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驼确实是喊了一声,陆林寻,热奴都都听见了的,可军医进来时,韦驼依旧还是那样昏睡的样子。
军医见着周围好几个大男人都那样殷切的等着自己,也只能再次切脉,半了跟刚才一样的话:“韦驼将军受伤过重,若是明日能醒来就罢了,不能醒来就准备后事吧。”
热奴一听就急眼了:“军医,你知道吗,将军的孩子才不足半岁,将军夫人又刚刚怀了身子!”
军医听了也只是叹了叹气,摇了摇头:“老朽能力只能如此,若果是小将军信不过,那就赶快另请高明罢。”
军医说完,收拾了东西,军队之中,还有很多伤患在等着他。不是他狠心,实在是见惯了各种生离死别,韦驼这样的伤势的小兵,每日都有,多年轻的都有,他实在没有时间去悲伤,他能做的就是尽量救死扶伤。
“陆将军,怎么办?”热奴想着如果真的因为这样,韦驼就再也见不到殷兆,那他们二人就真的是太悲惨:“临行前,将军都没有向夫人辞别,他们二人还未和好。”说道这里,热奴忍不住哽咽了。
陆林寻听闻,感慨韦驼是条汉子,可眼前,边城除了军医,便没有更好的大夫,他们能做的,除了守在这里,再没有别的。
无可奈克,无能为力的悲哀,是比生离死别更可怕的,那种眼睁睁看着生命流逝的无力,此刻就在这三个大男人身上。
陆林寻知道自己不能守在这里,边城需要自己,只能离去。
热奴和百首没有这样的担忧,守在韦驼的床前,寸步不离,他二人从来没有觉得有哪个夜晚有这样的漫长。
太阳万年升起来的时间都一样,热奴和百首等得口干舌燥,可是韦驼终究没有醒来的迹象。
本来守护韦驼的小兵觉得这样的气氛实在难受,于是站起来收拾将军的房间,不小心碰到了韦驼放在书中的玉瓶。
瓶子滚到了百首的脚边,他捡起来打开了玉瓶,香气一下子就在房子里弥漫开来。
“这,这是何物?”百首一脸吃惊的问热奴,热奴也快速的在脑子里搜索着,是否将军对他说过这物什,遍寻无果,摇了摇头。
“将军还未醒来,可以给将军吃吗?”百首再问,现在委托的状态实在说不上好,死马当活马医,万一吃了能醒来呢?
“还是叫军医来看看吧。”热奴也明白百首的用意,对着旁边已经吓傻了的小兵喊道:“发什么呆呢,赶紧去请军医来!”
那小兵反应上来,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你小子,太弱了,跟在将军身边一天就出事了。”热奴等小兵走后,忍不住埋怨:“我跟随将军多年,只要我在,他就从未出过这样的事。”
百首想反驳,可这却也是事实,韦驼确实是为了护着他还中了一箭,于是耷拉头,没有吭声。
军医很快就来了,问着那玉瓶里的药,说不出好坏:“不像是对身体有害的,若是将军醒不来,尝试一下也未可知。”
百首立刻端来了温水,把给殷兆恢复记忆的药丸给韦驼顺了下去。
伊仁台的药,除了有解忘忧水的功能,还有就是补身体,活血顺气,比不上仙丹,也算的了还魂丹。
百首和热奴这次也算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韦驼不多时就吐出了一口浊气,咳嗽了一声,醒了来。
军医见着韦驼醒来,把了把脉,点了点头:“将军醒来了,脉象也有了好转,多养几日就又可以上战场杀敌了!”军医笑的开心,热奴和百首也笑的开心。
可伊仁台的药毕竟是解忘忧水的药,并不是真的还魂丹。
韦驼醒来看着对着自己喜极而泣的两个大男人,一脸陌生的问道:“你们二人是何人?本汗为何身在此处?”
热奴最先反应了过来,见着韦驼身上还包着的伤,忍者没有去摇晃他,问道:“韦将军,你在说什么?你不认的热奴了吗?”
