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驼去京都的那晚上,殷兆在东夏城就觉得心里慌张,眼皮跳的也厉害,总觉得有个了不得的事情要发生了,晚上睡得特别不踏实。
早上因为孩子啼哭,殷兆醒来的也早,这三姑娘从出生就是个磨人的小祖宗,没有一日是消停的,比不离不弃两个加起来都难带。
木棉看着殷兆双眼的黑眼圈,心疼道:“夫人,您再睡会儿吧,左右无事。”
殷兆点了点头,刚要睡下,突然进来一个婢女,急吼吼地道:“夫人,前头来了宫里的人,说是有圣旨要您接!”
“什么?这样早?木棉,快帮我梳洗。”殷兆心里虽然疑惑,可以知道圣旨是要接的,立刻慌乱的忙碌起来。
等殷兆来到前头焚香接完了圣旨后,这才拿了茶点招待那颁圣旨的太监:“这位公公,辛苦了,请慢些用茶。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不知道为何皇上会突然召见命妇,而且听方才圣旨所讲,似乎是我家将军封了爵位了?”
那本好好吃茶的公公听了殷兆这样多的问题,眼瞪的大大望向殷兆,这还是真稀奇了,这样没有实力的人,是怎么在皇上面前得了脸面的,可也难说人家男人的本事大呢?于是陪了笑脸道:“国公夫人太客气了,将军昨日还是将军,可今日已经是忠义国公,这不圣旨已经传到侯爵府邸了,您这里是伴着皇上召见的圣旨一道下来的。”
“原来如此啊,谢谢公公。”殷兆见着公公嘴紧的狠,便不再询问,客客气气将他送走了,立刻叫来了管家阿铭。
“夫人,您叫我?”阿铭得了热奴和韦驼及京都离眼线的消息,正忙得焦头烂额,听下人说夫人找他,他又知道殷兆刚才见过传圣旨的太监,心里忐忑,不知道她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斟酌着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什么。
“先生,我知道将军一直尊您如师长,并未待您只是个管事的管家。”殷兆说起来很有把握,很多事,确实她只是不愿意去知道。
“是,将军仁义。”阿铭抬头看了一眼殷兆,立刻在心里有了底,她定然还不知道,于是微微的点了头,心里也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先生可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将军去了一次,立刻就升了这样高的爵位?”殷兆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到底我们不是有家底的人家。”就算算上殷家,她母亲娘家,也都不是世家。
“想必是皇上看在将军为国鞠躬尽瘁的份上而给以的恩赐。”阿铭知道这话也就是场面上的漂亮话,于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过也是因为担心将军做大手中的兵权,明升实降,又叫夫人您去京都,相当于往后的人质了。”
殷兆猛然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阿铭,果然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殷兆觉得心中苦涩:“先生的意思,我听懂了,那我和孩子们是否应该立刻动身进京,还是应该留下孩子给男爵府,我独自一人前去呢?”
阿铭感慨殷兆的伟大,想着牺牲也不拖累孩子,立刻出言安慰道:“小人今日早时刚得了消息,说将军正在京都看房子,想必还是等您将房子收拾妥帖了,再接了孩子们过去较为稳妥。”
阿铭这样说完,也符合了殷兆的心意,于是点点头:“你说的是,我过去男爵府一趟,也不知道公婆是否也收到了进京的圣旨。”
“夫人早去早回。”阿铭知道殷兆的脾气,既然她决定了,断然就不会回头,可也知道那男爵府如今就是个泥坑,谁进去谁一身馊,只好善言提醒:“男爵府并未被召见。”
走到门口的殷兆听见脚步一滞:“好,我知道了。多谢先生。”然后咬牙就出了去。
阿铭等殷兆走后,加倍的派了人去看护三个孩子,又联络了京都的关系网,护着韦驼,等消息分发完毕,就听下人说:“夫人去男爵府还未回来,先生要不要去看看。”
阿铭一惊,赶紧抬腿就跑,男爵府果然是个深坑。
阿铭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殷兆本来跟韦驼她娘玉姐儿就不对付,如今多了一个冒出来的尖酸刻薄的小叔子韦平就更加的不对付。
殷兆过去的时候,一家人正对着这一个月的开销伤春悲秋,他们见了殷兆,仿佛粪坑里的的苍蝇见着了新鲜的大便一样,满眼冒出了星星,立刻就将她围了起来。
玉姐儿拉过殷兆的手座下,嘘寒问暖之后就切入了正题:“韦驼封了国公爷了,你是国公夫人了吧?皇帝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吧?”
