只能被人称为怪人，而不能被学生们喜欢，也没多少人会选他的课。
也就只能把目光放在自己的两个女儿身上。
遗憾的是，两个女儿都像了妻子，对他学的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哪怕小女儿长得像他，脾气也像。
对方也依旧只想嫁得如意郎君。
倒是大女儿，小的时候，会鼓捣他给她做的那些小机关，并且很是聪明，他讲什么，她都会迅速理解。
表现出极高的机关术天赋。
可随着对方长大，不仅越来越少碰那些精巧玩意和小机关，人也好像变“木”了，不再跟自己探讨机关术。
后面嫁了人，成了秀才娘子，便只会相夫教子了。
柳闻道很是遗憾，因为在他看来，女人和男人都是一样的人，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可以，尤其是他的女儿。
怎么可能一点点都不像他，对他所学的这些感兴趣呢？
思来想去，都是自己忽略了女儿的教养，尤其是对方大了一些后，自己为了避嫌，很少亲自教导。
两个女儿和自己母亲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她们自然也就被自己的母亲所影响了。
不过遗憾归遗憾，柳闻道作为父亲，却也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毕竟这个世道如此，自己作为男儿，哪怕“离经叛道”也只是被人说道，自己不听就是，后面还能遇到洪院长，还能翻身一变，成为京城顶级书院的教书先生。
可自己的女儿，作为女子，若是“离经叛道”，她所遭遇的唾沫，怕是自己的数倍，而且这世间也没有什么地方，能容纳她一个女子成就事业。
与其理想被人诟病，终身被人说道，并且无地可施，不如一开始就没有，拥有平凡人的幸福，也是一种幸福。
所以妻子为小女儿努力物色未婚夫，自己也是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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