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说暗话”巴图尔坦见帐篷中只有他二人独处,开门见山的问道:“十几年前的白月节,不知道三王子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额尔德木图回答的倒是爽快。
“那么”巴图尔坦神色凝重,双眼紧紧的盯着额尔德木图:“尊敬的三王子,您是否是将我推到比箭赛场上的那个人?”
额尔德木图眼神一亮,回答的十分肯定:“你确确实实是我推了一把,可是小子,我也是被人推了一把,不幸的是,你站在了我的前头,成了替罪的羔羊。”
巴图尔坦听额尔德木图这样说,十分的吃惊,本来他以为定然是孛儿只斤家要征服四方,吃掉各个小部落所计划的阴谋,可如今听额尔德木图讲来,竟然当初那个黑手并不是要推他出去,自己不过是替额尔德木图去挡了灾。
“怎么,听见这样的真相难以接受?”额尔德木图呵呵的笑着:“或者说,你以为我说谎了?”
巴图尔坦不置可否。
“尊敬的海拉苏额驸,我没有说谎的必要,因为就凭现在的你,就算我是推你的人,你不能奈我何。”额尔德木图笑的格外的尖锐:“额驸,你要知道,你永远都不能成为海拉苏的主人,而且,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你也没有办法去复仇。”
“如此说来,三王子定然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了?”巴图尔坦冷冷的回答,并没有因为额尔德木图的挑衅而暴怒。
“如果我跟你说,这件事,与我孛儿只斤没有关系,反而与你族中的内乱有关系,你会怎样呢?”额尔德木图对巴图尔坦如此冷静的态度很欣赏,继续说道:“对,你是有能力去清扫自己族中的叛徒的,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来问我真相呢?”
“因为我族中的叛徒图数,我已经知晓,我定然会让他得到该有的报应。”巴图尔坦轻轻的捏紧了拳头,努力平稳自己的气息。
“噢,看来你也是有两下子,竟然在明知叛徒是谁的情况下,隐忍了这么多年。”额尔德木图一副惺惺相惜之态:“你的度看上了我的易很度,同病相怜的我们,定然可以成为最可靠的盟友,额驸,你说是不是?”
“想必三王子定然知道什么会成为我们结盟最好的诚意。”巴图尔坦点了点头。
“自然,是十多年前的往事。”额尔德木图给巴图尔坦讲述了一个最平常却在巴图尔坦听起来万箭穿心的故事。
十多年前的海拉苏势力并不如如今这样强盛,四处结盟的海拉苏做下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倒不是说海拉苏是这样,孛儿只斤,夏那日,今日但凡能活下来的部落,都是这样。那个时候,小部落很多,比如海那赫,斡亦喇惕,特木日沁,呼和淖如得等等,这些小部落在各个大部落的蚕食下,或者成了奴隶,或者烟消云散,总之都被吃掉。要知道弱肉强食,一直是草原上的规则。
兀良哈家地处丰腴的草场,自然是被觊觎的对象,每个汗王都想以最小的代价,兵不血刃的收服它。孛儿只斤,蔑儿乞德,海拉苏,还有克烈部的兄弟札合也盯上了这口肉。孛儿只斤与海拉苏结盟想用武力的方式,灭掉兀良哈家的全部族人,最接让自己的族人来享有那肥美的草场,而札合和蔑儿乞德却想着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兀良哈家,让它成为从属。
“札合与蔑儿乞德密谋的具体内容,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我却知道,最后兀良哈家的新族长选择了投靠海拉苏,让札合和蔑儿乞德的美梦成了空。不得不说,还是你的岳父最终成了受益人,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额尔德木图摊开双手:“亲爱的额驸,要知道小部落被大部落吞并,是必然的过程。而这个过程,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如此说来,我的仇人并不是孛儿只斤和海拉苏,而是谋划者札合,还有让阴谋成为现实的蔑儿乞德了?”巴图尔坦耐心的听着额尔德木图所说的每一个字,最终发现他并未透露出任何一个具体的人来。
“不要把自己装的有多么的高尚,额驸。”额尔德木图摇摇头:“你不也夜刺了满楚古德查干巴拉和达赖么?”
巴图尔坦笑了笑:“说的也是,既然三王子给出了诚意,不如将这个诚意给的更加的具体些,当初都有谁参与了吞并兀良哈家的谋划?”
