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最后这封匿名信不是我和秦瀚阳写的。”
按照莫莉的说法，这第三封匿名信首先不是她写的，第二，她也不认为是秦瀚阳写的，“当初写匿名信时，每一个字我们都斟酌了很久，而且全文都用的句号。”
就是怕警方通过写信人的语气和断句，看出写信人的习惯，进而被怀疑。
而第三封匿名信，显然全文逗号居多，这根本就不是她和秦瀚阳的习惯，再有一个，“原本怕暴露，秦瀚阳只想写一次匿名信。后来因为口服液的事秦瀚阳感觉没多大反应，就又整了走私的事。海城码头被查，秦瀚阳害怕以后都没机会了，白忙一场，就和我商量又写了第二封匿名信，写完后，那个国外域名他就关闭了，再也没用过。
王志刚死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我当时觉得失去意义了，后续他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现在看你们说的，他应该是为了掩饰幕后推手这个身份做了挺多事的。
就像陈警官你说的，贺子农偷渡前夕，也许给你们警方发短信的是他。
但第三封匿名信我觉得不会是他写的，无论断句语气，还有标点，都不像我们当时一起写的感觉，也许你们觉得没什么特殊的，但我就是能感觉的出来。
毕竟前两封，是他和我一起，一个字一个字斟酌，他说话做事叙述的习惯我都一清二楚。而且域名关了，关了后就很难再找到了。
更重要的，这第三封信的内容，是秦瀚阳绝对不会写的。”
确实，其实拿到第三封匿名信的时候，专案组也有人提出风格似乎和前两封不同，但因是同一个域名地址发过来的，警方并没有怀疑信是出自不同人之手。
可现在看，确有这个可能。
第三封并不如第一封那样带有极强的暗示，也不像第二封虽给了名单证据，依然保守谨慎。要知道，警方很可能会因为你写了过于多的内容，而猜到你的身份位置。
所以说前两封不仅是莫莉说的句号的问题，更是语气相当谨慎保守。
而第三封，几乎没有任何言语隐藏，直接出了条目，直白的证据，最关键的一点，这封信里，将王志刚贺子农背后的黑恶势力网交代了，包括邺城安城消息网，以及老何韩凌甚至是秦瀚阳在荷塘八道街分别做的事，不仅有暗道生意，还有拉拢某些官方的会所，和处理事的程序。
现在看来这些东西，里面秦瀚阳曾经的手下也在，可以说是非常惊人全面，因这封信，警方才这么快将这股错综复杂的势力一网打尽。
但这就矛盾了，如果是秦瀚阳写的第三封匿名信，他根本不会把自己这一块写进去，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所以我想问，陈警官，你能确定幕后推手只有我和秦瀚阳吗，万一还有第三个人呢？
这封，我觉的不是秦瀚阳写的，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不是他。而且当初我们写匿名信的域名地址早关了。”
“虚拟域名你们在哪弄的？”
“网络上找的黑客。”
莫莉提供了当时网上找的途径，警方去查，对方是高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陈立疑惑莫莉有没有撒谎，毕竟这种网络上的黑客，一旦结束交易，别说再有人打开同一域名写匿名信。就算是秦瀚阳自己都不一定再找得到这个人了。
除非是这黑客自己有问题。
可秦瀚阳谨慎小心，必定是网上找到的稳妥的人。
但不是黑客本身，又有谁会知晓秦瀚阳和莫莉在干什么呢？
莫莉看着陈立的表情，“其实，我不知道你们警方认不认识一个叫阿亮的人。”
陈立一下抬起头，眼神锋利。
莫莉叹了口气，“看来，当初秦瀚阳猜的没错，阿亮是你们警方放到老何身边的卧底，因为我们写的第一封匿名信。”
“对。”
陈立紧盯着莫莉的表情，可她只是满脸遗憾，“原来你们警方对第一封匿名信就很重视了，那时候我就说要相信警方，可秦瀚阳觉得如果警方重视，为什么只是停了口服液生产线就不再继续了。
他以为你们中间还有王志刚的保护伞，或者说，警方根本没重视，我劝他再等等，可他不听，秦瀚阳对警方不信任。
如果早知道你们一直在调查，估计他也不会冒险到海城弄走私，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来，让雪球越滚越大。
不过最后结果都一样，白忙一场，王志刚死了，终究没有得到我们希望的审判。”
“阿亮的死你知道内幕？”
警方当时认为就是王志刚做的，他有所察觉了，可之后王志刚也没有采取行动，应该就是因为生病脑出血死了，没有来得及交代。不然第二个第三个卧底都会有危险，后续对于群边大案的瓦解也不会那么顺利。
结果莫莉摇头，“其实阿亮的死是我第一次怀疑，除了我和秦瀚阳之外，还有别人在背后做推手。
阿亮隐藏的很好，但，因匿名信是我和秦瀚阳写的，所以他接近秦瀚阳打探时，秦瀚阳就有所察觉。后来海城码头出事，秦瀚阳发现是阿亮救了孩子们，就更确定阿亮是卧底了。”
陈立心里沉重，没想到阿亮暴露是因为救孩子。
不过此时听莫莉这么说，心里一颤，“是秦瀚阳杀了阿亮？”
阿亮死后，专案组对王志刚产生极大怀疑，难道是阿亮暴露了发现了王志刚更大的罪证？毕竟阿亮身份暴露了，也只对王志刚有威胁。除了这点当时没有别的原因可怀疑。
但现在看来也有可能，是秦瀚阳为了不暴露自己，灭口了阿亮。
莫莉摇头，“我们知道阿亮可能是警察，并且可能怀疑他时，秦瀚阳真的很慌，但他只想到和我一起逃走，从没想过要杀了阿亮。
我们就是为了找回自己的公平，如果因为这个把卧底杀了，不是本末倒置吗？
我当时也怀疑过秦瀚阳，但他说不是。”
“如果不是秦瀚阳，阿亮为什么会死的那么高调，阿亮高调的死对王志刚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反而麻烦。
但对你们，却有好处，毕竟死了一个卧底，警方更会怀疑王志刚，加速王志刚被抓的速度。
还能掩藏你们幕后推手的身份。并且应该是老何动得手吧，秦瀚阳之前和老何有勾结。”
莫莉摇头，“我认为不是，秦瀚阳没必要骗我，他否认了。而且，老何只是被秦瀚阳利用，根本不算秦瀚阳的人。
反正当时我就有所怀疑，甚至也怀疑过秦瀚阳，但我试探过几次，以我对秦瀚阳的了解他没有，他更没有必要瞒我。
我就怀疑除了我俩之外，幕后推手还有一个人，这个人隐藏的更深，甚至清楚地看到秦瀚阳在做什么，也知道阿亮是警察，我们没出手，但这个人出手了，比我们更狠。
综上疑点，我觉得就是存在第三个人。
所以，陈警官，你不能排除，是有人想要陷害我，把我拉下水，以隐藏他自己。
毕竟我在幕后推手这件事上真的没做什么，你们去问过被抓的人了吧，所有事都是秦瀚阳去做的，不是我。”
莫莉的眼神冷静而又锐利，对视着陈立毫无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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