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这会都还不晓得，其实秦可卿一直在给秦钟补身子了。秦钟自个儿也没问过，每天喝的那苦涩汤水到底有什么效用。
他才偷摸揽着小尼姑进了馒头庵里，就感觉今日好似与之前格外不同，心内暗暗藏的火儿似乎窜得极高。像是笔直熊熊的一根，雄壮威武且旺盛。叫他呼吸急促，需要一个什么东西浇灭它才行。
秦钟对待智能儿从来是不客气的。
他们已经熟的不能再熟，才到大殿的佛像前，智能儿的身子就在秦钟怀里完全软了。
“大爷~~”这里哪还有什么小尼姑，只有一个穿戴缁衣僧帽的动情女儿。女儿的眼角挂着不知因何流的泪水，细声绵语道：“以为大爷不要能儿了！”
“要，我会要你一辈子。”秦钟嘿嘿轻笑着。
智能儿妍媚的眼神里多了些坚毅的喜色。等进了禅房，竟不论秦钟说什么，她都应下了。
待到晌午时分，秦钟终于知来古书上写的‘虽生娇欲死’是什么模样。他倍感自豪、满足，又对智能儿更加怜惜，竟是一日都不肯再等。趁着馒头庵中大小女尼未归时，直抱着智能儿出了庵，登上马车离去了。
到了清河镇，秦钟唤着小厮永振去了一个小村庄，那里多是租用秦家田亩的佃户，智能儿被暂且安置在此。之后秦钟又去镇上给智能儿买了些过冬旧衣，更是掏空体己在庄上给智能儿买下几间尚可的农舍。
秦钟如何都不会料到，因这日行径，将来小尼姑竟独行千里救情种。
将来事，秦钟不知，暂且不提。
秦可卿却察觉到了秦钟近日的异样。在除夕当日，秦家祭过祖先，秦可卿本念着这些日子秦钟规矩老实竟果真没再和丫鬟胡作非为，便计算夜里给一番奖励。哪料，秦可卿叫人寻遍秦家，也不见秦钟小混账的身影。
可卿的眉头蹙得那叫一个利害。
“鲸卿三天两头借口出门，他到底在外头忙什么，你们哪个晓得？”
瑞珠、玉钏、明珠三人罚站在前。明珠自持毫不知情，拿着一双眼睛只往瑞珠、玉钏二人身上偷瞄。
瑞珠因年底事多，近日常随秦可卿身边协理，也对此不大了解。只老实说她知晓的道：“那日大爷叫我的拿了他体己，说是去庄上修个退居小舍，便于将来指教庄户们种田。”
秦可卿微微一怔，疑惑道：“他房里那点体己多少，我会不知？且不说那点银子能不能修出一个小院，何故会选择年底这个时间去庄上？”
可卿最疑的一点，便是这事她竟完全不知。
秦可卿脸色突的一凝，怪道：“别是瞒着家里在庄上作妖弄鬼罢？！”
玉钏儿惊的一颤，脑袋埋得更低，根本不敢往姐儿那里看。只因……秦钟不仅拿了房里体己，还把她这些年从荣国府得的赏钱全哄走了。
秦可卿又问起来：“这些日子，他有缠着你们意欲做什么没？”
玉钏儿紧忙摇头，暗想着：那天大爷趁瑞珠不在，偷偷哄我吃补品，应是不算的吧！
瑞珠也摇头，这些天不仅常随在小姐身边忙碌，大爷也体贴没有作怪。
明珠见此，一脸茫然跟着两人摇头。
可卿见了，心里却愈发不安，更疑起来。一个人性子不能说改就改，如果突然改了，绝对是有了什么事情。她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也就没多关注秦钟做什么，没想就出了这么一桩反常的事。
瑞珠为秦钟解释道：“应是大爷一心上进，又知小姐心意，便索性安生几日。”
秦可卿打心眼里希望实事如瑞珠所说。
沉吟间，外边有丫鬟进来，只听：“外头小的们说，这些日子出门大爷只叫了亲信小厮永振跟随，大爷今儿也是只叫了他跟去。”
秦可卿便了问这小厮身份，得知是家生奴仆就要瑞珠记下，之后叫廖管家找那厮问个清楚。
此时，秦钟却在庄上农舍里和智能儿一并吃饭。智能儿身上已换了寻常衣裳，再不是僧尼缁衣。尽管头发一时长不出来，只要戴上保暖雪帽，外人也看不出她原是尼姑。