“不,不,不。”额尔德木图摇头:“我并不知道具体谁策划了那样一起谋杀,我所知道的方才已经全部告诉你了,你能不能查出来杀父仇人,便是你的本事了。或者,你还可以去问问我父汗,说不定他能知道。可是你有这样的胆子么?”
巴图尔坦并未回答,但他知道,他定然会去问。
“那么,你的诚意呢?”额尔德木图反问道:“你拿什么来证明你与我结盟的诚意呢?”
“尽我所能,帮助您获得孛儿只斤,成为新的汗王。”巴图尔坦见额尔德木图没有反应,继续说道:“三年太久一年为期,如何?”
“你呢?额驸,想必你的计划也是在一年之内会成为海拉苏的新可汗吧?”额尔德木图看着这个年纪的猛虎,感慨道:“你同我父汗约定,要吃掉海拉苏,我可是看得清楚明白的很啦!额驸的胃口当真不小呢!”
“你志在孛儿只斤,我志在哈拉苏,我们互相帮助难道不是更好吗?”巴图尔坦明白,自己如今对额尔德木图来说还太弱小,弱小到就算俯首称臣也入不了他的眼,可仍旧想做最后的争取:“或者说,我们就此成为敌人,我可以成为任何愿意帮助我之人的盟友。那么三王子,你是想多一个盟友,还是多一个敌人呢?”
“自然是多一个朋友,谁叫我那个傻易很度看上了你的安达,死活要下嫁给他呢!”额尔德木图终于松了口,与巴图尔坦达成了盟约。
当巴图尔坦离开额尔德木图的帐篷时,再回首看着那华丽无比的帐篷,听到帐篷里的欢歌笑语,对一旁的人说道:“任何幸福的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凄苦。阿木尔,我记得你的名字是海那赫阿木尔。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阿木尔帮助宝音可汗(以前的新生)稳定了满楚古德族内的局面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海拉苏。回到部落的他收到巴图尔坦留下的书信,散播了乌莹并未与他圆房的消息,扰乱了海拉苏内的平静。随后他设计让那日松知道夏那日都冷仓与巴图尔坦修好,果然那日松回行时选择避开夏那日的草场,走另外一条山路回满楚古德。也正是因为那日松选择走了山路,那么遇上山体落石丢了性命也是情理之中。
当那日松的死讯传到了满楚古德,族内上下无不震惊,可宝音可汗却亲自为那日松守灵,并善待了他所有的亲人,并将那日松的孩子收为义子,一时间族内人心赞服。当满楚古德对宝音歌功颂德的时候,宝音自己却知道那日松死的并不简单,但他也知道,他一个冒名顶替的人,只有这样才能坐稳可汗之位,只能任凭阿木尔为所欲为,但却因为此事在心中与阿木尔生份开来。
当阿木尔做完这件事后,便出了海拉尔去往孛儿只斤与巴图尔坦汇合。巴图尔坦似乎与阿木尔心有灵犀一般,选择了在兀良哈家等候,果然,在巴图尔坦歇在兀良哈家的第二个早上,等到了风尘仆仆的阿木尔。带着阿木尔和拔都的巴图尔坦,意气风发的来到了孛儿只斤,他心中并不是为了海拉苏而来,而是为了自己的杀父之仇。他并不相信杜尔伯特的话,但他却知道额尔德木图就算不是杀死父亲的凶手,但也一定能够告诉他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阿木尔见巴图尔坦问起自己的姓氏,回答的倒也坦荡:“不过是被海拉苏吞并了的小部落的姓氏,方才额尔德木图王子也说过了,弱肉强食,不可避免。与你相比,我已经很幸运了。”
巴图尔坦并未接着阿木尔的话往下说,而是问道:“那日松的死,与你有无关系?”
阿木尔先是一楞,然后才说:“确实是我安排的。”
巴图尔坦并没有看阿木尔脸上的表情,继续说道:“露出是海拉苏做的线索了吗?”
阿木尔这才嘿嘿的笑起来:“正如额驸所说,隐晦的留下了海拉苏的标志。”
巴图尔坦没有赞扬阿木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话,因为他看见孛儿只斤的大王子哈尔巴拉正边冲他挥手,边朝他走来。
“额驸在孛儿只斤部落游玩,竟然连一个引路的人都没有,真是太失礼了!是在下安排不周,那么作为赔罪,我亲自陪同你游览一番如何?”说话的哈尔巴拉双目炯炯有神,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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