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青实在是讨厌这样的自己，为他患得患失。
与其被折磨，不如快刀斩乱麻，她来时下的就是这样决心。
李见明觉得她今天有些奇怪，温声问，“怎么了？可是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
重青摇头，走到他案前，站定，直视他。
“是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了？”
重青点头，“你对我，是怎么看的？”
尽管她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但真的问出口的时候，才发觉嗓子被棉花堵住了一样，又干又涩。
那样小声的话，带着窘迫的颤音，显得很卑微。
李见明面色微凝，低头翻开书，轻松道，“什么怎么看？你是说你的学习能力吗?虽天资不够，贵在勤能补拙。你是个不错的学生。”
姑娘家脸脸皮薄，李见明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但逃避的态度它就是一种回答。
彼此都不是愚笨之人。
重青不信他没听懂自己问的是什么，而李见明觉得，重青应该知难而退，放弃这个问题。
她站在那里，激动的手都有些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室内只剩下安静的翻书声。
一个人站着，一个人不抬头，在无声中较量着。
李见明实在抵不过，合上书，“今日不习字了？”
只要重青点头，去自己的书案写字，这一切就揭过去了，恍若无事发生。
可是重青拒绝了。
“李见明，你喜欢我吗？会娶我当你的妻子吗？”
她倔犟的看着他，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一是一，二是二，重青不怕他觉得自己不知廉耻，她只想搞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李见明腾的一下站起来，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困扰，露出几分慌乱。
他的反应，已经给了足够多的暗示。
某种甜蜜的预想，就像朝露正在被蒸发。
“你究竟喜不喜欢我？男女之情的喜欢。”
她重复问，一点要他的答案。
门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大来，厚厚的乌云压过来，光线暗沉沉的，风夹带着雨水的湿气，凉意爬到骨头缝里。
“你，你都在想些什么！快去习字，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回去歇着。”
“回答我。”
李见明看着她，沉默的不说话。
重青不明白，他这算什么态度，她也猜累了。
她以为这是心照不宣的事，他过去那些暧昧的态度，不正是这个意思吗？
为什么，又沉默了。
“你不喜欢我是不是？”她反着问。
“不是。”
“那是喜欢？”
李见明讨厌她这样追问，“你想要得到什么答案？”
“你是我的学生，我，我只是受娘娘所托。”
“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要是还想学，你就听我的话，去习字，如果你坚持胡闹不想学了，就回去休息。”
“我的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你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是不是就想吊着我，哄来玩玩？”
“重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说错了吗？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大雨哗啦啦的下，雨幕中一女子撑着伞，缓缓而来，怀中抱着一件披风。
水珀看着室内僵持的两人，心里隐约有些兴奋，三步并作两步进入檐下，收了伞。
“树根那小子果然没说错，你穿的这么薄，可别着凉了。”
水珀笑盈盈的，抖开怀里的披风，温柔的帮重青裹上，手指翻动，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等做完这些，水珀才缓缓转头，搭理室内的另一个人。
她收了笑，冷眼看着面前的男子，颇有些嫌弃的开口问，“李监正？”
李见明没怎么见过水珀，摸不准她的身份，低头应道，“正是。”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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