吃过饭，两人再一番温存，说了好些亲密话。秦钟又叮嘱一番，见天色晚了才离去。
到了屋舍外，小厮永振上前来禀道：“经过打听，馒头庵里发现少了人后，确实急了一阵。前些天在周边一顿好找，许是天气太冷，那些女师父们才不得不作罢。”
“就没人怀疑到我头上来么？”秦钟有些不可置信，当初可是连铁槛寺的人都晓得智能儿去找过他，如果智能儿失踪多少也会怀疑一下才合理。
永振回道：“应是没有的，这种地方来来走走的僧尼不在少数。即便有所怀疑，那些老尼们也万不会因一个小女尼来开罪大爷。馒头庵虽是佛门之地，做的却是挣钱的买卖，有这些功夫她们去城里念上一通经，又不知可以买多少个小尼姑了。”
终究有那么一点隐患。
秦钟倒不后悔把智能儿拐了出来，他只是一直没找到可以把馒头庵一股脑送进牢房的东西。可惜，陈五爷和陈大爷也好久没来过了，不然也能在他们俩耳边嘀咕嘀咕，好叫这两位爷过去找找馒头庵的麻烦。
若是那等人物出手，馒头庵里就算没有屎，里面也该全是屎了。
秦钟幽幽念得一阵，计算等年过再说。又叫永振拿了银子给附近的庄户婆子，叫她们好生照顾智能儿了。
如此，两人这才打道回府。
秦钟才进垂花门里，早有丫鬟等着，唤他去西厢房了。这也恰逢了秦钟的意，他可是算准了日子，这样特别的一晚自然得在秦可卿这里结实度过。
只见可卿眉目上现着一点浅浅笑容。“鲸卿今儿怎么还出门了？”
秦钟心里早有应对的说辞，淡然回道：“我去庄上给农户们送了些过年的东西。”也不算是说慌，今天确实送了好些东西过去，所以秦钟底气十足。
可卿轻轻笑道：“鲸卿有这心思自然是喜好的，下次再去时，身边多带些人跟随罢。小心驶得万年船，人到了严寒时节为了求生存，什么事情都敢做。”
“姐姐去年不还觉得他们可怜，要我多为他们设想？”
“虽是如此，我可更在意你的安全。也不是不让你去，只是时常多些人跟随，那些有歹心的人也不敢如何了。”秦可卿幽幽说着。
秦钟心里则是暗自庆幸，好在已经和庄上的人家打好了关系，不然智能儿独自在那边生活还真容易被走投无路的人盯上。
“我省得了，下次出门就多带一些人。”秦钟说着，就感激地往可卿身边去了。这长夜漫漫，须得做些什么才能打发时间。
于是……
秦钟、可卿二人带宝珠、瑞珠坐在暖阁的炕上玩起了牌。
可惜不是夏天，不然秦钟必得把这牌玩出几朵花来。在这寒冷时节里，他也只能偷偷摸摸的暖一暖手。
等到午夜时分，秦钟虽还有着一点邪心儿，却也没了精神。又顾虑初一一早起不来，也只能回房，好心地叫瑞珠、玉钏儿左右相伴，省得两个小妮子睡在冰冷的床上。
贾家两府这夜却是浑然不同的景象。尽管除夕大祭时，贾蓉领着贾蔷、贾菖、贾菱、贾萍一干人等回了宁国府，可大祭过后又回了铁槛寺里。以至于，宁国府内一片冷清，便是尤家的老娘、姊妹们也全去了荣国府里。夏金桂更不用提，竟混在王熙凤等人之中喝酒说笑。
荣国府的热闹持续了许久。
最喜的人自然是贾母这个老祖宗，其次便是王夫人、王熙凤几人。稍有难为情的，就是探春了。
也不知王熙凤拉着探春说了什么，三丫头脸上的红晕一晚就没飘下过。
夏金桂一面吃着嚼着吃食，一面看着脸红的探春，嘴角意味深长。
金桂问：“清河可来过消息，说预备哪天过来？”
王熙凤轻轻说了一个日子。
金桂顿时眼睛大亮，提了身前小酒盅子就向探春敬去。“侄媳先在这里给姑姑贺喜了。”
金桂因是晚辈，探春与她并无太多往来。本就已羞臊上头的探春，偏也不好在这日子拒绝，只能接下。
王熙凤见此，也看王夫人面上喜色，也笑声怂恿着大家喝酒。
房中热闹，再上一成。