“热奴?你怎么会是热奴?”韦驼白了一眼热奴,他心里的热奴还是草原上侍奉自己的热奴,并不是眼前跟着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
百首也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出去拉回来军医:“军医,将军这里出了点问题。”百首指了指脑袋。
军医见过很多受了伤醒来就不知所谓的军人,都是被战争的残酷侵扰了心灵导致的,也没有大惊小怪,连回都没有回去,就对百首说道:“没事,过一些时日就没事了,见的多了。”
百首也没有了脾气,回来把军医的话当着韦驼对着热奴就说了。
韦驼这才发现自己周身都缠了白绫,身上受伤的地方疼的他冒出了冷汗:“两位勇士,不知道本汗为何流落至此,还请告知。”
百首和热奴对视了一眼,苦笑,最终还是让热奴留下来给韦驼说明,百首去禀告陆林寻大将军知晓。
“将军,你叫韦陀,是男爵韦大春和玉姐儿的嫡长子,你有个妹妹,叫韦小念,是当今皇上的皇贵妃。您还有一个妻子殷兆,她给您生了一儿一女,您来边城之前,她又怀了身孕,正等着您回去。”热奴挑着重点,告诉了韦驼的情况,想着如果失忆了,刚好瞒着他和夫人闹别扭的事情,那样夫妻两个就都和好,岂不是美哉!
韦驼看着热奴说的那样认真,自己脸色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将军,你不信?”热奴一看韦驼的脸,就知道他并不相信自己说的话:“那您告诉我,您是何方神圣?”
“本汗是海拉苏的女婿,兀良哈家的长子,巴图尔坦。”韦驼也很认真的对着热奴说道:“我有一个近侍,他的名字,也叫热奴,不过他并不是军人。我有三个妻子,一个儿子已经继承了我的汗王之位。”
热奴看着眼前胡言乱语的韦驼,摸了摸自己,又掐了掐自己:“将军,我知道您是天明公主和魏国公的遗孤,但是您编出来的故事也太离谱了,我们东夏国四周并没有一个叫海拉苏的,也没有一个叫兀良哈的地方啊!”
韦驼本以为热奴是跟自己乱说呢,可是见着他都快急眼了,立刻明白了问题的关键,他确实是让伊仁台帮助自己来找其木格的。
如果说其木格投生到了这叫做东夏的王国,那么自己也可能被送了来,成为了这叫韦陀的男子。
韦陀点了点头,身上显出了明显不同于往日的气质,那是一种帝王之威。
陆林寻和百首已经到了门楣边上,陆林寻进来见着韦驼那一双如深井一般的眼神,忍不住一抖,侧头问百首:“你说你们将军失忆了?”
韦驼也听见了陆林寻的话,想起方才热奴所说,对着陆林寻点了点头:“这位是?”
陆林寻点了点头,对韦驼回了一礼:“在下援军将领陆林寻。”
韦驼这才想起来,自己一身是伤,必定经历了战火,那么援军来援,定然是情理之中,于是抱拳谢过:“本汗谢过陆汗相助。”
陆林寻一懵,转头像热奴求助的望了一眼。
热奴苦笑:“将军说,他是个部落的汗王。”
陆林寻了然,果然是昏过去都惦记着边防的好将军,心里不禁一暖:“陆某一定奏明皇上,向皇上给韦将军讨封。”
韦驼已经是镇远大将军,还能怎么封?热奴心里腹诽,却也没有当面点破,四个人寒暄了几句,送走了陆林寻。
百首也回去找自己参军的好友,留下来的还是热奴。
“热奴。”韦驼已经习惯了此时的身份,自然要知道更多关于自己的事:“我为何只有一个妻子?”韦驼自然明白,这是她答应了其木格临时之前的原因,可就怕万一娶错了人。
热奴想起韦驼当年追殷兆时的手段,笑了,坐了下来,倒了杯水递给韦驼,又递给自己,看着一脸惊诧的他,讲了一遍。
韦驼不知,为了一个女子,竟然回去逼婚,竟然还答应她不娶妾室,不收通房,不置外室,更不知道自己竟然为了她还杀了青楼的女子!
韦驼听着听着,越听越惊心,自己连这个所谓妻子的女人的样子都不记得了,如何去面对,韦驼开始苦恼。
“将军,夫人很在乎您的!”热奴满眼的羡慕:“而且您也特别在乎夫人,您这次回去,又要当爹了,真是太好了!”
韦驼不开心,他开心不起来。
“不过您不用太担心,过几天,就想起来了!”热奴安慰道:“末将先下去了,我也好几没有合眼了,您不用担心,我就睡在将军您的外间,随叫随到,我再也不会让个愣头青去保护您的安危了!”
韦驼躺在了床上,盯着屋顶发呆,困意很快袭来,热奴和韦驼都沉沉的睡了一觉。
韦驼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两个人,伊仁台笑的很坏,问自己选哪一个,韦驼不理,伊仁台就让两个自己都活了过来。
韦驼被这个梦吓得一身汗的醒来,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他欢喜的将她拥在了怀里:“其木格,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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