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我错了,我不是人,您别怪我叔父。”季东海连滚带爬从屋里爬出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已经受到教训了,以后都不敢了。
何叔!求您给条活路,以后我一定把南八当老大看待,再不敢随便欺负他。”
季平虽然是城东帮的帮主,但这帮派不是他自己创立的,而是他老子在的那会儿创下的。
他老子好斗争勇,得罪不少人,前几年出外办事,被人给灭了。季平是他儿子,帮派自然落到了他手里。
只是季平不是个能文能武的料,让季东海做他的马前卒。季东海的老爹早就在他小的时候就没了,不然这帮主的位子也轮不到季平坐。
季平的儿子是个读书人,最看不惯他们,整天爱待在书院里,很少回家。说来说去,这季平要是哪天不小心归西,城东帮自然就是季东海的了。
何向进的帮主之位是他年轻时从师父手里接过的,师父没儿子,他是大徒弟,师父过身后,他就成了帮主。
在明州那天他会喝醉,就是忽然听说师父去了,心里头难过,跑去酒馆喝酒。结果醉得不省人事,将补渔网的谢小莲给强了,有了南八。
城东帮他早就看不顺眼了,只是一直没心思动他们,今天正好送上机会,必须得把话说明白。
“季东海!我要的不是这个。”何向进坐下来,威压严重,“南八是将来城西帮的帮主,他跟我闹点小脾气,就真的以为我们城西帮不管他了?你敢带着人算计他,当我是死的。”
“什么?”季平吃惊不小,“何帮主!你把南八抬举的这么高?”
何向进脸色愠怒:“不需要抬举,他原本就这么高。”他的儿子,哪里需要抬举?
季东海瞬间明白了,忍住身上的疼痛,激动不已:“何叔!您是故意将南八丢去人民医馆做工抵债的?
妙呀!我也要去,现在就去,我要跟南八共进退。人民医馆的杜大夫可真是个能人,要是跟她打好关系,将来必定受益匪浅。”
这话何向进爱听,杜大夫真不是个平常普通人,说话办事都很有章法。医术还极好,他打听了才知道,杜大夫居然将枫林书局老板的大肚子给治愈了。
还说开膛破肚将里头的肝脏都割了出来。
割出来东西他信,割了肝脏他不信,肝脏要没了,书局老板还能活?
季平有点麻爪,他听半天也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什么人民医馆?什么杜大夫?原谅他是个喜欢窝在家里的老宅男,外头的事,他真没去关心。
“你想进人民医馆做工?”何向进嗤笑着看向季东海,“你觉得可能吗?人民医馆的工是那么好做的?谁去都行?痴人说梦。”
季东海被问得愣住,好半天没缓过神,他焦躁不安起来:“那怎么办?我要进不去,怎么跟杜大夫学功夫?”
这回,连何向进都被惊吓住了:“你要跟杜大夫学功夫?”
“是呀!南八也说要学呢?何叔你不知道?”季东海一头雾水,“杜大夫打人的手法很特别,我身上就是她打的,好疼呢。”
这么一提,何向进想起来了,南八当初去找杜大夫的麻烦,被打得昏迷不醒。后来他去了,杜大夫才给了南八药,一晚上就全都好了。
季平皱眉,看看何向进,又看看大侄子:“你们说的杜大夫到底是谁?”
何向进淡漠地瞟了他一眼,视线转到季东海身上:“你做事不地道,被杜大夫教训也活该。只是有句话要告诉你们,往后城东帮若是再敢挑衅我城西帮,一定灭了你们。”
季东海是个能屈能伸之人,他算是看出来了,南八不是离开了城西帮,而是何向进故意将他丢去了人民医馆,目的就是为了跟杜大夫学功夫。
他也要去,杜大夫打人的功夫实在精深,学会了将来遇到仇敌,必定能让他们也领略一下自己曾经受过的销魂滋味。
只是他要怎么死皮赖脸地赖在人民医馆呢?他去看诊总可以吧?
“是!往后东海都不敢了。”季东海抱拳给何向进赔不是。
何向进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南八既然是将来的城西帮帮主,那就说明他不是被赶出去的。
城东比城西要小很多,帮众也不多,要真想灭他们,何向进的确能说到做到。
四大城区中最不占优势的就是他们,城南帮富裕,谁敢欺负他们,花得起钱请杀手要人命。
城北帮都是军痞子,帮里纪律严明,帮众上下一心,水火泼不进。城西帮地域最广,人最多,打架最不要命。谁敢招惹上他们,跟你死磕到底,不眠不休。
唯独他们城东帮,夹在不富不贫之间,地域不广人不多,打架也打不赢谁,只能欺负欺负百姓。
真出了啥事,很少与人硬刚,总喜欢夹着尾巴做人。
以前挑衅南八,是嘲讽他穷逼一个,何向进从来没为他出过头。没想到这次却看走眼了,何向进不是不给他出头,是看他没输过。
一旦输了,他马上跑出来撑腰。
不行,他要去跟南八搞好关系,以后城东城西联手一起,城南,城北根本不敢小觑他们。
季东海跟季平分析了一番目前的局势后,一个人雇了辆马车,来到了人民医馆。
已经快要傍晚了,病患很少,季东海进去就看见杜婉婉坐在诊桌旁,南八不知道去哪儿了,没见着人。
小豆丁站在杜大夫身边,低着头,像是被训斥了。
那位须发全白的老爷爷在不停地说话:“我说你训娃娃做什么?他是个天才,小小年纪就懂得点穴神功,而且力气还不小,可见天资聪颖,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苗苗。”
杜婉婉扶额:“他就是欠训,以为自己学了点皮毛就了不得,总爱显摆。这下好了,显摆出麻烦来了吧?这位爷爷要将你带走,你是走还是不走?”
辰辰可怜兮兮地摇头,可怜兮兮地红了眼眶,可怜兮兮地哀求:“我不走,娘亲!我不要离开你。我是夜家唯一的男人,不能离开家。”
季东海很没有眼力见地凑过去,没有眼力见地问:“杜大夫!我看诊。身上很疼,给点药行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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