独独角落里立着的赵姨娘脸上不大好看，只想明明是她肚子生出来的女儿，怎么女儿的婚事和她这个亲娘没半点关系。什么良婿都成了别人的，凭什么好处也都是别人的。
赵姨娘也只敢在心底抱怨，万万不敢在今儿说半句不好的话。特别是当着老太太、太太、王熙凤几人的面，给她一千个胆子也不敢。
眼见探春脸面全红，也多了些醉意。赵姨娘才又暗暗地心疼女儿，但也不敢开口扫了大家的性子。
探春见还有人要起哄，突地放下酒盅，道：“我是喝不下了，你们还要敬，别怪我以后加倍还回来。”
薛宝钗款款放下杯子，消声掩息。
李宫裁神色淡然，不知因何叹了一口气。
迎春见此间热闹，心里戚戚，也是有一点羡慕的。
史湘云则是半天都没听懂，还是问了旁边宝玉才明白过来。
宝玉拍手笑道：“我和鲸卿往后真真是亲弟兄了。”脸上喜色不言于表，只叫李纨淡然的神色里多了一丝暗愠。
待到子时，临近散去时，李纨竟莫名大醉了。散场后，宫裁由素云、碧月二人搀扶到了床上，嘴里还喃着：“什么亲弟兄，只有一个死的才是亲弟兄。”
“我的爷啊~”
“爷啊~”
“大爷！你终于回来了。”
风在啸，树在摇，树下的佳人嘻嘻笑。“好人，别在这里！”
“我依你就是，莫要走。”
“嘴上的胭脂才不是因你涂的……别……别说了……我老了……”
“……”
呸~~
王熙凤突地睁开双眼，轻咬一下下唇，脸上厉色内藏着一点娇媚。“这个不得好死的混账东西！平儿过来，陪我说说话。”
翌日，一早。
秦钟醒来时，只见着玉钏儿正睁眼盯着他打量。
“你在看什么？”
“大爷，别……”玉钏儿忙地一缩，委屈道：“叫小姐知道了，我又得受罪。”
“知道就知道呗。”秦钟撇撇嘴儿，暗想：秦可卿也是得寸进尺的人儿，本大爷不发威，她就不知道谁是她男人。“今天是大年初一，过了她说的年底。她要再说什么，我也有话讲了。”
秦钟心底怎么可能就没半点怨气，只是看着秦可卿当初退让许多，所以也退上几步。如果可卿今年再闹那有的没的，秦钟也不会客气，定罚得她合不拢腿。
玉钏儿撅了噘嘴，心里还想问她的银子是不是被拿去养别的女人去了。可话到嘴边，却始终问不出来。
秦钟则是一心想着：必须要开年就叫秦可卿服软。
往后几日，果真叫秦可卿没了半点脾气，便是秦家一行往神京城去的路上，可卿也依旧提不起精神来。不仅可卿一人如此，就连宝珠、瑞珠二人都乘在另一辆马车里打着盹。
一群人昏昏沉沉的，等到了荣国府外才一个个被叫醒。
先下了马车的秦钟反倒精神抖擞，任马车里哪个小妮子见了都暗觉身子发软。
秦可卿幽幽白秦钟一眼，才叫人扶着进了软轿，领一众丫头先往贾母处去。秦钟亦也同行，只是过年时间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面前来拜者不少，秦家姐弟并未多停，就被王夫人分别打发去找姑娘们和宝玉。
春风得意马蹄疾，胆子也更大。
大混蛋根本没去找宝玉，而是半途溜了。
“我就猜到凤姐姐这会在房里。”秦钟得意洋洋的说道。这样的日子，王熙凤不在贾母身边，也不在王夫人身边，那一半概率就在房里了。
王熙凤挑了挑眉头，没给他好脸色，“你这会过来作什么？”
“我想姐姐了。”秦钟嬉笑着过去，心里止不住痒痒。怎么能这么好看？也不顾平儿在场，径直往凤姐儿小腰伸手。
凤姐儿见他得意脸色，虽有心防备，却还是被揽入怀中又被占了小嘴。
气势一个强了，另一个就弱了。
王熙凤心里却还有另一种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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