殷兆起初被玉姐的问候弄得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了最后一句,懂了,是要钱。
韦大春虽然知道这个张口是件丢人的事情,扶不住他们有个不争气的不知道生活财迷油盐贵的儿子韦平。
韦大春瞪了一脸丧气的韦平一眼,笑眯眯问道:“皇上赐了些什么东西啊?”
殷兆以前还觉得自己公公是个人物,知道他娶了姨娘的时候就在心里鄙视死了他,这会子看见韦大春两眼睛里眯成了一张银票的模样,越发的觉得糟心。
韦平见殷兆左右不说话,于是摊手叹气道:“嫂子,我对你说实话吧,如今男爵府已经揭不开锅了,今日皇上既然赏赐了哥哥,你就做主先把日常开支给了吧。”
殷兆一哆嗦,抬头看了看房门外头的天,是白天啊,青天白日的怎么就在自己家里被堵着打劫了呢?
韦平说的这样清楚了,玉姐就更不客气的催促了:“禾苗媳妇,你倒是说话呀!”
殷兆这才回忆起那圣旨来,说的是韦驼封了忠义国公,然后赐了京都的府邸任他挑选,后头确实还有千两黄金,千两白银,织锦百匹,绣缎百匹,还有一堆子东西的。可那宣旨的太监说,这些物质是让用于在京都国公府的,所以并没有随着圣旨送来将军府。如今要是替男爵府填坑,是要韦驼和殷兆自己出的。
殷兆并不是小气的人,可也知道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于是就瞒了,只说皇帝封了韦驼国公爷,赐予了京都的宅子,织锦百匹,绣缎百匹,而起都之阿京都,没有送到东夏郡。
“公公婆婆你们也莫急,不知道男爵府现在需要多少银钱,我还有些箱底。”殷兆说的委婉又含蓄,钱我有,可多了也拿不出来。
只可惜你委婉,有的时候人家未必能听懂,听懂了未必他就装着听懂了。
“如今是三月,道年俸下来还得十个月多,每个月上下花销,也得几十两,算下来也是个三五百两了。”韦大春说的也是实在话,他知道自己有够丢人了,不敢再夸大,玉姐儿从来不管中馈,但也知道府里大概的花销,知道这样多差不多能对付的,也不吭声了,望向殷兆。
殷兆听了,点点头,五百两,这不是小数目,可她却也能负担的起。
殷兆正要开口答应,韦平却开了口:“嫂子,这是府里的花销,我那里还需要些笔墨纸砚的,也是需要周转的。”
玉姐立时点了点头:“平儿要用功,是要这些的,你当嫂子的只当照顾一二。”
殷兆笑了,笑的有点不太友好,可也不影响礼仪,正要开口就见阿铭急吼吼的冲了过来,一副出了大事的样子,殷兆站了起来,喊道:“阿铭,是不是国公爷有事情?!”
阿铭进了客厅,拜见了各位主子,看见殷兆完好无损,这才放了心,道:“没有,没有,就是小人自作主张,府里有些事要夫人决断,故而过来请。”
阿铭脑子转的快,看着几位拦着殷兆的样子,就知道是要钱,立刻换了话题:“府里的工人的银钱需要发了。”
韦大春和玉姐一副了然的样子,同情的摇摇头坐了回去,只有韦平盯着阿铭的脸发呆,觉得似乎有点熟悉,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是谁,也愣在了那里。
殷兆这下有点明白为什么韦驼那样器重阿铭了,这话来的正是时候,又瞄见阿铭伸出的三个手指头捏着袖子,了然于心道:“不是媳妇不帮衬,是将军府也是艰难的,如今公婆兄弟有难,自然是要帮衬的,三百两百吧,其他的容媳妇回去再凑一凑,然后叫人送来。”
韦大春点点头,人家管家方才都说了自己府里要银子发工钱,媳妇一下子给了全年的,省着些,也是够的。
殷兆又对阿铭问道:“我们府里可有上好的笔墨纸砚,小叔说要上进,你也搜些书籍一同送来吧。”
阿铭心里极为不屑,若不是想富贵,韦平此时还是魏平,哪里要过这样的苦日子,撇撇嘴,答应了。
殷兆起身要走,韦平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可总觉得不得劲,拦着人家也没哟理由只能眼睁睁的看她带着阿铭走了。
等韦平回到自己的寝室,一拍大腿,猛然惊觉,原来阿铭自己是见过的!那么说来,韦驼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说不定早就见过天明公主,那自己还这样蠢的去认亲,不被拒绝才怪!唉,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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